1995年3月15日，龙渊秘境会客室。
莫度看起来比两年前憔悴得多，眼下的阴影深得像淤青。他坐在杨烈对面，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属圆盘放在桌上。
“古一法师的评估。”莫度说，“龙渊秘境空间稳定性，评级‘安全’。”
圆盘表面刻满符文，中心嵌着发光的蓝色晶体。杨烈用神识探查，能感受到其中精密的能量结构。
“维度稳定信标。”莫度解释道，“放在秘境核心，能调谐空间频率，把你们那种蛮力加固的效率提高三到五倍。”
杨烈拿起信标：“代价？”
“三件事。”莫度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每季度提交秘境状态报告。第二，卡玛泰姬人手不足时，你们协助处理实体类维度侵扰——那些溜进现实世界的‘漏网之鱼’。”
“第三？”
莫度沉默两秒：“保持距离。古一允许你们存在，但卡玛泰姬的内部事务，龙渊不要过问。”
杨烈听出了弦外之音：“卡玛泰姬有麻烦？”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莫度站起身，传送门在身后展开，“协议今天生效。第一个任务：伦敦海格特公墓，冥界通道松动，亡灵渗出。威胁等级二，数量较多，欧洲的圣所法师都在处理三级裂隙。”
他留下一张手写纸条，踏入传送门。
金光消散前，莫度回头：“对接人是我。如果之后换成别人，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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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中心里，霍华德盯着“寰宇”系统的监控画面。
“公墓能量读数异常。”他放大热成像图，“七个低温区，移动模式不符合生物特征，像是能量体在飘移。”
达尔文和刀锋站在他身后。两人刚结束训练，作战服还带着汗渍。
“亡灵是什么？”达尔文问。
“能量残留。”霍华德调出卡玛泰姬共享的资料，“死者强烈的情绪或执念与维度能量结合的产物。没有完整意识，但会本能攻击活物，吸收生命能量。”
刀锋皱眉：“我的血刃应该有效。阳气对阴性能量是天克。”
“但你的血刃能量储备有限。”霍华德调出数据，“对付单个亡灵消耗百分之三，七个就是百分之二十一。还没算未知风险。”
他转向达尔文：“你的能力……我没把握。亡灵攻击是精神侵蚀和能量吸取，不是物理冲击。你的适应性可能无效。”
达尔文握了握拳，皮肤泛起金属光泽又消退：“那就更需要试试。如果连亡灵都适应不了，以后遇到更诡异的东西怎么办？”
杨烈走进来，手里拿着莫度的纸条。
“任务今晚执行。”他说，“霍华德，准备基础精神防护装备。刀锋，检查血刃能量储备。达尔文——”
他看向年轻的黑人战士：“你的任务不是战斗，是观察和尝试。如果适应不了，立刻撤退。”
“明白。”
“任务时间选在午夜。”杨烈补充，“亡灵那时候最活跃，也最容易感知定位。”
霍华德已经在控制台上设计装备方案：“基础精神防护……用振金纤维内衬，外层镀克里金属膜。克里金属对维度能量有天然干扰。但时间太紧，今晚之前我只能做出两套简化版。”
“简化版够用吗？”刀锋问。
“能过滤百分之六十精神冲击，持续防护大概十五分钟。”霍华德计算着，“超过时间装备会过热失效。所以你们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或撤离。”
“足够了。”杨烈说，“目标是清理亡灵并封闭通道，不是全歼。情况不对就撤。”
达尔文看着监控画面里飘忽的蓝色轮廓，心里没底。他经历过枪战、爆炸、能量武器，但亡灵是另一个领域。
“杨烈，”他忍不住问，“如果我的能力真的无效……”
“那就学会让它有效。”杨烈平静地说，“你的能力本质是‘适应’，不是‘防御’。适应物理攻击只是基础。能量攻击、精神侵蚀、规则影响——理论上，只要你能理解原理，就能找到适应方法。”
“可我不知道亡灵的原理……”
“所以这次是学习机会。”杨烈拍拍他的肩，“刀锋处理战斗，你近距离观察、接触、感受。用身体去‘读’亡灵的能量特征，然后告诉身体：我需要变成能克制它的样子。”
达尔文似懂非懂地点头。
霍华德起身走向实验室：“我现在去赶制装备。刀锋，跟我来检查血刃充能系统。达尔文，去做身体扫描，我需要基准数据。”
控制中心只剩杨烈一人。
他调出卡玛泰姬的维度防御网络图，全球三十七个红色标记中欧洲就有八个。伦敦只是二级威胁，但附近有个三级裂隙正在扩大。
“寰宇”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来自莫度：“欧洲圣所人手缺口达百分之四十。如果伦敦任务顺利，后续会有更多协作请求。古一法师默许。”
杨烈回复：“收到。任务结束后详谈。”
他看着屏幕，陷入沉思。
卡玛泰姬明显出了问题。莫度的疲惫、那句“保持距离”的警告、人手缺口数据……地球的维度防线正在承受巨大压力。
而龙渊，即将被卷入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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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霍华德拿着两套银灰色作战服走进训练区。
“简化版精神防护服。”他把衣服递给两人，“内衬振金纤维分散精神冲击，外层克里金属膜干扰阴性能量。但记住，这只是‘削弱’攻击，不是‘免疫’。”
刀锋接过衣服，手感轻薄但有韧性：“能扛多久？”
“理论防护十五分钟，实际可能更短——如果亡灵集中攻击同一个人的话。”霍华德严肃地说，“建议你们轮流承受火力。刀锋主攻时达尔文吸引注意力，反之亦然。”
达尔文已经换上。衣服贴身，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皮肤能察觉细微的能量流动——振金纤维在激活。
“还有这个。”霍华德递来两个腕式装置，“生命监测和精神波动传感器。数据实时传回龙渊，读数超安全阈值时杨烈会远程指导撤退。”
“武器呢？”刀锋问。
“你的血刃足够了。”霍华德说，“达尔文不带实体武器。你需要用身体去感受，带武器反而分散注意力。”
达尔文活动手腕：“明白了。”
傍晚六点，两人在装备室做最后检查。刀锋血刃充能至百分之百，达尔文防护服通过全部自检。
杨烈走进来，拿着小型定位器。
“任务坐标已录入。”他交给刀锋，“伦敦时间午夜零点，公墓北侧第三排天使雕像旁集合。我会通过‘寰宇’全程监控，但通讯可能有延迟——维度能量干扰信号。”
“如果我们失联呢？”达尔文问。
“按预案：刀锋负责判断，达尔文服从指令。”杨烈看着两人，“这次核心是测试和收集数据，不是拼命。事不可为就撤离。明白？”
“明白。”两人同时回答。
晚上八点，龙渊飞行器升空，融入夜色。
达尔文坐在舱内，看着窗外云层。刀锋闭目养神，血刃横放膝上，刃身泛微光。
“紧张？”刀锋突然开口，眼睛没睁开。
“有点。”达尔文承认，“不是怕死，是怕……没用。如果能力对亡灵无效，我就是累赘。”
“那就让自己有用。”刀锋说，“杨烈说得对，你能力不只是变硬。想想，如果亡灵是阴性能量聚集体，你能不能变成阳性能量源？如果它们靠精神侵蚀攻击，你能不能让意识变‘光滑’，让它们无处着力？”
达尔文愣住。
这思路……他从来没想过。
适应性不是被动挨打，是主动寻找解决方案。面对火焰不一定要耐高温，也可以快速散热或反射热量。面对亡灵不一定要硬扛精神冲击，也可以改变自身能量性质。
“我需要……更灵活思考。”他喃喃道。
“对。”刀锋睁开眼睛，“你能力上限取决于想象力。杨烈让你学能量理论，不是闲着——是给想象力提供弹药。”
飞行器开始下降。下方已能看到伦敦灯火。
达尔文深吸气，握紧拳头。
皮肤泛起金属光泽，但这次光泽中带着一丝极淡金色——他尝试模拟阳气特征的初步成果。
虽然微弱，但存在。
“我能做到。”他对自己说。
刀锋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
“走吧。”飞行器降落偏僻林地，“任务开始。”
两人滑出舱门，融入伦敦郊区夜色。
距离午夜还有三小时。
龙渊的首次正式维度任务，即将开始。
（本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