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显然早有准备，他立刻站起身，说道：“老杨，你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但时代在发展，我们不能只看过去的成绩，更要着眼于未来。职工们现在就有需求，我们不能让大家再等了。我已经向上级领导汇报了厂里的情况，上级也同意了我的方案，只要大家支持，我们马上就能启动福利改善计划。”
他话音刚落，许大茂就带头鼓起掌来，不少被李怀德承诺打动的职工代表也跟着鼓起掌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支持李怀德的声音越来越高。
最终，会议进行了投票表决。
结果不出所料，绝大多数职工代表都投了支持李怀德的票。
当主持人宣布表决结果时，李怀德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而杨厂长则颓然地坐回了座位上，眼神中充满了落寞和疲惫。
会议结束后，杨厂长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独自走出了会议室。
他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了厂区的生产车间，看着轰鸣的机器和忙碌的工人，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这里承载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和梦想，如今，他却要亲手告别这个地方。
李末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位老厂长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上前，递过去一张纸巾：“杨厂长，别太难过了。”
杨厂长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李末，谢谢你。现在想来，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是我太固执了，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埋头苦干，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您没有错，只是时代变了。”李末安慰道，“您为轧钢厂做的贡献，大家都记在心里。就算离开了厂长的岗位，您依然是大家尊敬的老领导。”
杨厂长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个岗位，我什么都不是了。不过也好，我也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看向李末，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李末，你是个有本事、有分寸的人。我希望你以后能多帮帮厂里的工人，也多盯着点李怀德和许大茂，别让他们把轧钢厂搞乱了。”
“您放心，我会的。”李末郑重地点了点头。
杨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慢慢离开了车间，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杨厂长离职被下放扫大街的消息很快就在轧钢厂传开了。
虽然不少老工人为杨厂长感到惋惜，但更多的工人还是被李怀德的福利承诺所吸引，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李怀德趁热打铁，当天就召开了全厂大会，正式宣布接管轧钢厂的工作，并任命许大茂为gwh常务副主任，负责协助他处理日常工作。
许大茂可谓是春风得意，在全厂大会上，他站在李怀德身边，接受着众人的瞩目，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再也不是那个被傻柱欺负、被众人看不起的放映员了。
大会结束后，许大茂更是趾高气扬，在厂区里四处巡查，对工人指手画脚，稍有不顺心就大声呵斥。
不少工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私下里抱怨。
而李怀德则表现得沉稳许多。
他并没有立刻兑现所有承诺，而是先召开了管理层会议，对厂里的各个部门进行了调整，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了关键岗位上。
同时，他也确实兑现了部分福利，给工人们补发了短缺的劳保用品，并宣布下个月开始，给一线工人每人每月增发五块钱的岗位津贴。
虽然只是五块钱，但对于普通工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工人们的怨气渐渐平息，对李怀德的认可度也越来越高。
李怀德凭借着这一系列手段，迅速稳定了厂里的局势，牢牢掌控了轧钢厂的大权。
同时，他也利用职权，开始大肆敛财。
不过李怀德很是小心，他只是出卖轧钢厂的工作名额。
一个工作名额五百块，这可比黑市便宜太多了，好多人趋之若鹜。
这样一个月他只需要卖出几个就可以，所得到的钱就可以让他潇潇洒洒的过一个月了。
四合院这边，也因为轧钢厂的变动而变得不平静。
许大茂自从当上常务副主任后，更是嚣张跋扈，每次回到四合院，都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对邻居们颐指气使。
这天晚上，许大茂带着两瓶好酒和一条香烟，来到了刘海中家。
刘海中自从倒台后，刘家两兄弟一直很低调，几乎是下班之后就在家闭门不出。
看到许大茂来访，刘光天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大茂哥，你怎么来了？快请坐！”刘光天连忙起身让座，亲自给许大茂倒了杯茶，“大茂哥你现在当上gwh常务副主任了，真是恭喜啊！以后你可就是咱们四合院的骄傲了！”
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将带来的烟酒放在桌上：“光天，光福，咱们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聊聊。”
“您说，您说！”刘光天连忙点头，“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也没什么大事。”许大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现在厂里是李主任说了算，我跟着李主任，也算是混出了个人样。你爸以前在厂里也是个小领导，你们俩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总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刘光天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大茂哥，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在李主任面前帮你美言了几句。”许大茂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炫耀，“李主任说了，只要你们俩愿意，稽查队小队长的位置还空着两个，你们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刘光天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许大茂的手：“大茂哥！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刘海中倒台后，他们两兄弟好似过街的老鼠一般，家里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如今能重新回到厂里当领导，哪怕只是个小队长，也足以让他们俩扬眉吐气。
“兄弟，你客气了。”许大茂抽回手，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咱们都是四合院的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在厂里，你可得听我和李主任的话，好好干活，别再像以前那样耍小聪明，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光天连连点头，脸上的谄媚之色更浓了，“我以后一定唯你和李主任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许大茂满意地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看着许大茂离去的背影，刘光天激动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暗暗盘算着，等自己在后勤科站稳脚跟，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再爬上去。
刘光福却有些担忧的问道：“哥，许大茂肯定没安好心，咱们俩要跟着他一起干么？万一落得一个咱爸的下场怎么办？”
“干，为什么不干，整天装孙子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哪怕最后也被下放了，那我也认了，总比现在窝窝囊囊的活着强多了。”
许大茂离开了刘家，就在四合院瞎转悠，无意中就看到秦淮茹正端着一盆衣服，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清洗。
他故意放慢脚步，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子，说道：“秦淮茹，这么晚了还洗衣服呢？家里连个洗衣机都没有，真是辛苦啊。”
秦淮茹心中厌恶，但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勉强笑了笑：“许主任，您说笑了，我们老百姓家，哪能用得起洗衣机啊。”
“这你就不懂了。”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等厂里的福利改善了，说不定我能帮你申请一台洗衣机。不过嘛……”
他眼神暧昧地打量着秦淮茹，“凡事都得有个规矩，你也知道，我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手里管着不少事，想办事，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秦淮茹脸色一变，连忙端起洗衣盆，说道：“许主任，我还有事，先去洗衣服了。”
说完，快步朝着水龙头走去，不敢再跟许大茂搭话。
许大茂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
以前他就对秦淮茹有些想法，只是那时候没权没势，只能心里想想。
如今他发达了，有的是办法让秦淮茹屈服。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自家门口的李末看在眼里。
他眼神一冷，心中对许大茂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这个许大茂，刚有点权力就忘乎所以，竟然敢打起秦淮茹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天一早，刘光天和刘光福二人就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兴高采烈地去轧钢厂上班了。
稽查队的人听说他是许大茂推荐来的，都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打招呼。
刘光天久违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心中越发得意，干活也格外卖力。
而李怀德则开始推行他的下一步计划——优化生产流程。
他召集了厂里的技术骨干，召开了专门的会议，要求大家在一个月内拿出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的方案。
李末作为医务部部长，虽然不直接参与生产，但也被邀请参加了会议。
会议上，李怀德侃侃而谈，阐述了自己的规划和目标。
不少技术骨干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会议气氛十分热烈。
但李末却敏锐地发现，李怀德的方案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在实际操作中却存在不少问题。
比如，他为了降低成本，打算更换一批价格低廉的原材料，可这些原材料的质量根本无法保证，长期使用，很可能会影响产品质量，甚至引发安全事故。
散会后，李末特意找到了李怀德，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主任，我觉得你提出的更换原材料方案，有些不妥。”李末开门见山地说道，“那些低价原材料的质量不过关，用来生产，很可能会导致产品合格率下降，甚至引发设备故障，到时候损失就大了。”
李怀德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李部长，你的顾虑我理解。但现在厂里的资金有限，想要尽快改善职工福利，就必须想办法降低成本。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了，那些原材料虽然价格便宜，但质量也还过得去，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李末坚持道，“轧钢厂生产的都是工业用钢，关系到很多重点工程的质量安全，不能有丝毫马虎。一旦产品出现质量问题，不仅会影响厂里的声誉，还可能承担法律责任。李主任，咱们不能为了短期利益，而忽视了长远发展啊。”
李怀德沉默了片刻，心中对李末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李末不过是个医务部的部长，懂什么生产？
但他也知道李末不是普通人，背后可能有强硬的后台，不能轻易得罪。
“李部长，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李怀德敷衍道，“不过方案已经初步定下来了，短期内恐怕很难更改。这样吧，我让技术科先做个小规模的试验，看看效果再说。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再调整也不迟。”
李末知道，李怀德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再劝也没用，只能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李主任多费心了。如果试验过程中需要医务部的配合，比如安排人员负责职工的安全防护，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好说，好说。”李怀德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对了，李部长，听说你的医术高明，不仅厂里的人找你看病，不少市里的领导也慕名而来？”
李末心中一动，知道李怀德是在打探自己的背景，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都是大家抬爱，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医者仁心，不管是谁，只要来找我看病，我都会尽力医治。”
李怀德看着李末，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他越来越觉得李末深不可测，既不敢轻易拉拢，也不敢贸然得罪。
只能暂时将他放在一边，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接下来的几天，轧钢厂里一片忙碌。
技术科忙着进行原材料试验，后勤科在刘海中的带领下，开始翻新职工宿舍，而许大茂则忙着四处巡查，对各个部门指手画脚，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