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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梦回贞观,我成王珪次子 > 第160章 主簿现状,韦氏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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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主簿现状,韦氏骗婚

就在王玉瑱于小院中静候之时,远在皇城内的太常寺廨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太常寺主簿王千成,此刻正躬身立于一间略显阴冷的值房内,面对着他如今的顶头上司——新上任不久的太常丞韦东霖。

这韦东霖年纪不过三十许,出身京兆韦氏,乃是韦贵妃的远房侄辈,凭借家族荫庇与钻营,坐上了这太常丞的位置。

他面容白皙,下颌微抬,眼神中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

“王主簿,”韦东霖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中一份关于祭祀用度的文书,指尖在某处轻轻一点,语气带着刻意的挑剔。

“这采买檀香的数目,似乎比往年多了三成?如今国库用度紧张,陛下常倡节俭,你身为老臣,难道不知体恤国用吗?”

王千成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平稳却透着一丝压抑:“回韦丞,此事之前已向您禀明过。今年江南道供给的檀香品质略有不及,若按往年数目,恐不足以支撑大祭全程香气绵延,故酌情增补三成,皆是按市价核准,账目清晰,绝无虚耗。”

“哦?品质不及?”韦东霖嗤笑一声,将文书随意丢在案上,身体向后靠向椅背。

“我看是你核查不力,或者……是那供货的商贾与你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王主簿,你在这太常寺多年,有些旧例,也该改改了。”

这话已是近乎侮辱的暗示。

王千成脸上血色褪去,握着笏板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他深吸一口气,依旧维持着恭敬的姿态。

“韦丞明鉴,下官行事,向来循规蹈矩,绝无半点私心。所有采买,皆有据可查,若韦丞存疑,下官愿将全部卷宗呈上,供您详查。”

“查?”韦东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本官忙得很,没空查这些陈年旧账。只是提醒你,如今寺内规矩不同以往了,做事要懂得分寸。这份文书,拿回去重核!该减的用度,一文钱也不能多!”

“是……下官遵命。”王千成低声应道,上前拿起那份被驳回的文书,心中一片冰凉。

这已不知是第几次被如此刻意刁难了。自这韦东霖上任以来,几乎他经手的所有事务,无论大小,总能被挑出毛病。

不是说他效率低下,便是暗指他中饱私囊。俸禄被以各种名目克扣,一些本不属于他职责的、繁琐而又容易出错的杂役,也常常落到他的头上。

他并非没有能力反驳,也并非找不到证据自证清白。

但他深知,韦东霖背后站着的是京兆韦氏,是宫中的韦贵妃。

自己一介寒门出身,靠着勤勉和些许机缘才坐到这主簿之位,无根无基,若与对方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家中尚有女儿需要抚养,长女新寡归家,更需安稳度日,他不能因一时之气而丢了这微末官爵,毁了这勉强维持的家。

将那份冰冷的文书紧紧攥在手中,王千成默默地退出值房。

走廊里偶尔遇见的同僚,大多目光闪烁,或假装未见,或点头示意便匆匆走开,无人敢与他多言,生怕被那韦东霖视为同党,惹祸上身。

他独自走在返回自己那狭小廨房的路上,背影在空旷的廊道里显得格外孤寂佝偻。

窗外是长安城繁华的天际,而他的世界,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与无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咽回肚里,继续忍受着这日复一日的恶意打压。

他只盼着能准时下值,回到那个虽然清贫,却尚有温情的小院,见到女儿们的笑容,方能暂时忘却这官场的冰冷与倾轧。

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出皇城,寒风一吹,更觉彻骨。

门前熙攘的人流车马中,只有家中那位跟随多年的老仆,揣着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候着。

见到王千成出来,老仆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并不沉重的公文袋,浑浊的眼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王千成心绪复杂,无言地拍了拍老仆的肩,弯腰钻进了那辆略显寒酸、车篷甚至有些褪色的旧马车。

车轮转动,驶离了象征权力与荣耀的皇城,向着平康坊那座虽然清贫、却足以让他卸下所有伪装的小院行去。

那里,是他在这冰冷长安城中,唯一的世外桃源,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牵挂与痛楚所在。

马车颠簸,他的思绪却飘向了更沉重的地方——他那年方二十三岁便被迫守寡的长女,梓伊。

想到女儿,一股混杂着心疼、愤怒与无力的火焰便在他胸中灼烧!那京兆韦氏,当真不当人子!

当初结亲时,竟将那旁支子弟身患沉疴、病弱膏肓的情况隐瞒得滴水不漏!

可笑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女儿觅得良缘,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他这个做父亲的,竟是如此糊涂,对女儿在夫家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五年间几乎一无所知!

直到那病秧子熬干了最后一点灯油,撒手人寰,女儿梓伊见事情再也瞒不住,才在他再三追问下,泪如雨下地道出实情。

原来她嫁过去不久,便知夫君是个药罐子,常年卧病,所谓夫妻之情,不过是守着个名分,日夜侍奉汤药,如同守活寡一般!

整整五年,他的女儿,就在那看似光鲜的韦氏高门内,独自吞咽着这般苦楚,却因怕他担心,竟硬生生一个字都未曾向娘家吐露!

每每思及此,王千成都心如刀绞,怒火中烧!可恨!可恨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太常寺主簿,无权无势!

而对方,即便是韦氏旁支,那也是根深蒂固的京兆韦氏!

如今韦贵妃在宫中圣眷正浓,他想要为女儿讨个公道,出口恶气,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种明知女儿受尽委屈,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他在衙门里受尽韦东霖的刁难更让他痛苦百倍!

马车在积雪的街道上吱呀前行,王千成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抬头望向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一个极其暴戾却又无比无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脑海。

他恨不得这长安城上空,能再来一场如同当年汉王府那般、将一切炸为齑粉的“天雷”!

将这仗势欺人、藏污纳垢的京兆韦氏一门,尽数劈死!劈个干干净净!

这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随即便是更深的无力与自嘲。他颓然松开手,靠在冰冷的车壁上,闭上双眼。

现实是,他只能将这滔天的怒火与屈辱,死死压在心底,继续在这泥泞的官场与生活中,艰难前行。

唯一的慰藉,便是尽快回到那个有小女儿欢声笑语、有大女儿默默陪伴的小院,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也足以支撑他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