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婉有求于白临渊，因此只能再次磕头：“臣妾遵旨。”
白临渊又说：“退下吧。”
陈思婉一惊，赶忙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皇上，臣妾还有事禀报！”
“说。”
“臣妾听闻，家母病逝，欲回娘家吊唁，求皇上应允！”
身为皇妃，就算是没有侍寝过，也是皇上的女人了，自然是比王春意这个丞相夫人的地位高的。
因此，虽然她是丞相夫人所生，也不能为丞相夫人披麻戴孝。
但是按照祖制，回府吊唁是可以的。
“朕允了。”
若是不让她亲眼看一眼，如何能刺激到她呢？
陈思婉再次磕头谢恩。
白临渊摆摆手：“退下吧。明天起，去皇后处学宫规。”
“臣妾遵旨。”
从殿内出来，陈思婉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小果见她面色苍白，上前搀扶：“娘娘，您没事吧？”
周围站着不少太监和侍卫，陈思婉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摇了摇头：“先走。”
从锦绣宫出来，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在，陈思婉才将刚才在殿内见到的情况说了。
接着，她问小果：“你说，她当时摔得那么重，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连面色看着都很红润？”
小果知道那日摔伤的并不是陈小芭。但她知道，若是她把真相说出来，陈思婉肯定会折磨她。
因此，她只能假装跟着陈思婉疑惑：“是啊！娘娘，当时咱们都看清了啊！”
“难道说，她当时确实摔了，但刘御医将她治好了？”
“奴婢也这么觉得。”
陈思婉心中疑惑，但毫无头绪，只能不去想。
她甩了甩头：“我们先回丞相府！”
她反思自己，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个好女儿，但是无论如何，她要见见母亲的遗体。
另一边，白临渊提议：“我今日不忙，出宫吗？”
陈佳芊挑了挑眉：“去丞相府看热闹？”
“你很想去？”
“也不是很想去。现在丞相府肯定人多眼杂的，我不想去面对。”
白临渊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你不想，那就不去。而且你有孕在身，不适宜去参加白事。”
这件事，陈佳芊倒是忘了。
现在白临渊一提醒，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一拍脑门：“看我这个脑袋，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那我们出宫去哪儿玩儿？”
“你想去哪儿？”白临渊询问陈佳芊的意见。
陈佳芊几乎没有思考，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想去你的别院，亲自告诉外祖母和小秋丞相夫人死了。对她们来说，这肯定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白临渊点头：“听你的。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给陈宏图写封信。”
知道白临渊肯定有自己的考量，陈佳芊点了头。
——白临渊提笔，洋洋洒洒给陈宏图写了一封“家书”，而不是圣旨。
信上写，对于丞相夫人逝世一事，他和陈小芭都深表遗憾。丞相夫人是陈小芭的养母 ，按理说他应该去看。但如今陈小芭身体不适，且有孕在身，因此他们不能前往。
写完这封信后，他让张公公派人把信送去。
接着，他带着陈佳芊从锦绣宫的密道离开了皇宫。
丞相府内，白临渊写的这封信和陈思婉几乎是同时到场的。
陈宏图打开那信看了看，心中窃喜：看样子，如今小芭在皇上那里的面子实在是大。
再抬眼，看到陈思婉，他又气不打一处来，连个好脸色也不给：“婉妃娘娘不在宫中享清福，来此地作甚？”
被陈宏图抢白，陈思婉只能装作听不懂。
“爹，我来吊唁娘亲。”
陈宏图懒得说那么多，摆摆手：“去吧。”
于他而言，从此刻开始，陈思婉已经完全成了弃子。
看着陈思婉的背影，他顺手将那封信收好，放在了胸前……
另一边，白临渊和陈佳芊坐着普通马车来到了别院，从后门进入。
外祖母刚好端了一盆水出来倒，看到陈佳芊，她很是激动：“小芭！小秋，快出来！”
接着，小秋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陈佳芊，她比外祖母还要激动，扔下手中的扫把就跑了过来：“小姐，好久不见！”
陈佳芊拉着小秋的手：“最近过的好吗？”
“好啊，当然好！皇上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小秋开心笑着，又给旁边的白临渊行了礼。
外祖母也走了过来，给白临渊行了礼。
白临渊让她们不必拘礼，接着微笑着看向陈佳芊，“快把好消息分享给她们吧。”
“好消息？”小秋眼睛亮亮的，“什么好消息？”
外祖母也一脸期待。
陈佳芊问：“你们今天肯定没出门吧？”
二人同时摇头。
陈佳芊公布了答案：“丞相夫人没了。”
小秋和外祖母都先愣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因为激动与兴奋，小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当真吗？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陈佳芊正色，“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将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胸中一直压抑着的那口气被吐了出来，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外祖母显然比她还要激动。
她浑身颤抖：“她可算是死了！小芭，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会看着这一切的，她肯定会欣慰！但是你娘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和那个丞相也有关系，不只是丞相夫人一个人作恶！”
“外祖母放心，我懂。”陈佳芊紧紧拉住外祖母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外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为娘报仇雪恨的！”
“哎，好！”外祖母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一边流泪，一边去擦，自嘲：“看我，这么好的日子，哭什么？”
陈佳芊也伸手帮她擦眼泪：“是啊，好日子，哭什么？你要是一直哭，我也要哭了。”
外祖母赶忙止住眼泪：“你可别，孕妇哭，生出来的孩子也爱哭。”
陈佳芊心想，这是什么奇葩说法，太假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和外祖母争辩这件事的时候。
她微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不哭。”
一旁的小秋跟着开心，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姐，我听说，大小姐要去做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