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图办差上心，对找女人这事也上心。
这些年来，府上的女子和其他官员府上相比，多得多。
但说来奇怪，能安稳生下孩子的女子并不多。
陈宏图并非不知道丞相夫人从中作梗了。
但是对他而言，庶子庶女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所谓。只要丞相夫人能让府上正常运转，也不阻碍他往府里带女人，他懒得管后院的事情。
只是今日，各种事情都堆到一起，也该到了算账的时候了。
丞相夫人这身子骨本来就差，忽然被扔到地上，整个人疼得嘶牙咧嘴。
眼看着陈宏图睚眦欲裂，她也不敢喊疼，只能努力为自己开脱：“丞相，妾没有！”
这话说得干瘪无力，陈宏图自然也是不会信的。
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他打开房门，一股寒气瞬间冲了进来，他也因此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
这一停顿不要紧，也不知道丞相夫人哪来的力气，竟然快速爬过来抓住了他的衣服，试图辩解：“丞相，妾……”
陈宏图现在觉得丞相夫人恶心得不能行。
他迅速把自己的衣服从她手中拉出来，冷着一张脸：“王春意，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儿上，你以为本官会愿意立你这个出身低微的庶女为妻吗？”
陈宏图与原配妻子的感情不能说很深，但他们成亲之时，她的原配妻子属于下嫁，且对他处处包容。
他们之间，至少是有感情在的。
他们成亲之后，他在官场中如鱼得水。
王春意入府为他的妾的时候，他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了。
要不是看在原配妻子死前遗愿，陈宏图是能迎娶到其他更合适的妻子的。
丞相夫人整个人泄了气。
陈宏图低着头，看向她：“王春意，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没有出生的孩子找你索命吗？”
这句话算是刺中了丞相夫人的心。
她脸色苍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当然，因为房门是开着的，听到这句话的，不只有丞相夫人王春意，还有门外的下人们。
这其中，就有潜伏在丞相府的暗卫。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白临渊耳中。
白临渊也第一时间将这消息告诉了陈佳芊，接着说：“陈宏图不是好人，王春意也不是。他们都得死。”
陈佳芊挑挑眉：“你想好主意了？”
白临渊点头：“陈宏图已经把方法想好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会不会在这时候劝我放她一命。”
陈佳芊立刻摇头：“当然不会啊！我是好人，不是傻子！”
先不说丞相夫人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她把原主赶出府这一条，就足够她赔原主一条命了！
白临渊向来是个说干什么事就要立刻去干的人。
陈佳芊虽然有拖延症，但是事关给原主报仇，她自然也是第一个摇旗呐喊的。
当天晚上，在白临渊的安排下，在丞相府中做线人的暗卫给丞相府下人的餐食都下了药。
此时，丞相府的主子们都已经入眠了，并未有人发现问题。
白临渊和陈佳芊也就这样堂而皇之进入了丞相府。
这样做，有时候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按照白临渊平日里的习惯，一般是带着陈佳芊到房顶上。
但是这些日子，他发现陈佳芊虽然还是对很多事情充满热情，但很明显睡觉的时间多了。
所以，白临渊也不敢再带着陈佳芊飞檐走壁了。
丞相府安静非常。
白临渊自己走着，却专门安排人给陈佳芊准备了软轿。
陈佳芊就这样坐在软轿上，看着丞相府的一草一木。
也许是因为怀孕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的缘故，她忽然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幽幽开口：“就是这地方，吃了陈小芭的娘。”
出于本能，她没有说“我”，却说了“陈小芭”。
白临渊并未多想——
他只是觉得，陈佳芊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应该就是想与曾经的自己割裂开来。
这样算来，她这样称呼从前的自己，也不奇怪。
所以，他伸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报复王春意只是第一步。陈思婉也好，陈宏图也好，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相信我。”
“嗯。”陈佳芊也回握住他的手，“我信你。”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丞相夫人的院中。
因为近日掌家之权已经到了牡丹手中，现在丞相夫人不过是有一个正妻的虚名罢了。现在，留在她院中的，除了两个看门的小厮，就只有一个丫鬟了。
所以，这院子格外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难听到。
白临渊扶陈佳芊下了软轿，然后拍了拍手。
忽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许多戴着黑色兜帽的人。
这装扮，在陈佳芊看来，简直是上一世游戏里才会见到的那种刺客。
他记得，暗卫为了行动方便，一般是不会戴着兜帽的。
“这是要……”她看向白临渊，“吓丞相夫人？”
白临渊点头。
“我能看看吗？”
“如果你不怕的话，可以。”
“那我要看！”陈佳芊回答，“如果我不知道是装神弄鬼，可能会害怕。但我都知道这是人演的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
“去掉兜帽吧。”白临渊吩咐。
面前的暗卫们统一去掉了兜帽，抬起头。
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涂着大白脸，还有一条长长的类似舌头的东西从口中伸出来。
这样的打扮太“标准”了，陈佳芊完全没有被吓到。
她只是有些怀疑：“这样真的能行吗？丞相夫人那么大个人了，能被这些吓到？”
白临渊告诉她：“她原先是没有求仙卜卦的爱好的。但自从丞相后院的孩子一个个流掉，她开始有了这习惯。你说，这样的人，会不信因果报应吗？”
他这样一说，陈佳芊又有了信心。
于是，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的人，就该用因果报应让她信服！”
得到了陈佳芊的肯定，白临渊挥了挥手。
站在他们面前的暗卫们重新戴上了兜帽。
其中一名暗卫先走到丞相夫人的门口，一脚将门踹开了。
他进入房中，其他暗卫也跟着进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