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目光如刀,转向杜啸山,语气充满讥讽。
“至于吴长河?更是无稽之谈!厉锋不过筑基后期修为,纵然肉身强横些,又怎能威胁到结丹初期的吴长老?莫非你以为,吴长老也像你这般废物,堂堂结丹中期,连本命法宝都未曾炼成?”
荆无命顿了顿看了眼孟川再度开口,只是这一开口,便是杀意弥漫。
“且不说吴长老只是失踪,纵然是死了,将主意打到自家宗门弟子身上,他难道不该死?他要是敢回来,我必杀他!”
杜啸山被这番连消带打,揭破老底,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法反驳。
他的本命法宝确实还在收集材料阶段,只因为他想炼制一柄材质逆天的飞剑,这才拖延至今。
血焱真人捡起玉牌,神识一扫,确认是总部出具的凭证无误,心中已然明了。
吴长老失踪之事,全凭杜啸山个人猜测,毫无实证,说不定是吴长老追踪厉锋被其逃脱,害怕荆无命找他麻烦,这才远遁。
而杜啸山对孟川动用酷刑,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尤其还是对一位刚为宗门立下大功的弟子。
他心中暗叹,此事杜啸山做得太过了。
他刚想开口和稀泥,平息荆无命的怒火。
不料荆无命却抢先一步,根本不给他和稀泥的机会。
他指着孟川那刺目的银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与质问,响彻整个废墟。
“血焱长老,你且看看!厉锋他这一头白发从何而来?是不惜耗费自身本源生机,施展燃元秘法,为我血河殿赢得羌州资源优先选择权所至!他为我宗门立下如此大功,如今宗门便是仅凭些许毫无根据的猜测,便对他动用蚀骨钉、摄魂咒这等酷刑,欲将其废掉甚至致死?”
他的目光扫过血焱和杜啸山,字字诛心。
“如此行事,岂不让宗门所有弟子寒心?日后谁还敢为宗门效力?谁还敢信任宗门法度?”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血焱真人哑口无言,脸色变幻。
他深知荆无命所言在理,若此事处理不当,传扬出去,对他这主事长老的威信将是巨大打击,甚至可能引来宗门问责。
杜啸山为私怨动用酷刑,已是犯了大忌。
杜啸山也慌了神,他没想到荆无命言辞竟也如此犀利,直接将事情拔高到了动摇宗门根基的程度。
血焱真人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看向荆无命,语气软了下来。
“荆长老,此事确是杜长老行事过于急躁,有欠妥当。你看…此事该如何了结?”
他这是将皮球踢给了荆无命,希望他能提出条件,就此揭过。
荆无命冷哼一声,目光如电,直射杜啸山。
“既然血焱长老开口,荆某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杜长老无故对我弟子动用酷刑,致使他肉身受损,根基动摇!此等损伤,岂是轻易能够弥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便请杜长老,将你珍藏的那块幽冥血铁交出,用以弥补我这弟子,此事,我便不再追究!”
“幽冥血铁?”
杜啸山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荆无命,你莫要欺人太甚!那是我准备用来炼制本命飞剑的核心灵材!你…”
那幽冥血铁,乃是极阴之地血海深处孕育的奇铁,蕴含精纯的血煞之气与幽冥寒意,不仅坚不可摧,更是能炼制飞剑的极品材料。
荆无命根本不等他说完,体内血色飞剑再次嗡鸣而出,杀气凛然地指向杜啸山,同时对着血焱真人冷声道。
“血焱长老,此事我已经给过你面子,既然杜长老觉得不行,那便请你让开,只当不知此事!我荆无命今日便与杜长老在此再做过一场,生死各安天命!此战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荆无命绝不再提今日之事,也绝不外传!如何?”
这话一出,杜啸山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再打过一场?
荆无命刚才那两剑已经让他肝胆俱裂,真再动手,他哪有命在?
他连忙用哀求的目光看向血焱真人。
血焱真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这杜啸山当真看不清形势,这都什么时候可还想着宝物。
今日若不满足荆无命,此事绝难善了,以荆无命在宗门的人脉,他也无法用身份强压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面如死灰的杜啸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杜长老,此事本就是你鲁莽在先!既然荆长老提出了条件,你便依他之言!若你不愿…那本座也不不好再插手此事。”
这话无疑是最后通牒。
杜啸山脸色瞬间惨白,他看看杀气腾腾的荆无命,又看看明显不会保他的血焱真人,最终,猛地一跺脚,如同剜心割肉般,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鹅蛋大小、通体暗红的矿石,愤恨无比地扔向荆无命。
“给你!”
荆无命伸手一招,将那块珍贵的幽冥血铁摄入手中,感受着其中磅礴的能量,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将飞剑收回。
他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杜啸山,对着血焱真人随意一拱手,语气平淡。
“血焱长老处事公道,荆某记下了。”
血焱真人面色再抽了抽,看着一片狼藉的律令堂和失魂落魄的杜啸山,只觉心头憋闷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冷哼一声,拂袖化作一道赤红遁光,瞬间离去。
荆无命不再停留,扶起虚弱的孟川,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杜啸山一人,在废墟之中,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上充满了怨毒。
“为什么,他不过只是名筑基弟子,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杜啸山心中狂怒,一抬手将桌案拍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