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澜那句“深入交流”的话音刚落。
小丑主播歪了歪头,他抬起戴着暗银色金属拳套的右手,重重砸了下去。
砰。
第一拳狠狠砸在赵斗植的胸口,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 赵斗植的惨叫声刚出口就被第二拳打断。
砰!砰!砰!
小丑主播的拳头残酷地落下,肩膀、肋骨、腹部……
每一拳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可怕声响和赵斗植变调的哀嚎。
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残忍的打击乐表演,节奏稳定,力量惊人。
绅士主播面适时地转向镜头,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向全球观众解说:
“诸位,请看好了,这就是罪人应得的下场。”
“朴敏秀,在被这个恶魔残忍侵害的过程中,被持续虐待了整整五天。”
他特别强调了五天这个时间,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刺穿着观众们的心脏。
“在这漫长的五天里,她所承受的肉体折磨与精神恐惧,远超我们此刻所能展现的万分之一。”
绅士主播的话音未落,小丑主播的殴打骤然加剧。
拳头如同雨点般密集落下,不再局限于躯干,开始向上移动。
咔嚓!
鼻梁塌陷的声音。
噗!
颧骨碎裂,暗红色混着牙齿飞溅。
赵斗植的哀嚎早已变成了破风箱的嗬嗬声,他的脸已经不成人形,好比一个摔烂的西红柿。
直播画面适时地给他的头部打上了马赛克,但那刺耳的击打声和骨裂声,比直接的画面更让人不寒而栗。
[打,往死里打!打烂这个畜生!]
[五天,敏秀受了五天的罪啊!打死他!]
[不够!还是太便宜他了!应该打五天五夜!]
[杀杀杀!]
[为敏秀报仇!]
[这种畜生就该受尽一切酷刑!]
[看得我浑身发抖,太解恨了!]
弹幕彻底疯狂,被血红的杀杀杀覆满屏幕,复仇的快感在全球观众的指尖奔涌。
小丑主播不知疲倦,最后一拳,裹挟着全身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赵斗植已经被打烂的头上。
砰。
一声西瓜爆裂的闷响后,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赵斗植被绑在刑架上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仓库内陷入死寂。
这时,判官主播刘启澜缓缓从高背椅上站起身。
她冷漠地扫了一眼刑架上那团模糊的马赛克,转向镜头。
“清算,不会止步于此。”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直播画面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猩红色倒计时牌:
【99时59分59秒】
数字跳动,变成了 【99时59分58秒】
“对于那些隐藏在法典之后,为恶魔打开牢笼的聪明人……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她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地扫过某个方向,仿佛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我们,下次再会。”
话音落下,直播信号瞬间中断,屏幕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釜山市。
略显破败的街巷。
手机屏幕里传来的忙音和远处依稀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
朴仁成死死攥着那部显示着判官回信的手机,屏幕上是直播结束后漆黑的画面。
他的脸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无法承受刚才所目睹的一切,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爆发出来:
“敏秀啊!我的孩子啊!你看到了吗?那个畜生终于死了!判官大人,阎罗大人给你报仇了!报仇了!!!”
积压了六年、两千多个日夜的绝望,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山洪决堤。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朝着手机屏幕一下一下、用力地磕着头,额头狠狠撞击地面,渗出血迹他也浑然不觉。
朴母瘫坐在地,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浑身剧烈地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她看着丈夫,看着周围激动的人群,原本死寂的眼里此刻只有悲痛和解脱。
她伸出手,似乎想拉住磕头的丈夫,又像是要拥抱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女儿。
最终,她也朝着手机的方向,深深地伏下了腰。
紧接着,聚集在周围的抗议者们被这情绪感染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判官大人万岁!敏秀安息吧!”
人群像潮水般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
这些坚持了多年的志愿者、邻居、感同身受的市民,此刻不再举着标语,而是双手合十,或握紧拳头抵在额头,许多人失声痛哭。
他们朝着朴父母的方向,也朝着天空,表达着无声的支持与共同的慰藉。
“谢谢,谢谢判官大人!”
“敏秀啊,安息吧!”
“恶魔下地狱了!”
现场的记者们完全疯狂了。
相机快门声如同疾风骤雨,闪光灯将这片被泪水与跪拜充斥的街区映照得如同白昼。
记者们的话筒拼命地向前伸,试图捕捉每一张脸上的泪水,每一声哽咽的呼喊。
而此刻的青瓦台。
巨大的屏幕上,刺眼的倒计时仍在继续:【99时53分17秒。】
“阿西?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官员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
他是国家安保室的次长,脸上写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
“这是对我们大棒国主权的公然挑衅,是恐怖袭击!”
“主权?金次长,现在讨论主权?”
坐在长桌另一端法务部的长官,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抬起头,他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打断他。
“你没看到吗?没听到吗这个倒计时是针对谁的?是针对我们,是在座的每一个人,以及国会里那些制定法律的聪明人!”
他特意加重了聪明人三个字,目光冷酷地扫过在场几位有法学背景,曾积极推动教化主义刑法的官员。
那几位被目光扫到的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其中一位,曾是知名的人权法学教授,现在担任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的崔仁成,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
“现在不是追责任的时候。”
总统府秘书室长重重拍了拍桌子,试图控制局面,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当务之急是应对方案,那个判官,给了100小时,100小时后如果我们没有拿出交代,他,他们就会开始清算。”
“交代?什么交代?难道要我们向一个,一个恐怖组织低头吗?” 金次长语气兀自强硬,但底气已然不足。
“低头?”
法务部长官冷哼一声,“金次长,你是不是想明天一早,发现自己出现在下一个直播里,被绑在架子上?
赵斗植的下场你看清楚了吗?那不是恐怖袭击,那是天罚!是我们可以用军队和警察对抗的东西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所有还存有侥幸心理的人。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
“够了!”
最终,一直沉默的总统李西跃开口了,他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主权……在生存面前,是奢侈品。”
“秘书室长,立刻联系国会议长和院内代表,紧急召开临时国会。”
“法务部,立刻起草法案草案,就按小丑组织说的改,什么溯及既往,什么重判死刑全都给我加上去。”
“总统,这,这溯及既往,是违背法治原则的!” 崔仁成首席下意识地喊道。
“法治原则?”
总统立刻转头看向他,“崔首席,你的原则能挡住判官的拳头吗?还是说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去扞卫你所谓的原则?
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现在就以个人名义,向那个幽灵网站发信,说明是你的坚持阻碍了法案通过,你看如何?”
崔仁成的脸瞬间灰败,冷汗直冒,他张了张嘴,最终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立刻去办。” 总统疲惫地挥挥手。
几小时后,国会大厦灯火通明。
紧急召集的国会议员们脸上早已没了平日的从容,个个神色仓惶,交头接耳,气氛压抑阴沉。
会议开始,国会议长刚宣布议程,台下就炸开了锅。
“我早就说过,教化主义不适合所有罪犯!对于这种毫无人性的恶魔,就必须施以极刑!”
一位在野党议员,之前曾在死刑存废议题上态度暧昧,此刻却拍案而起,义正词严,就好像他一直是死刑的坚定拥护者一样。
“没错!现行的法律对受害者太不公平!是对国民情感的严重背叛!”
另一位执政党议员立刻附和,痛心疾首地批判起自己派系曾经支持过的政策。
之前那些倡导“废除死刑”、“尊重生命权”的进步议员们,此刻大多面如死灰沉默不语。
少数几个想开口争辩的,立刻被周围同僚“你不想活了吗?”的眼神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