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山海大荒:我有一座镇魔殿 > 第174章 我派我的梦去杀人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那狂热的呼喊在海风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听潮崖上,为首那名双瞳猩红的赤眼众头领,高举脊骨法杖的动作猛然一僵。

他脸上的狂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茫然。

他身后的数百名教徒并未察觉异常,依旧沉浸在对“真月”的狂热祈祷之中。

下一瞬,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领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但其中已再无半分属于他自己的意志。

他的嘴角缓缓咧开,勾起一个森然而戏谑的弧度。

那不是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与冰冷入骨的漠然。

那是顾玄的笑。

“你们不是要见神吗?”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所有人的狂热。

教徒们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们的首领。

只见那“首领”反手握住脊骨法杖,法杖顶端的尖刺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臂一挥,锋利的骨刺便如切豆腐般划开了身旁一名副手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那副手捂着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无声地倒了下去。

“我现在……”

“首领”迈出一步,手中的骨杖化作了死神的镰刀,在惊恐尖叫的人群中掀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他每一次挥动都精准、高效,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就是你们的神。”

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他亲手将自己的同僚一一送入地狱。

崖坪之上,血流成河。

当最后一名教徒倒下时,整个听潮崖只剩下他一个活物,以及满地的尸骸。

他缓缓盘膝坐下,在尸山血海的中央,闭上了眼睛。

几息之后,一缕缕比发丝更细的黑色丝线,带着点点紫意,从他的七窍之中缓缓溢出、抽离。

那些黑丝在空中汇聚,最终凝聚成一枚沾染着血迹的残破月铃碎片,而后凭空消失。

失去了黑丝的支撑,那头领的身体软软倒下,彻底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同一时间,镇魔殿主殿之内,端坐于王座之上的顾玄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摊开右手,掌心之中,那枚刚刚由命丝跨越千里之遥带回的月铃碎片,正散发着淡淡的怨念与血腥气。

“我派我的梦去杀人……”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捻过碎片,将其彻底炼化为最纯粹的精神能量,“……梦,亦会将战利品带回。”

深夜,月华如霜。

镇魔殿的客房内,夜曦盘膝入定,周身环绕着一层由巫神血脉之力构建的“隔梦结界”,隔绝一切精神层面的窥探与侵扰。

这几乎是巫族最高级别的防御秘术。

然而,今夜,这层坚不可摧的结界,却突兀地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外面轻轻敲击。

她心神一凛,意识瞬间沉入自己的梦域。

梦中的景象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上古巫祭台,苍凉、古老、神圣。

但此刻,祭台之下,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穿着历代承业者服饰的男人,面容与顾玄一般无二。

他正一步一步,踏着沉稳而不可抗拒的步伐,走上通往祭台的阶梯。

每一步落下,整片梦境都随之震颤。

“你想阻止我?”

那个“顾玄”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穿透梦境的迷雾,精准地锁定了夜曦的意识核心。

他的声音在梦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夜曦心中骇然,她从未想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突破她的血脉结界,甚至反客为主,在她的梦里塑造出如此清晰的形象。

她试图调动梦中的巫力反击,却听那“顾玄”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可你早该知道,巫神之所以会灭亡,就是因为他们不肯吃痛,总想着隔绝与净化。”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无数黑色的丝线凭空生出、交织。

“而我……能把痛苦,变成刀。”

话音未落,那些黑色的丝线陡然暴涨,如活物般缠向夜曦。

她意念一动,脚下祭台的符文亮起,试图将这入侵者驱逐。

可她骇然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何时已被一根冰冷的丝线死死缠住!

那是铜镜命丝!

命丝猛地收紧,一股无法抗拒的拉扯力传来。

夜曦只觉得整片梦境都在剧烈坍缩、扭曲,神圣的巫祭台在崩塌,化作一条没有尽头、通往无边黑暗的血色长路。

而在那条路的终点,隐约可见一座倒悬于虚空的宏伟巨城轮廓!

“噗!”

现实中,夜曦猛地睁开双眼,一口鲜血喷出,唇角染上了凄艳的红色。

她心有余悸地喘息着,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模型。

那模型只有拇指大小,却是一座完整的镇魔殿,由一根根极细的黑色丝线精密编织而成,散发着幽冷而霸道的气息。

而在镇魔殿深处,万法池旁,顾玄面无表情。

这里已被他改造成了一座“梦刑台”。

三百名从狂月教派俘虏中筛选出的、精神力最强的信徒,被剥夺了肉身,灵魂化作“梦奴”,被禁锢于此。

此刻,他们被分为九组,每一组四十人,正轮流进入一种被强制建立的“共梦状态”。

顾玄以自身为中枢,如同一位冷酷的织梦者,将这些梦奴的恐惧、记忆、执念、乃至对“月”的信仰,全部打碎、筛选、重组。

他用这些最原始的精神素材,在虚无的梦域中,模拟构筑出九条通往倒悬之城的潜在意识投射路径。

这是一场以灵魂为消耗品的疯狂预演。

当第七次试验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其中一组四十名梦奴所在的魂光,突然齐齐爆闪一下,而后瞬间黯淡下去!

镇魔殿的系统提示冰冷响起:【编号庚组梦奴,精神过载,集体暴毙,灵魂湮灭。】

四十个幽境级别的灵魂,在刹那间化为乌有。

但就在他们彻底湮灭的前一刹那,一道混杂着极致痛苦与惊骇的最后信息流,跨越梦境的阻隔,被精准地传回了万法池中央的顾玄脑海。

信息流化作一幅短暂而清晰的画面:在那倒悬之城的巍峨城门前,两排顶天立地的守卫沉默矗立。

他们身穿一种制式狰狞的漆黑铠甲,胸口烙印着“巡狩台”的徽记,而腰间佩戴的符牌,竟与当初星骸老人遗物中那枚星砂符牌,散发着同源的气息!

与此同时,山海大荒世界的某个未知角落,天轨的缝隙之中。

一轮残破的虚幻月影内,监坛使·望舒的残魂寄居其中,正借着最后一枚完好的月铃,艰难地窥视着南荒之上的精神波动。

当她捕捉到顾玄那庞大而有序的梦网时,一股源于本能的惊惧瞬间席卷了她的残魂。

“他……他不是在做梦!”望舒的意念剧烈波动,“他以‘人心之痛’为基点,以‘集体之梦’为连线,他这是在用万千生灵的苦难,重绘这片天地的精神图谱!他在锚定……他在锚定天轨的节点!”

意识到顾玄行为的可怕本质,望舒毫不犹豫地试图发动她所剩无几的神通——净梦咒。

一道微弱的净化之光,循着梦网的轨迹,向着中枢的顾玄悄然袭去。

然而,那光芒刚刚触碰到梦网的边缘,就被瞬间察觉。

下一刻,一张由无尽恐惧与痛苦汇聚而成的巨口,在望舒的意识中猛然浮现,一口就将她探出的那缕意识残片连同净化之光,狠狠吞噬!

“啊——!”

望舒的残魂本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寄身的虚幻月影剧烈震颤。

那枚她赖以为凭的月铃,“咔嚓”一声,彻底碎成了粉末。

在最后的意识消散前,她拼尽全力,将一道最后的警讯送了出去:

“警告……归墟之眼……已睁开……”

镇魔殿内,顾玄对这场发生在精神维度的短暂交锋恍若未觉。

他从那湮灭的梦奴残魂中,抽出最精纯的一缕,注入到右手食指的无铭黑戒之中,让其与顾昭的残念产生共鸣。

片刻之后,黑戒微微发热,一段不属于顾玄,也似乎不完全属于顾昭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幅幅破碎的画面:三千年前,九位与他容貌相似的承业者,集结了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力量,真的攻入了倒悬之城!

他们势如破竹,一度占领了外城……然而,画面一转,他们并非失败于战斗,而是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了“收容”。

他们的肉身,被熔炼成了砌筑城墙的砖石,永世承受风霜。

他们的灵魂,被抽取出来,封入了城门前那九盏巨大无比的“永明灯”之中,日夜燃烧,释放光芒,其光辉……竟与天上的血月如出一辙!

其作用,竟是为了照亮城门,以防备来自“外面”的敌人入侵!

“原来如此……”

顾玄看着自己指尖的黑戒,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原来我们吃的月,是用我们自己点的灯。”

当夜,南荒多地悄然爆发了数十起离奇的“梦杀案”。

死者无一例外,都是当地曾经参与过迫害、贩卖战争孤儿的旧贵族或帮派头目。

他们全都在睡梦中死去,心脏骤停,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没有任何伤口,唯一的线索,就是一缕微不可查的妖异紫气,在他们死后,会缓缓从鼻孔中逸出,最终汇入沉沉的夜空。

镇魔殿之顶,顾玄迎风而立。

他手中,那枚由铜镜命丝所化的纺锤正缓缓转动,将从南荒各处汇聚而来的、蕴含着极致恐惧的紫色“梦之精华”一一纺入其中。

他望着远方那轮倒悬的“真月”,低声自语:

“以前,是我怕被人梦见,怕在梦里泄露秘密。”

“现在,轮到你们怕我……走进你们的梦了。”

遥远的山巅之上,夜曦点燃了一丛幽蓝的巫火。

她将枕边那座由命丝编织的镇魔殿模型投入火焰之中。

黑色的丝线在火焰中蜷曲、挣扎,最终化为虚无。

火焰之中,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回到殿顶的顾玄,感受着命丝模型的断裂,脸上毫无波澜。

他缓缓摊开手掌,九块从不同秘境与强者身上收集而来的、刻满了残缺祭文的古老骨牌,静静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它们曾是不同时代的钥匙,是不同强者的依仗。

但现在,它们只是材料。

他看着这些骨牌,又想起了那九盏用承业者灵魂点燃的“永明灯”。

“用前人的骨,走前人的路,终究还是会被砌进同一堵墙。”

顾玄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

“我不走你们的路。”

他喃喃道。

“我要拆掉你们的灯,挖出你们的骨……为我的殿堂,铸就一副全新的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