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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宗义回到客栈,看见丁山、姚庆礼、老蔡已经在大堂等着了,见他进来赶紧起身。

章宗义就叫他们带人赶着马车,跟着自己去北街后巷院子装货。

姚庆礼点货时,看见枪支和一些洋货,十分吃惊,但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安排人手装车、把苫布捆紧。

收拾妥当,丁山子打头阵,老蔡垫后,姚庆礼带着三四十个镖队队员在两边护卫,这一队人马车辆直接出发返回渭北基地。

马蹄声碎,车轮碾过冻土发出闷响。

西北风吹得人脸发木,章宗义骑在马上,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车队。

队伍里,他还看见一个小身影,是章新石那半大孩子,裹着厚厚的毡帽,脸蛋冻得通红,也在帮着赶马车。

看见章宗义看过来,那孩子笑了笑,倔强地挺起胸脯,嘴里喊着“驾!驾!”,好像要证明自己也能担事儿。

章宗义抽空跟老蔡说了他去“醉月楼”的发现,估计林同知那伙人的烟土是甘肃那边掺了甘草的货,让他多留心那边情况。

老蔡点点头说:“在那边大营呆了几年,还认识几个人,年后就去打听。”

一路奔波,一行人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渭北基地。

一进院子,章茂才、贺金升、刘小丫、二虎等这些在家的人都迎了上来,脸上全是关心。

大黄在旁边“汪汪”地叫着,摇着尾巴挤了进来,蹭着章宗义的腿,不断地撒娇。

章宗义跟大家一一打招呼,声音有点疲惫但透着兴奋:“都挺顺当,路上没出岔子。”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刘小丫。

刘小丫眼圈有点红,轻轻点了点头,好像千言万语都化成了那一眼的欣慰。

看着众人,他忽然看见贺金升的左手臂曲着,一直放在左胸部,极不自然。

他走到贺金升面前,关心地问道:“咋了?受伤了?要紧不?”

贺金升看着儿时的伙伴这么关切,回道:“丢人得很?去延安的路上被土匪盯上了,放倒两个,自己胳膊上挨了一刀。没事。”

章宗义“好,一会儿再详细说。”

他朝章宗杨和刘小丫招招手,让他们过来点货收货。

枪支弹药交给章宗杨,放进专门的存放枪械的库房。

其他货物,让刘小丫安排入库,至于自己带的礼物直接卸到院子的堂屋。

章宗杨和刘小丫应声带人分别打开库房,姚庆礼和丁山子安排队员们搬货,把东西一样样交给他们俩,登记入库。

卸完货,章宗义去了枪械库,分别打开步枪和驳壳枪的箱子,各拿了一支。

然后带着大家来到堂屋,大伙儿都屏住呼吸看着他手里的家伙。

只见他拿起一支发蓝锃亮的毛瑟98步枪,咔嚓一声装上刺刀,递给了章茂才。

章茂才双手接过,枪身沉甸甸的,刺刀闪着寒光。

章宗义又拿起驳壳枪,利索地检查了下枪膛、扳机,随即递给贺金升。

贺金升接过枪,握把贴合掌心,眼睛一下子亮了。

章宗义笑着对大家说:“第一批150支步枪,15支驳壳枪已经到手。后面咱们需要多少,洋行那边随时能发货。”

大伙儿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轮流传看着枪支。

谁都知道,这批军火意味着镖队真正鸟枪换炮了,不再是光靠拳脚和冷兵器走江湖的老式镖局了。

有了这些家伙,大家心里更有底,腰杆子也更硬了。

章宗义又把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大家:给师父章茂才的是一块上等怀表和几瓶洋酒,还给师娘带了两块绸缎,给孩子们带了点洋糖果。

其他人也都是一块怀表,还给发小贺金升多塞了一瓶洋酒。

他把装着那块西洋红的呢料和几块绸缎的箱子,推给刘小丫。

“小丫,给你的。”小丫接过箱子,打开一看,是红色的布料,脸一下子红得像那料子一样鲜艳,她低下头咬着嘴唇,眼里亮晶晶的。

贺金升探头一看,捏着嗓子学女声,扭捏地说:“哎呦喂,小丫穿上这料子,准保是咱渭北头一号的俏姑娘!”

大伙儿哄堂大笑,刘小丫抬起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啪”盖上箱子,脸上却藏不住笑。

章宗义也笑了,赶紧拿起糖罐招呼大家:“吃糖,吃糖。”

贺金升抓起一块糖塞进嘴里,夸张的眯着眼品了品,忽然一本正经地说:“甜,真甜!直接甜到小丫心坎儿里去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刘小丫脸蛋更红了,低头把呢料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护着这份说不出口的心意。

章茂才打断大家的玩笑,看着章宗义说:“说说你的打算吧。”

章宗义看了看章茂才和大家,正色道:

“现在的人分成两部分:挑出80个人负责日常走镖和各处的护卫,这些人必须把枪练熟了,是咱们以后的战斗主力。”

“剩下的30多人主要管商行和客栈的事,但主要人员也得会用枪,要求可以不那么高,随时能抄家伙就行。”

“人员怎么挑、怎么分,怎么练。师父您来定。”

章茂才笑着点头答应:“明天就定人发枪,让小丫、二虎和金升三个分开带着训练。”

刘小丫、二虎和贺金升听到安排,也郑重地点点头。

章宗义接着说:“这驳壳枪,这些领队和骨干人手一支。”

“库房里的马灯、洋火、白糖、菜籽油这些日常的东西怎么用,师父您定,我就不管了。”

“另外,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说着,他就把和礼和洋行合伙卖阿司匹林和医疗器械的事跟大家讲了。

又说货年后就到,让师父赶紧找个掌柜。

当然,宗义也告诉大家,现在这些西药和医疗器械先试着在西医院和新军中销售,还不适合中药铺。

大家听了和洋人做生意,既感到新鲜,又对销售的前景感到迷茫,心里没底。

毕竟大家还是熟悉几千年的中药中医。

章茂才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稳地说:“宗义向来有眼光,咱这一摊子的几步棋,都走对了,西药先卖卖看。”

他说完,想了一下,“先看看西安新军的接受程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去找找行志爷那边。”

章茂才是章行志的孙子辈。1905年底,章行志开始整顿旧部,1906年初接到朝廷的正式命令,遣散所统帅的三营绿营军队,准备编练新军。

说完正事,大家就七嘴八舌聊开了,有人好奇地摆弄怀表,老蔡和贺金升把玩着驳壳枪,反复摸着枪管,眼睛放光。

宗义把老蔡拉到一边悄声道:“探事队这里再给你配两把驳壳枪和一架望远镜,这两把枪赔给谁,老蔡你自己定。”

老蔡高兴地连连点头说好。

贺金升握着枪笑道:“这铁家伙沉甸甸的,压手才觉得心里踏实。”

他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还眯起一只眼瞄准,可左胳膊用不上劲,怎么都看着别扭,惹得大家一阵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