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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你说,如果成功了,让李……你阿爷给我封个什么爵位好?!”

宅院,内院大厅,张毅坐在主位,看着坐在下方,豫章公主旁边的李丽质问道。

毕竟,他对这方面不怎么了解,得找李丽质参谋参谋。

党素娥站在张毅身边,不由抬眼看向大厅内的铜镜,疑惑不已。

她对几人的话显得内心平静,毕竟之前就知道了。

李丽质闻言,浅浅一笑,眼眸中却带着一丝认真思索的神色,纤白手指轻轻点着下颌。

“按律,献此等利国利民之物,功莫大焉。若真成了……”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一个开国县侯,总是跑不掉的。若是阿爷心情极好,或许……还能再进一步?”

她没说再进一步是什么,但在场几人都明白,那指的是更高的郡公之位。

张毅听得眼睛发亮,摸着下巴嘿嘿一笑:“县侯?听着不错!到时候……”

“这也是目前最合适张毅你的爵位了。”

豫章公主淡淡道。

李丽质看了豫章公主一眼,继续接话,“朝堂之上,并非阿爷一人说了就算。你无根基,骤登高位,必招人嫉。到时候弹劾你的奏疏,怕是能堆满一张书案。虽然之前有所防备,但怕是也无奈朝堂上的悠悠众口。”

“嗯。我知道的。”张毅淡淡道,“我之前有想过请魏征站台的,本打算这几天找程伯父搭一下线,拜访拜访。”

张毅这话一出,厅内顿时静了片刻。

李丽质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恍然,带着一丝了然和佩服看向张毅,微微颔首。

豫章公主同样如此。

她端起手边的茶杯,眼帘微垂,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了然。

“魏玄成……确实是一步好棋。他若肯为你开口,便胜过旁人千言万语。只是,”她抬眸,目光看向张毅,“此人方正乃至固执,你打算如何说动他?”

张毅自信一笑:“正因为他方正,所以有些话,反而更好说。我不需要他偏袒,只需要他在该说话的时候,说一句公道话便可。”

党素娥侍立一旁,将几人对话听在耳中,内心泛起涟漪。

“以此利国利民之功,魏大夫那般正直之人,必定会仗义执言。郎君此举,正是合乎其性。”她内心暗想。

“素娥,添茶水!”张毅将手中杯子轻放桌子上。

“是,主子。”党素娥恭敬回应,提起茶壶,为他斟茶。

……

翌日,几人在程咬金的搭线下,来到魏征的府邸。

魏征的府邸与他人一般,质朴无华,甚至透着一丝清寒。

厅中陈设简单,唯有满壁的书册,散发着墨香与肃穆。

他端坐主位,面容清癯,目光如炬,即便是在家中,脊梁也挺得笔直。

他看着被程咬金大大咧咧引进来的张毅,以及其后作寻常打扮却难掩贵气的李丽质与豫章公主,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知节,今日携友来访,所为何事?”魏征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程咬金哈哈一笑,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下:“老魏,别这么严肃嘛!今日俺是带个小辈来给你瞧瞧,这张家小子,有点意思。”

张毅上前一步,恭敬作揖:“小子张毅,拜见魏大夫。”

魏征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张毅身上,带着审视,片刻后,淡淡道,“坐吧。”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张毅再次作揖,并未坐下,开门见山:“谢魏大夫,小子偶得一良种,名曰‘占城稻’,其耐旱、早熟,于江南之地,一年或可两熟。心觉或于国朝有益,不敢专私,已献于朝廷,并已试种,敢问,能得功绩否?!”

魏征闻言,精光一闪,锐利的目光在张毅面上停留片刻,并未立刻回答功绩与否,而是缓缓问道。

“占城稻?一年两熟?张郎君,此言可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重,让整个厅堂的气氛都为之一肃。

张毅迎着那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坦然道:“不瞒大夫,稻种昨日方下于试验田,一切尚需时日验证。小子已备好记录册,自今日起,其发芽、分蘖、长势,乃至每一分变化,皆会与本地稻种同田比对,详实记录,绝无疏漏。届时所有数据,皆可呈送御前与魏大夫过目。”

魏征微微颔首,神色依旧严肃:“农事,国之本也。若此稻果真如你所说,耐旱早熟,能增江南粮产,活民无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程咬金和李丽质二人,最终回到张毅脸上,声音沉静而有力,“此乃泽被苍生之大功,于国于民,功莫大焉。”

“然,”魏征话锋一转,语气更为凝重,“功之大小,终须以实绩论。待稻种推广,成效彰显,亩产几何,增收几许,届时自有公论。老夫为人,向来只认实绩,不尚虚言。”

他看着张毅,一字一句道:“若他日确证,此功属实,于国朝有大利。那么,该有的赏赐,朝廷自然不会吝啬,也无人可以抹杀。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虽他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爵位,但这句“该有的赏赐,朝廷自然不会吝啬,也无人可以抹杀”,从他魏征口中说出,便是一句极有分量的承诺。

张毅心中一定,他要的,正是魏征这个态度。他深深一揖:“有魏大夫此言,小子心安。小子只求实事,静待功成之日。”

“坐吧!”魏征淡淡道。

张毅依言坐下,姿态端正,不显拘谨。

魏征目光扫过和李丽质二人坐在一起的张毅,眉头几不可察微蹙了一下,随即展开。

总感觉三人关系不一般。

他吩咐人递来茶汤,招待几人。

看着像是毒药的茶汤,张毅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轻轻小口抿着。

就是小时候吃药粉汤一样。

那股混合着姜、盐与不知名药材的味道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两人还好,毕竟从小喝到大,早已习惯。

程咬金则大口大口饮着。

……

待了一个时辰左右,张毅三人起身告辞。

坐上马车,车厢门帘一落下,张毅长长松了口气,从袖袋的隐秘处摸出一包卫龙,立马往嘴里塞了一根。

那熟悉、猛烈、带着工业复合香精味的辛辣与甜油瞬间在口腔中爆炸,驱散口中那股复杂的味道。

李丽质二人见状,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毕竟,自己两人的嘴在那边也被养刁了,现在也有些不太习惯喝茶汤了。

“五娘,明天让玉酥给魏大夫送十斤大红袍去。”

他可不想下次再来还喝“中药”。

李丽质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你送这等好茶过去,怕是转头就被魏大夫送入库房,或是分赠给门下清贫的学子了。下次我们去,他端上来的,多半还是那自制的茶汤。”

豫章公主也淡淡开口,一针见血:“他非是不能享用,而是志不在此。你送去的不是茶叶,是让他为难。”

张毅嚼着辣条的动作慢了下来,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以魏征的性子,绝不会因为别人送了贵重茶叶就改变自己多年的习惯,那反而显得他趋炎附势了一般。

“那怎么办?”张毅有些悻悻,“总不能次次都去受那一遭吧?”那味道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

李丽质眼眸微转,闪过一丝狡黠:“茶叶照送,但不必送太多,更不必说是多名贵的。只说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他尝尝鲜,润润喉,莫要过度操劳。他收下,是长辈的慈和;不喝,是他的风骨。但我们礼数到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打趣,看向张毅:“至于你……下回再去,袖袋里多藏给了甜食就是!”

张毅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啊!五娘,还是你懂!”

豫章公主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眼底却也是一片温和。

……

五天后,几人来到骊山皇庄。

这里有司农寺的专人精心照看着占城稻的长势。

见公主与张毅到来,负责此地的老司农忙上前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惊奇与兴奋。

“殿下,张郎君,您们来得正好!”老司农引着他们走向田埂,指着那一小片已然泛青的秧苗,“奇哉!下官侍弄庄稼一辈子,从未见过发芽如此齐整、苗势如此健旺的稻种!这才几日工夫,竟已这般模样。瞧这叶色、这根茎,确与中原稻种大不相同,透着股……勃勃生机!”

只见那片试验田里,嫩绿的秧苗行列齐整,植株明显比旁边对照田里的本地稻种更为挺拔舒展,在春日下焕发着盎然绿意。

李丽质眼中露出欣喜,看向张毅。豫章公主虽未言语,但目光在那片青翠上流连,微微颔首。

张毅心中一定,蹲下身仔细查看,问道:“可有什么异常?水肥管理可还适应?”

“回郎君,一切顺利,严格按照您之前交代的法子照料着。”老司农语气笃定,随即又忍不住感叹,“耐旱之能眼下还看不出,但这长势之快,已是眼见为实了。若后续抽穗、灌浆也能如此顺遂……”他没再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期待已然说明一切。

张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李丽质二人笑道:“看来,这第一步是走稳了。”

党素娥跟在众人身后,目光扫过那片生机勃勃的秧苗,又落在张毅从容的背影上。她虽不懂农事,却也明白,这片稻田所承载的,远不止是庄稼的收成,更是自家主子未来的官场仕途。

她默默垂下眼帘,将所有思量敛于心底。

这几天,魏征每日没事时就会来看看这里的占城稻,比李二还要勤快。

无奈,张毅每天都得来签到一下。

……

“谁啊?这是?!”

这日清晨,张毅照例前来,却见魏征已立在田埂上,身侧还跟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那女孩穿着一身半旧的藕荷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眉眼清秀,神色间带着端正与安静,正好奇地打量着那片已是绿意盎然的秧苗。

“见过魏大夫。”

张毅深深一作揖。

“婉贞,这便是献上此稻种的张毅张郎君。”

见到张毅,魏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对那女孩道。

“婉贞见过张世兄。”

名为婉贞的女孩立刻敛行礼,声音清脆,稳重。

礼数周全,显然是严格家教出来的。

张毅连忙还礼。

他笑道:“魏小姐也对此稻感兴趣?”

不等魏小姐回话,魏征代答道:“她随老夫读书,略知农桑为本的道理。今日带她来,便是让她亲眼看看,何谓‘嘉禾’,何谓‘生机’。”他目光转向田垄。

婉贞认真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秧苗上,轻声对魏征道:“叔父,这稻苗……看着确比旁边的高壮许多,叶色也更深。张世兄真厉害。”

“魏小姐过誉了。”

张毅谦逊一笑,目光落向田间。

……

“素娥,吩咐下去,以后府中仆役伙食,按照这张纸上的操办!”

翌日清晨,宅院里。

张毅坐在内院的躺椅上,拿着一张纸递给侍立一旁的党素娥吩咐道。

党素娥双手接过,目光一扫,眼露微惊,上面写着的并非她预想的寻常饭食。而是双蒸饭,咸菜,胡辣汤的制作方法,极其详细。

她强压下震惊的心情,心中暗思,“这伙食,莫说仆役,便是寻常小地主之家也未必能日日消受。”

立刻垂首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张毅叫住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记住,是府中所有仆役。无论是宫中来的,还是我新买的胡奴,一视同仁,标准不得有任何克扣。”

党素娥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张毅的深意。她郑重回道:“奴婢明白,定会亲自盯着,绝无差别。”

她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要‘施恩于下,聚拢人心。’

党素娥领命而去后,张毅惬意地靠回椅背。

这笔伙食开销,他早就算过。核心的胡椒、香料等物,他大可借“海外商路”之名,从现代批发市场“夹带”过来,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其他的,可以在本地采购,以他的家底,这点花费,九牛一毛而已。

甚至以后,自己也可以雇些人手,自己耕田,自给自足。

另外,还有养猪场——养些本地土猪。

现代社会养的太少了,得养一些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