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曼丽挑了挑眉，来了兴趣，“林老板请讲。”
“我需要钱，需要人，需要一些……不太容易弄到的消息。”林野压低声音，“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曼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带着审视：“林老板，你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太妙啊。要这些，是想做什么大事？”
“这个曼丽小姐不必知道。”林野语气平淡，“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提供，代价是什么。”
曼丽与他对视了片刻，忽然娇笑起来：“林老板还是这么直接。我喜欢。”她凑近一些，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钱，我有一些门路，可以借给你，利息嘛……好商量。人，三教九流的朋友我也认识一些，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亡命徒也有的是。至于消息……”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要看林老板想知道什么了。普通的市井流言，免费奉送。要是涉及到某些大人物……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比如梁弘远和北边来客的军火生意，进展如何了？”林野直接问道。
曼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猛地坐直身体，警惕地看着林野，压低声音：“林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曼丽小姐既然敢做这种生意，胆子不应该这么小。”林野不动声色。
曼丽盯着他，眼神变幻，似乎在权衡利弊。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那批生意……好像真的出了问题。北边来的人很不满意，据说在江城逗留了很久，前几天才怒气冲冲地离开。梁府最近气氛很紧张，那个老管家挨了训斥后，好像还病了一场。”
林野心中暗惊。老刀那边动作这么快？还是梁弘远自已搞砸了？
“消息可靠？”
“八成。”曼丽恢复了些镇定，“我在梁府，也有几个能递出话来的‘朋友’。”
林野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很重要。“代价？”
曼丽伸出三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三千大洋。另外，以后我如果需要林老板帮忙处理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希望林老板不要推辞。”
三千大洋，不是小数目，几乎是他现在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而且那个“不太方便的事情”，更像是一个长期的人情枷锁。
但林野没有犹豫。“可以。”
他现在急需各种资源和信息，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得先喝下去。
曼丽满意地笑了，像一条终于看到猎物上钩的毒蛇，信子吞吐，危险而诱人。
“合作愉快，林老板。”
从曼丽那里拿到第一笔钱，林野立刻开始了行动。
他让老王去找那些绝对信得过、而且在之前的动荡中没有离开的老兄弟。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但都是跟着他从四海货栈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忠诚和经验都没问题。
他租下了城南一个更偏僻、带地下室的独立院落，作为新的据点。同时，通过曼丽介绍的渠道，开始暗中采购一些东西——不是刀枪棍棒，而是更实用的东西：几辆不起眼的二手黄包车，几套不同身份的衣物，一些用于跟踪和反跟踪的小工具，还有几把藏在暗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手枪和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