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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道符纸被烧为灰烬,乔道清那边已然得到消息。

“天不亡我!”

乔道清原本因焦虑而显得有些枯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他霍然起身,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决断,传令亲随:“速唤二寨主鱼得源前来议事!”

片刻后,身披重甲、面带倦容的鱼得源匆匆赶到中军大船:“大哥,如此紧急召唤,有何吩咐?”

乔道清目光灼灼,指向东北方向:“刚得四弟发来密报,须城县银山镇,粮草充足,且守备松懈,迁移未完成!此乃我军生机所在!得源,你立刻传令,全军调转方向,放弃原定目标,全速向银山镇进发!务必在梁山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此镇,夺取粮草!”

“银山镇?太好了!”鱼得源闻言,精神大振,多日来的憋屈和焦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大哥放心,俺这就去安排,定将粮食一粒不剩地给大哥搬回来!”

鱼得源得令,立刻派出快船穿梭于庞大的船队之间,高声传达转向的命令。

“转向东!去银山镇抢粮!”

“那边粮食堆成山,婆娘水灵,守兵都是软蛋!”

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喽啰们听闻有粮草丰足、守备松懈的集镇可抢,顿时忘记了连日的疲惫与恐惧,嗷嗷叫起来,求战心切。

庞大的黑水寨船队在水面上划出一个笨拙却坚决的巨大弧形,彻底抛弃了前往临湖集的路线,转而朝着正东方向的银山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饥饿鲨群,鼓起最后的力气,急速扑去。

黑水寨大军如此明显的动向改变,自然无法瞒过一直如同幽灵般环绕在其周围的梁山战队。

各战队哨探目睹其转向,立即以鹞鹰、响箭、灯火信号等多种方式,将消息以最快速度传递回了位于后方水域的指挥部。

指挥部内,王进、武松与朱贵三人正凝神站在一幅精细标注着周边山川水系、村镇要道及兵力部署的沙盘前。

“正东?”王进目光一凝,手指在沙盘上划过,“这个方向……应是直奔须城县境内而去。其势汹汹,目标明确,看来他们果真是粮尽援绝,要狗急跳墙了!”

闻听此报,王进眉毛一扬,笑道。

“如真是缺粮,其最近、最可能的目标,便是这里——银山镇!”

朱贵的手指在沙盘上精准地点在正东方向的一个标记上,语气肯定,“此地乃漕运小枢纽,确有积粮。”

“教头!时机已到,是否要立刻开始第三阶段作战计划?”

武松浓眉倒竖,眼中战意勃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武松兄弟,稍安勿躁。”

王进沉稳地摇了摇头。

“敌军困兽犹斗,如今得知有粮草希望,正是士气短暂回升、最为疯狂之时。此时若正面硬碰,即便能胜,也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徒增我梁山儿郎伤亡。泊主哥哥用兵,向来主张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必不喜闻我等浪战。”

跟随王伦日久,王进早已深谙其用兵之道的核心——若能以钱粮砸人、以妙计破敌,就绝不用兄弟的性命去硬填。

“第三阶段作战计划宜在银山镇附近进行,目前,我们宜加大袭扰力度。趟若能消耗那妖道的法力,最好不过!”王进说道

“明白!”武松也是一点即透,压下心中沸腾的战意。

“朱贵兄弟,为防止战事扰民,可否以观澜坊的名义,告知那须城县县令,请官府出兵协助疏散那银山镇民众?”

“出兵之前,我已通过阳谷县陈文昭县令,代为知会周边各县,提请他们注意防备,并协助迁移百姓。谁知那须城县令蓝通群,自恃身份,对我等示警置若罔闻,至今未有回应!”

朱贵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愤懑。

话虽如此,会后,朱贵还是秉持职责,再次遣一队精干人马,朝须城县县城快马加鞭而去。

然而,那信使却在须城县衙内,则遭遇了令人愤慨的阻碍。

原来,那须城县县令姓蓝名通群,是漕运提举韩德广的故旧,因孟玉楼和临湖集收取过往船只停泊费一事,他对观澜坊素无好感,甚至心怀嫉恨。

县衙大堂上,他漫不经心地听完梁山信使焦急的禀报,随手翻了翻那封盖着观澜坊印鉴的紧急文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将文书如同丢弃废纸般随手丢在公案之上。

“哼!大股流匪?数千之众?直奔我银山镇而来?简直是一派胡言,危言耸听!”

蓝县令捋着稀疏的胡须,语气充满讥讽。

“本官在此为政数年,上赖皇恩,下靠黎民,境内一向靖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何来如此规模的匪患?定是你观澜坊,假借匪患之名,行那恐吓乡里、邀买人心之实!想借此插手我须城县事务,真是打得好算盘!”

信使急道:“县尊明鉴!此事千真万确!黑水寨贼寇倾巢而出,因其粮草将尽,正奔银山镇而来,欲行劫掠!梁山各部已在沿途奋力阻截,但贼势浩大,若银山镇有失,数千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县尊您……您亦难辞其咎啊!”

“放肆!”蓝通群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得案上笔墨乱跳。

“休得在此妖言惑众,危言耸听!如何治理地方,保境安民,本官自有决断,何须尔等草莽之辈指手画脚!尔等速速退去,若再敢散布谣言,扰乱民心,动摇社稷,定按律法治罪,绝不宽贷!”

信使再三恳求,蓝县令只是不听,反而下令加强县城守备,对银山镇方向的军情,置若罔闻。

信使无奈,只得愤然离去。

他走后,一直侍立在旁的孔目吴藉,这才悄悄凑近公案,压低声音,恭敬中带着担忧问道。

“太爷,万一那黑水寨的贼兵真个来了,银山镇毫无防备,百姓遭劫,这可如何是好啊?毕竟事关数千百姓身家性命,上头追究下来……”

蓝通群瞥了这心腹一眼,脸上非但没有忧色,反而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他压低声音,近乎耳语:“来了不正好吗?吴孔目,你想想,县库里那些积压多年、快要霉烂的陈粮,各乡拖欠至今难以收齐的赋税,还有前年修筑河堤时‘不慎’超支的款项……这些呆账、烂账,若没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兵灾’作为由头,一把火烧个精光,或被‘流寇’劫掠一空,你我,如何能向上峰交代?如何能平得了账目?”

吴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躬身谄媚道:“太爷深谋远虑,属下愚钝,不及万一!”

吴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心领神会、却又带点惊惧的表情,躬身谄媚道:“太爷深谋远虑,属下愚钝,不及万一!只是那些百姓……”

“哼,乱世之中,蝼蚁之命,何足道哉?”蓝通群冷哼一声,拂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