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操场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青草与泥土的气息。训练结束的哨声早已吹响,大部分学生已经散去,但场边依然聚集着一些人。
凌笑笑正与夏油杰和五条悟站在一起,似乎是在总结刚才的训练表现。
夏油杰听得认真,偶尔点头,五条悟则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墨镜后的眼睛四处乱瞟,时不时插科打诨两句。
不远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正在给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演示某个发力技巧,乱藤四郎则被几个低年级女生围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一期一振与药研藤四郎站在稍远的地方,低声交谈着,目光温和地扫过全场。
这是一幅融洽、甚至堪称温馨的画面。
然而,在这幅画面的边缘,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后,一道充满怨毒的视线,如同潜伏的毒蛇,死死锁定了画面的中心。
林晓月背靠着粗糙的树干,指甲几乎要掐进树皮里。
她看着凌笑笑与夏油杰、五条悟那般自然地站在一起,看着那些神秘的“刀剑男士”与高专的师生们谈笑风生,看着她曾经梦寐以求想要融入、甚至成为焦点的圈子,如今却被另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占据。
忮嫉的毒火在她心中疯狂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毁。
“伪君子……”她咬牙切齿地低语,声音因为怨恨而扭曲。
“装出一副清高、为了大局着想的样子……实际上呢?还不是用不知道什么手段笼络了这些人……抢走了所有人的关注……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我为了……”
她脑海中翻滚着自己“预知”的未来,那些她想要“拯救”的悲剧,以及凌笑笑一次次出现,破坏她计划,将她衬托得像个跳梁小丑的场景。
所有的挫败、委屈和不甘,此刻都化作了对凌笑笑的刻骨怨恨。
凌笑笑早就感觉到了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但那视线中的恶意越来越浓,几乎要凝成实质。她微微蹙眉,对夏油杰和五条悟简单交代了一句“稍等”,便转身,径直朝着那棵大树走去。
她的步伐平稳,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晓月看到凌笑笑朝自己走来,先是一慌,随即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涌了上来。她猛地从树后站了出来,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
“凌笑笑!”她尖声叫道,声音划破了操场的宁静,引得远处的人都看了过来,“你别得意!别以为你现在和他们关系好就了不起!你根本不懂……唔!”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凌笑笑已经出手了。
不,甚至不能称之为“出手”。
她没有动用任何灵力,没有施展任何术法,只是……凭空掏出了一件“武器”。
那可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本厚重、扎实、封面印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字样的大部头书籍。
书的边角甚至因为经常使用而有些磨损。
至于是怎么使用的你别管。凌笑笑心虚目移吹口哨jpg.
在所有人,包括林晓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笑笑手臂一挥,那本厚重的《思修》带着破风声,精准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林晓月的脑门上!
“咚!”
好头!凌笑笑感慨。
一声闷响,伴随着林晓月猝不及防的痛呼。
“啊!”林晓月捂住瞬间红了一片的额头,又惊又怒,“你干什么打人?!”
凌笑笑根本不理会她的质问,手臂再次抬起,落下。
“咚!”
“身为新时代的青年,”凌笑笑开口了,声音冷冽,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伴随着书本敲击的节奏,“居然还以救世主自称!”
“咚!”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咚!”
“封建残余?自我感动的悲情戏码?”
“咚!咚!”
林晓月被打得连连后退,头晕眼花,又气又急,试图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避免悲剧!我想救……”
“你懂什么!”林晓月抱头鼠窜,眼泪飙飞,终于喊出了她内心深处自以为最正当的理由,“我这都是因为爱情!我想救他!我不想看他走向那样的结局!这有什么错?!”
“爱情?”凌笑笑嗤笑一声,手中的《思修》挥舞得更加凌厉,仿佛化身成了教化万民的戒尺。
“咚!”地一声敲在林晓月试图格挡的手臂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用‘爱情’做借口,就可以无视他人意愿?”
“咚!”
“就可以随意插手别人的人生?”
“咚!”
“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的‘爱情’转?”
“咚!咚!咚!”
“你这是自私!是傲慢!是把你自己那点可怜的情感投射,凌驾于他人真实的命运之上!”
凌笑笑的训斥如同冰雹,砸得林晓月体无完肤。
“还‘救他’?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除了躲在暗处嫉妒怨恨,除了添乱引来那些怪物,你还会做什么?!”
连续的物理打击和语言上的剥皮拆骨,彻底摧毁了林晓月的心理防线。
她所谓的“爱情”,她自诩的“拯救”,在凌笑笑毫不留情的揭露和那本硬邦邦的《思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丑陋。
“我……我不是……”她瘫坐在地,头发凌乱,额头、手臂多处红肿,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那本《思修》的威力,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疼痛,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祛魅”,强行将她从自我编织的悲情英雄剧本里拖了出来,按在现实冰冷的地面上摩擦。
凌笑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最后用书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头顶,做出了最终判决:
“一天天的躲在后面不是嫉妒这个就是怨恨那个,有这功夫,你咒术师等级都一级了!跟下了降头一样!”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晓月终于崩溃了,所有的辩解、委屈、不甘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恐惧和认错。
她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带着哭腔重复:“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错了……”
凌笑笑看着她这副模样,终于停了手。
小树不修不直溜。
她脸上的冷意稍褪,但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她并非以折磨人为乐,只是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打碎对方那顽固且危险的错误认知。
她弯腰,将那本饱经风霜的《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塞进了瘫软无力的林晓月怀里。
“抱着,好好反省。”
林晓月下意识地接住那本厚重如砖头的书,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脸上的怨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迷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眼神空洞,仿佛刚才那顿“思政铁拳”不仅打在了她身上,更将她一直以来构建的内心世界彻底砸碎,只剩下一片亟待重建的废墟。
凌笑笑不再看她,直起身,理了理刚才动作间微皱的衣角。
也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操场边缘,恰好捕捉到了一个正蹑手蹑脚、试图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走的熟悉身影——
夏油杰。
他显然目睹了全程,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愕,以及对凌笑笑手中那本“大杀器”的忌惮。
在与凌笑笑目光接触的瞬间,他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凌笑笑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嗯,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