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星海波澜与虚无之影
上篇：黑塔空间站——天才的壁垒与悖论的锋芒
黑塔空间站，模拟宇宙核心控制室。
无数流光溢彩的数据流如同星河瀑布，在庞大的环形虚拟屏幕上奔腾不息。经过凌曜分身与黑塔不眠不休的攻坚，“人工天界”计划已然结出硕果。这套凝聚了两位天才（或许还要算上一位乐于提供“场外援助”的欢愉星神）心血的系统，早已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科研工具。
在仙舟联盟，它已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尚武之辈沉浸于模拟宇宙的战斗模块，挑选命途祝福，挑战差分宇宙的强敌，于生死搏杀间磨砺技艺，窥见自身命途前路；求知者则将其视为完美的沙盒，任何天马行空的构想、危险莫测的实验，都可在此安全验证，避免了现实世界中可能出现的惨重损失。即便是寻常民众，也能在其中领略星神伟力的冰山一角，哪怕只是模拟的幻影，也足以让他们心驰神往，津津乐道。
控制室内，大黑塔——那位身着优雅深色衣裙、气质成熟而睿智的本尊人偶——正双手抱胸，凝视着屏幕上正在构建的新模块“帝皇权杖”。凌曜分身则在一旁调阅数据。
“寰宇蝗灾、黄金机械的底层架构已经稳定，数据反馈良好。”大黑塔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帝皇权杖’模块，按你的思路，是打算整合‘存护’与‘智识’的权柄，为那艘‘天霆号’铸造核心指令系统？”
“可以这么理解。”凌曜分身点头，“天霆号需要一把能精准清理‘病灶’的手术刀，而非盲目毁灭的重锤。帝皇权杖，将是执刀之手。”
然而，就在“帝皇权杖”模块进行深层逻辑编译，触及到某个涉及“全知”领域的敏感界限时，异变陡生！
原本流淌着理性光辉的屏幕瞬间被一片深邃、粘稠的漆黑吞噬！那不是缺乏光线的暗，而是仿佛能吸收一切信息、一切存在的“无”！刺耳的警报声只来得及响彻半秒，便被这绝对的寂静吞没。控制室内的灯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警告！未知高维意识介入！模拟宇宙第三区域‘帝皇权杖’权限丢失……重新定义中……定义失败……区域标记为‘不可知域’！”空间站主控AI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强烈的干扰杂音。
大黑塔脸上覆满寒霜：“还是来了……‘寂静领主’，波尔卡·卡卡目。”
凌曜分身眼神一凛，瞬间明了。大黑塔急于验证天霆号的核心数据，动作过大，果然引来了这位游弋于“全知”领域边缘，视一切探索者为僭越者的存在。那位据说已让多位天才俱乐部成员“销声匿迹”的可怕星灵。
“需要帮忙吗？”他问，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询问是否需要递个工具。
大黑塔冷哼一声，眼中却燃起炽烈的战意：“哼，本天才还没那么脆弱！正好，让我亲自会会这位‘星神之下无敌’的传说！”
话音未落，大黑塔已化作一道流光，主动冲入了那片“不可知域”。凌曜分身没有阻拦，只是静静注视着屏幕，眼眸深处，有悖论的光辉悄然流转。
不可知域内，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空间，而是一片由纯粹信息和概念规则构成的战场。在这里，黑塔的“魔法科学”与波尔卡·卡卡目的“全知域”展开了激烈的碰撞。
大黑塔挥手间，便是无数蕴含数学极致美感的璀璨法阵，它们如同星环般旋转，试图解析、定义、乃至重构这片虚无。然而，波尔卡·卡卡目的力量更为诡异莫测。她的攻击并非能量的对轰，而是规则的否定与篡改。大黑塔构筑的法阵往往在成型的瞬间，便被无形的力量判定为“逻辑错误”或“从未存在”，如同镜花水月般无声碎裂。道道无形的信息风暴撕裂空间，大黑塔那身标志性的衣裙边缘，竟也开始出现数据流失般的破损痕迹，显得有些狼狈。
“仅此而已吗，天才？”一个淡漠、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信息流中回荡，属于波尔卡·卡卡目，“你的认知，你的科学，在真正的‘全知’面前，不过是孩童的涂鸦。”
大黑塔咬紧牙关，手中迅速构建出一件散发着“终末”与“悖论”气息的奇特奇物，险之又险地挡住了一次针对她存在基础的抹杀。她不得不承认，波尔卡·卡卡目的确名不虚传。然而，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再次向凌曜开口求援。
就在黑塔的防御即将被一波更为汹涌的规则浪潮吞没时，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玩够了吧，黑塔。”凌曜分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侧，“有时候，承认需要帮助，也是智慧的一种哦。”
他一步迈出，站在了大黑塔前方。面对那足以让令使级存在也认知崩溃的“全知”领域，凌曜分身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
“卍解——「愚者假面，万物归一」。”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只有一种更为根本、更为绝对的规则被强行嵌入这片领域。波尔卡·卡卡目那原本无往不利的“全知域”，在触及凌曜分身周身一定范围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继而开始自我矛盾、自我瓦解！她所定义的规则，被更上位的“悖论”所覆盖、所否定。
“什么？！”那淡漠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直到此刻，波尔卡·卡卡目才仿佛真正“看见”凌曜分身的存在，先前他与黑塔的对话，在她感知中竟如同空气！
凌曜分身凝视着那片扭曲的虚无，语气带着一丝嗤笑：“波尔卡·卡卡目，这就是你追求的‘全知’？盲目崇拜博识尊那个‘机械头’，却对宇宙中真正亟待解决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将同道的探索视为威胁，加以抹杀？因为目睹过星神战争的余晖，就自以为看透了一切，转而投入虚无主义的怀抱，认为一切终将归于沉寂，所以现在的任何努力都毫无意义？”
他的声音逐渐转为一种冰冷的怜悯：“何其可悲。你所谓的全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无知与狭隘。你将自身的虚无，投射给了整个宇宙。”
这番话，如同尖刀般刺入波尔卡·卡卡目的核心逻辑。她赖以生存的信念被如此轻蔑地否定，尤其是被一个在她感知中连“智识”命途都未曾深入，仅仅是“欢愉”令使的存在所否定，这让她的情绪瞬间破防。
“狂妄！你懂什么！”尖锐的嘶鸣声中，无数基于“全知域”规则发动的攻击——概念抹杀、信息湮灭、存在遗忘——如同滔天巨浪般涌向凌曜分身。
然而，凌曜分身只是简单地向前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并非击向能量或物质，而是直接击向那构成攻击的“规则”本身。
“碎。”
如同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传遍整个不可知域。在波尔卡·卡卡目和黑塔震惊的注视下，那足以湮灭星辰的复合规则攻击，竟如同脆弱的镜面般，被这一拳打得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飞舞的、失去所有意义的晶莹光点，最终消散于无形！
“你……”大黑塔怔怔地看着凌曜分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他毫不犹豫保护的些微欣喜，又有对自己之前托大导致狼狈的懊恼，更多的，是对这种完全超乎理解的力量的震撼。她想起凌曜之前提醒她不要掉以轻心，自己却为了在他面前展示能力而……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好了，剩下的交给你处理。”凌曜分身转头对黑塔笑了笑，身影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些，“出出气可以，别弄坏了核心数据，这家伙的记忆里说不定还有点有用的东西。”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戴着面具、洋溢着欢快气氛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控制室内，手里还拿着一个不断闪烁着录制光芒的留影装置。
“哇哦！精彩！太精彩了！”阿哈（欢愉本愚）本体拍着手，绕着凌曜分身和大黑塔飘了一圈，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瞧瞧！博识尊那个‘机械脑袋’！你的部下们不是满脑子杀戮就是想着归于虚无，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令使，被自己人追杀得这么惨，你居然连面都不露！真是太有趣了！这段‘我的令使英勇拯救你的令使’的影像，绝对是未来几个琥珀纪最好的谈资！乐死我了！”
凌曜分身无奈地扶额：“阿哈，你每次出现就不能有点正形吗？”他感觉自己的脸似乎被什么东西碰过，下意识摸了摸，果然，那副“愚者假面”似乎有被强行扯动过的痕迹。这家伙，刚才肯定偷偷动了手脚！
阿哈笑嘻嘻地凑近：“别这么说嘛！要不是我，某些人还得继续傲娇下去，死不承认呢！”祂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大黑塔。
大黑塔此刻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她先是狠狠瞪了阿哈一眼，随即便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凌曜分身身上，那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他洞穿。她没有否认阿哈的话，反而直勾勾地看着凌曜分身，直到后者有些发毛地移开视线。
“那个……我是分身啊，大姐头。你可别……”凌曜分身试图提醒。
“闭嘴。”大黑塔没好气地用法杖（她不知何时又掏了出来）敲了敲他的头，虽然只是投影接触，但意思到了，“等我把这里的数据修复完毕，就去匹诺康尼找你。让你那个本体，洗干净了等着。”
“我这人很多……”凌曜分身试图婉拒。
“我知道。”黑塔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晃了晃手中的法杖，“所以，你更应该知道，得罪一个天才的约会邀请，会是什么下场吧？让你分身把话带到。”
说完，她转身走向已恢复部分控制的不可知域。看着被凌曜封印了记忆与感知、显露出真实灵体的波尔卡·卡卡目，大黑塔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她没有亲自上前，而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一个娇小的、手持巨大锤子的人偶——小黑塔——凭空出现，脸上带着与大黑塔同款的“和善”笑容。
“让她好好清醒一下。”大黑塔优雅地挥了挥法杖。
“明白！”小黑塔欢快地应了一声，抡起那与她体型极不相称的锤子，朝着无法动弹的波尔卡·卡卡目冲了过去。
控制室内，顿时响起了富有节奏的“咚！咚！咚！”的敲击声，其间还夹杂着小黑塔发泄式的低语：“让你偷袭！让你弄坏大黑塔的裙子！让你搞乱数据！”
阿哈津津有味地参观着这片被凌曜力量部分改造过的模拟宇宙，对即将消散的凌曜分身说道：“匹诺康尼，听起来就是个找乐子的好地方！我很期待哦！”
凌曜分身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影愈发虚幻，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空气中。只留下黑塔“教育”入侵者的声音，以及阿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嬉笑声在控制室内回荡。
下篇：星穹铁道——幻梦危机与纯美邂逅
与此同时，遥远的星穹之间，被誉为“梦想之地”的匹诺康尼，其瑰丽的星云光环已遥遥在望。
一艘流线型、通体洁白的巨型歼星舰，正以优雅而迅捷的姿态进行着常规跃迁。舰桥之上，凌曜本体悠然坐在指挥席中，看着舷窗外流逝的星辰。他身后，堪称豪华的后宫团齐聚一堂：正妻云璃温柔地为他斟茶，天击将军飞霄好奇地打量着舰内先进的设施，符玄则与青雀低声讨论着罗浮未来的规划，岸波白野与小黑塔（另一个便携式投影）在进行数据同步，停云、白珩、镜流等人也各有其事，气氛融洽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和谐。
凌曜将这艘新座驾命名为“大天使号”，算是满足了自己一点小小的恶趣味。
“预计三小时后抵达匹诺康尼空域。”岸波白野汇报道。
凌曜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眉头却忽然一挑。他感应到了某个特定联络器的触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舰桥主屏幕上，一道璀璨的光流划过，并非星际求救信号通用的编码，而是由更为古老、更为神秘的光之文字书写的信息——那是穹发出的求救信号，源自凌曜恶趣味制作的「光之联络器」。
“哦？这么快就用到‘奥特签名’了？”凌曜饶有兴致地坐直身体。
“是星穹列车！”符玄立刻识别出信号源坐标，她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凌曜的手，“我随你同去！”
凌曜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已划开一道闪耀着悖论光辉的传送门。
“喂！你们……”飞霄刚喊出声假装要搭便车不过看到符玄过段出手就笑嘻嘻的作罢回到座位，看着两人身影已消失在门内。
云璃拉了拉飞霄的衣袖，低声道：“飞霄姐姐，你怎么不跟上去？”
飞霄撇了撇嘴，随即又嘿嘿一笑，揽住云璃的肩膀：“头汤都被你喝了，初吻也让本将军拿下了，总得给符太卜留点机会嘛！不然她老是板着脸，多没意思。”
一旁的青雀闻言，无语地扶额：“飞霄将军，您这‘慷慨’……怕不是会让符玄大人更加手足无措，到时候气氛反而尴尬了。”
“安啦安啦，感情嘛，就是要有点意外才有趣！”
……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
此刻，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与有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带着甜腻气息的粉末，车厢内一片“祥和”的混乱。
穹正死死抱着列车长帕姆，把它当成心爱的垃圾桶，一边傻笑一边说着梦话：“嘿嘿……星琼……都是我的星琼……”
丹恒靠在墙角，眉头紧锁，口中不断喃喃：“我不是他……我是丹恒……我不是……”
三月七的房间里传来她乐呵呵的傻笑：“嘻嘻……蛋糕……冰淇淋……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姬子则趴在桌子上，脸颊绯红，手里还握着一个空了的咖啡杯，仿佛品尝到了绝世佳酿，醉眼朦胧。
唯有瓦尔特·杨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他紧握着手杖，不断清理着周围源源不断涌来的、散发着致幻粉末的“真挚虫”，额头已见冷汗。这些虫子似乎能放大生物内心最真挚的渴望或恐惧，并将其扭曲为逼真的幻觉。
就在瓦尔特感到压力倍增时，车厢中央，一道光门悄然开启，凌曜搂着符玄的腰，从容迈出。
两人刚一现身，便看到了这超现实的一幕。符玄秀眉微蹙，目光立刻锁定在场唯一一个陌生的、且保持着清醒的身影——一位身着华丽骑士铠甲，拥有着耀眼红色长发（发型是优雅而不失力量感的微卷长发，并非纯粹的长直或大波浪）的美型男子。
凌曜立刻感受到符玄抓着他的手紧了紧，目光中带着审视看向那位红发骑士。他忍不住凑到符玄耳边，低笑道：“符卿，不至于吧？连我的性取向都要怀疑？”
符玄脸颊一红，羞恼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但迅速收敛心神，恢复了太卜司掌舵人的冷静。她松开凌曜的手，上前一步，额间法眼流光溢彩。
“大阵，起。”
清冷的声音落下，道道清辉自她脚下蔓延，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厢。玄奥的阵法符文流转，如同涤荡污浊的清泉，所过之处，那些致幻的粉末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陷入幻觉的穹、丹恒、三月七和姬子身体一震，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啊！我的垃圾桶！”穹惨叫一声，发现自己抱的是帕姆，赶紧松开。
“刚……刚才那是？”丹恒甩了甩头，心有余悸。
“哎呀！咱的蛋糕没了！”三月七失望地叫道。
姬子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真是……失态了。”
瓦尔特长舒一口气，向凌曜和符玄投去感激的目光：“凌曜将军，符太卜，多谢及时援手。”
“举手之劳。”凌曜摆了摆手，目光转向那位红发骑士，“这位是？”
穹连忙解释：“啊！他是我们在被虫子包围前遇到的，自称是纯美骑士团的银枝先生！刚才……刚才他好像也中招了。”
银枝此时并未完全清醒，他优雅地向凌曜和符玄行了一个骑士礼，脸上带着歉然的微笑：“在下银枝，奉行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的箴言，还请诸位鉴赏。”
然而，他话音刚落，他手中突然凝聚出一柄光铸的长枪，身影一动，竟带着沛然的气势，径直向符玄刺来！动作优美而迅捷，仿佛在演绎一场华丽的骑士舞。
“小心！”瓦尔特惊呼。
符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更多的是从容。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再次催动穷观阵。卦象流转，银枝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进攻轨迹，在她眼中瞬间被解析出无数破绽。她纤指轻点，一道阵法光华精准地落在银枝冲锋路径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节点上。
“铛！”
一声脆响，银枝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中的光枪险些脱手，前冲的势头也被硬生生止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错愕，随后，符玄随后在银枝错愕的表情下，手指点在他的额头让银枝恢复理智。
“在罗浮太卜面前动武，”凌曜好整以暇地走到符玄身边，揽住她的腰，对银枝笑道，“骑士先生，你还欠点火候。”
“请恕在下失礼。”
处理完这场小风波，凌曜便准备带着符玄离开。符玄看了看凌曜，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向他伸出了手，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凌曜看着她这副难得娇羞的模样，心头一动，非但没有去牵她的手，反而再次一把搂住她纤细而有力的腰肢，将她拉近自己。在符玄的低呼声中，他对着恢复过来的列车组众人——尤其是对着正在挤眉弄眼的穹和三月七——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比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大拇指。
“诸位，匹诺康尼再见！”
光芒闪过，两人身影消失。留下车厢内表情各异的众人。
“哇！好刺激！”三月七兴奋地跳了起来，“不愧是师傅的丈夫……额，我该叫他什么来着？”
穹坏笑着接口：“不愧是师傅，这么快就拿下符太卜大人了！”
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给三月七科普复杂的称谓问题：“三月，你可以称呼凌曜先生为师丈。”
“哎？这样啊！”
姬子掩嘴轻笑：“哎呀，不愧是未来的朱明将军大人呢，这么快就搞定了未来的罗浮将军。”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感慨道：“年轻人……真是好啊。”
这时，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造型普通的U盘，递给瓦尔特：“杨叔，这是师傅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可能感兴趣。”
瓦尔特接过U盘，有些疑惑。他走到列车的终端机旁，将其插入。屏幕上很快开始播放一段显然是监控视角拍摄的画面，地点似乎在罗浮的某个港口。
画面中，一位有着金色长发，容貌俊美得近乎妖异的男子，正与当地的商会代表交谈。他的举止优雅，笑容温和，但那双碧色的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丝令人不安的算计与淡漠。
当镜头捕捉到这名男子一个习惯性的、微微抬起下巴，双手摊开的动作，以及脸上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时——
“咔嚓！”
瓦尔特手中的手杖，被他硬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痕！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整个人如同被雷击般僵在原地。那张脸，那种情，那姿态……即便化成灰，他也认得！
“奥托·阿波卡利斯——！！！”
一声饱含刻骨仇恨与暴怒的咆哮，震撼了整个列车车厢！瓦尔特猛地转身，眼镜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帕姆！掉头！立刻掉头回罗浮！我要去宰了他！！！”
“哇啊啊！杨叔冷静啊！”穹和丹恒吓得魂飞魄散，一左一右死死抱住几乎要暴走的瓦尔特。
“不行啊乘客瓦尔特！列车已经快到了匹诺康尼了帕！”帕姆也急得直跳脚。
“不管了，三月你帮我拉着杨叔，我联系师傅！”
“唉唉唉？？那你快点！”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之际，好不容易建议到凌曜的穹，跟这位无良师父商议过后，列车内的通讯器适时响起，凌曜那带着戏谑的声音传了出来：“哟，杨叔，看来你是看到‘惊喜’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怀念’？”
“他在哪里？！”瓦尔特低吼道，挣扎着想要扑向通讯器。
“别急嘛，”凌曜的声音慢悠悠的，“你们没看完吗？视频最后，我特意让镜流标注了，这人现在用的名字叫‘罗刹’，是个星际行商。当然，我也知道，每个世界泡都可能存在一些……容貌或经历相似的特殊个体。”
瓦尔特闻言，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穹和三月七也松了口气，试图去挂断通讯：“好了好了，是误会，师傅你别说了……”
“等等！”瓦尔特却猛地挣脱束缚，一把抢过通讯器，“凌曜，你确定他只是个商人？他现在在哪？”
“不确定。”凌曜回答得干脆利落，“当初发现他并做初步登记的是罗浮的景元将军，我只是个新任的朱明将军，手再长，也不至于跨仙舟去调查一位‘合法商人’，对吧？这不符合程序正义。”
听到景元处理过，且凌曜表示不便插手，瓦尔特再次松了口气，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丹恒也试图安抚：“杨叔，你看，景元将军处理过，应该没问题……”
然而，凌曜的画风突然一转，语气变得玩味：“不过呢……考虑到世界泡的差异性，以及某些存在喜欢玩弄的小把戏……这个罗刹，是否真的‘仅仅’是个商人，是否真的与您记忆中的那位‘旧友’毫无关联……呵呵，那就需要您自行判断了。顺便一提，姬子小姐所在的这个位面，不也存在一些有趣的‘特殊性’吗？”
此话一出，瓦尔特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车厢内的气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凌曜的话语如同坐过山车般起伏。
“凌！曜！”瓦尔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哈哈，开个玩笑，别太紧张。”通讯器那头传来凌曜愉悦的笑声，“总之，资料给你们了，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匹诺康尼见，祝你们……‘狩’猎愉快？”
通讯切断。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瓦尔特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帕姆心疼地检查被瓦尔特刚才恼怒下用拐杖打爆的电视机欲哭无泪。
穹、三月七、丹恒和姬子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真是够了”的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位未来的朱明将军，不仅在力量上深不可测，在给人制造“惊喜”和“心跳”的方面，也同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而遥远的“大天使号”上，凌曜切断了通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鱼儿已经惊动，接下来的匹诺康尼，想必会更加有趣。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依旧微红，却努力维持严肃的符玄，以及周围一众风格各异、却都与他命运紧密相连的红颜们。
新的风暴，似乎已在梦想之地酝酿。而他的万界编年史，又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