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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眼睁睁看着西奥多和他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父亲,被家养小精灵恭敬地请进了那顶他心心念念的大帐篷,那扇门在他面前合上,仿佛隔绝了一个他渴望进入的世界。他站在原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一种混合着挫败、懊恼和强烈不甘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西奥多·诺特!那个平时闷不吭声、像个影子一样的家伙!居然用了这么……这么“正统”又狡猾的方法!而他,布雷斯·扎比尼,霍格沃茨公认的情场高手(自封的),却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在外面干瞪眼!

他愤愤地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撞在一个贩卖发光徽章的摊位上,发出轻微的“咚”声,引来摊主不满的一瞥。布雷斯根本没心思理会,他耷拉着肩膀,像一只斗败了的、羽毛凌乱的孔雀,闷闷不乐地朝着自己家帐篷的方向走去。

扎比尼家的帐篷同样奢华,内部装饰着昂贵的丝绸和闪亮的银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甜腻的香水味。他的母亲,扎比尼夫人,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天鹅绒垫子的贵妃榻上。她是一位极其美艳的女巫,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只增添了成熟的风韵。此刻,她正与她最新的“伴侣”——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衣着光鲜但眼神有些空洞的男巫——低声调笑着,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脸颊。

然而,当扎比尼夫人眼角余光瞥见自己儿子垂头丧气地走进来时,她脸上的媚笑瞬间收敛了几分。她可以无视很多事情,但独子的情绪永远是她关注的重点。

“亲爱的?”她松开搂着男伴的手臂,坐直了身体,那双与布雷斯相似、但更加妩媚深邃的桃花眼探究地看向他,“怎么了?我的小王子,是谁让你露出这副表情?活像被人抢走了最后一块糖浆馅饼。”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笑,但眼神里却透露出真实的关心。

布雷斯闷不吭声地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重重地坐了下去,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却感觉不到丝毫舒适。他抿着嘴唇,眼神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就是不说话。

扎比尼夫人挑了挑眉,视线转向旁边那个显得有些多余的男人,语气变得冷淡而疏离:“亲爱的,我想和我儿子单独待一会儿。”

那男巫非常识趣,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当然,亲爱的扎比尼夫人,你们聊,我正好想去看看爱尔兰队的吉祥物表演。”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帐篷,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这位美艳却手段莫测的夫人生气。

帐篷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扎比尼夫人重新将目光投向布雷斯,她起身,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儿子身边坐下,一股更加浓郁的、带着异域风情的香气笼罩了布雷斯。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抬起布雷斯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告诉妈妈,是谁欺负我的布雷斯了?还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碰钉子了?”她说到后半句时,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了然和戏谑,毕竟自己儿子的德行,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

布雷斯被迫对上母亲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心里的委屈和郁闷再也憋不住了。他泄气般地垮下肩膀,声音带着点烦躁和懊恼:“不是小姑娘……”

“哦?”扎比尼夫人来了兴趣,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就是……小伙子?”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对于经历过七段婚姻、情人无数的扎比尼夫人来说,性别从来不是问题。

布雷斯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但没有否认,他嘟囔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如何在营地遇到莱尔兰纳,如何“机智”地赶走了那个赫奇帕奇的迪戈里,把他送回家,结果却看到诺特父子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

“我也想去!我也想名正言顺地去找他玩!”布雷斯越说越气,声音也拔高了些,“可是……莱尔他……他姐姐……”他想起莫法·格林德沃那双冰冷的异色眼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那畏惧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扎比尼夫人听着儿子的叙述,尤其是听到“诺特父子”和“名正言顺”这几个词时,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当听到儿子因为忌惮对方的姐姐而退缩时,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

“哦,我亲爱的傻儿子!”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带着点宠溺和无奈,轻轻拍了一下布雷斯的后脑勺,“你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到哪里去了?那个阴沉的诺特小子能用家族拜访的理由,我们扎比尼家为什么不行?难道我们扎比尼的家世,还比不上他们诺特吗?”

布雷斯被母亲拍得愣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可是……妈妈,我们以什么理由……”

“理由?”扎比尼夫人红唇勾起一抹自信而妩媚的弧度,“你和他不是同学吗?作为母亲,我去拜访一下你同学的家长,关心一下你在学校的人际交往,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了吗?”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裙摆,眼神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趣,“而且,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去亲眼看看,那个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甚至能让诺特家那个小古板都动了心思的邓布利多……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她的话语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和一种对于“美丽事物”本能的狩猎欲。

布雷斯看着他母亲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妈妈,你……”

“别你了,”扎比尼夫人打断他,再次伸手,这次是用力揉了揉他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把他弄得有些凌乱,“起来,收拾一下,看看你这副样子!妈妈带你,名正言顺地,去拜访你的‘好朋友’。”她特意加重了“名正言顺”和“好朋友”这两个词,眼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片刻之后,精心打扮过(甚至比刚才更加光彩照人)的扎比尼夫人,带着虽然整理过仪表但眼神依旧有些忐忑的布雷斯,出现在了格林德沃家的帐篷外。扎比尼夫人优雅地抬手,敲响了门。

当帐篷门打开,家养小精灵通报扎比尼夫人及少爷来访时,公共休息区内的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微妙凝滞。

诺特父子果然还没有离开。老诺特先生看到美艳动人的扎比尼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恢复了惯常的严肃。西奥多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无奈。今天是什么日子?访客络绎不绝。

“扎比尼夫人,欢迎。”邓布利多站起身,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格林德沃也微微颔首,异色的眼眸在扎比尼夫人和她身后明显有些紧张的布雷斯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邓布利多教授,格雷夫教授,冒昧打扰了。”扎比尼夫人笑得风情万种,声音柔媚,“这是我儿子布雷斯,他和您家的小公子莱尔兰纳是同学,关系非常要好。我听布雷斯说在这里遇到了你们,就想一定要来拜访一下,感谢平日里在学校对布雷斯的照顾。”她的话语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拜访的理由,又捧高了对方。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咒,迅速扫过整个休息区,然后,精准地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莱尔兰纳身上。

那一刻,饶是见惯了各色美人、自身也是绝色的扎比尼夫人,眼底也控制不住地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艳。那孩子安静地坐在那里,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华流泻,侧脸线条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是那双抬起望过来的蓝金异色眼眸,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人心,却又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易碎的纯净感。难怪……难怪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会念念不忘,连诺特家那个小冰山都动了心思。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保护,又或许……想要独占。

扎比尼夫人心里甚至冒出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如果不是这孩子年纪实在太小,而且背景太过棘手,她说不定真的会兴起和自己儿子“竞争”一下的念头。这简直是她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

大人们的寒暄在继续。扎比尼夫人不愧是社交场上的高手,她巧妙地融入话题,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交谈,偶尔也会和老诺特先生说上几句,气氛居然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而年轻人们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布雷斯在母亲的“带领”下,终于“名正言顺”地进入了这个空间。他立刻凑到了莱尔兰纳身边的沙发扶手旁,几乎是半靠着,脸上重新挂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迷人笑容。

“莱尔,你看,我说了会来拜访的吧?”他语气亲昵,仿佛早上那个被“拒之门外”的人不是他一样。

西奥多没有说话,但他原本坐在莱尔兰纳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此刻却默默地、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椅子向莱尔兰纳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拉近了距离。他拿起之前他们讨论过的那本《近代魔法条约演变》,翻到某一页,用平板的语调对莱尔兰纳说:“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国际飞路网管理条款,我想起来,《国际魔法法律回顾》里还有一个补充案例,可能更有参考价值。”

莱尔兰纳被夹在中间,左边是笑容灿烂、几乎要贴过来的布雷斯,右边是沉默但存在感莫名强烈的西奥多。他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感觉气氛好像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先回应了西奥多关于学术的问题:“是吗?哪个案例?”

诺克斯从一开始就警惕地盯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它看着布雷斯几乎要贴到小主人身上的动作,又看看西奥多那看似平静实则步步紧逼的姿态,急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焦躁的呜呜声。它围着沙发转了两圈,试图挤到莱尔兰纳和布雷斯之间,用脑袋去顶开布雷斯过于靠近的身体,或者用身体挡住西奥多投来的视线。

“诺克斯,怎么了?”莱尔兰纳察觉到爱犬的焦躁,低头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

布雷斯趁机伸手也想摸诺克斯,被诺克斯不客气地用鼻子顶开了手,还附赠了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布雷斯悻悻地收回手,心里暗骂这只不懂眼色的笨狗。

西奥多则只是淡淡地瞥了诺克斯一眼,没有任何动作,但那双平静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对这只狗碍事行为的评估。

诺克斯看着这两个“心术不正”、明显在觊觎它家小主人的人类,再看看自家那个对此毫无察觉、还一脸天真茫然的小主人,只觉得狗生艰难,天都要塌了!它的小主人要被这些坏家伙包围了!可是它能怎么办?它只是一条狗狗!它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些狡猾的人类!它只能焦躁地甩着尾巴,发出更加委屈和焦急的呜咽声,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它那过于单纯的主人。

然而,它的主人只是以为它不适应这么多陌生人,更加温柔地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安抚:“乖,诺克斯,没事的。”

诺克斯绝望地把脑袋搭在莱尔兰纳的膝盖上,一双狗眼里充满了忧心忡忡。完了,小主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它只能加倍警惕地盯着这两个“潜在威胁”,喉咙里持续发出低沉的、只有狗类才能理解的警报声。这片小小的角落,暗流涌动,充满了少年们青涩的醋意、小心翼翼的靠近,以及一条忠犬无力回天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