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的拳头砸在战术桌上时，震得摊开的地图跳了三跳。
“狗娘养的连环诡雷！”他扯着嗓子吼，指节因用力泛白，“车底泥里埋了八个c4，触发线连着手雷——这帮日本人是要把我们炸成渣！”
白龙江抱着头蹲在角落，耳尖还在渗血——刚才的爆炸气浪掀得他撞在帐篷杆上，至今耳鸣得厉害。“我摸过泥里的碎片，”他声音发闷，“是日本‘樱花’牌塑壳雷，专炸装甲目标…他们算准了我们会去拖车。”
晨羽凑过来，指尖沾着爆炸现场的湿泥：“看这泥土翻新的痕迹，日本人故意把车开进泥坑，就是引我们过去踩雷。”她抬头看向陈云，“你和老白刚才…真是捡了条命。”
陈云正蹲在地上擦秦半两的铜身，闻言抬头笑了笑：“我俩命硬，阎王爷不收。”他站起身，作战服上还沾着爆炸时的黑灰，“阿龙，我去前面看看——那两声爆炸，不像单纯的火并。”
车队再次出发时，雪已经化成了泥塘。
车轮碾过黑泥，溅起半米高的泥浆，晨羽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前面五公里是沼泽过渡带，小心陷车！”阿龙盯着导航仪，眉峰拧成结：“根据爆炸声判断，前方十公里有交火——双方用的都是自动步枪，间隔三十秒一轮齐射。”
陈云和白龙江坐在头车后排，腰间挂着战术背包，里面塞满了手雷和冲锋枪。“老白，”陈云摸了摸怀里的感知器，“等下到了地方，你守左边，我盯右边——别让羽田纯子跑了。”
白龙江咧嘴笑：“放心，那娘们的和服我认识，上次来店里还偷摸碰过你的秦半两。”
二十分钟后，车队停在一片土坡后。陈云跳下车，泥土钻进战术靴的缝隙，凉得刺骨。他竖起耳朵，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像炒豆子，又像有人在撕布。
两人猫着腰往前挪，最后趴在一座土堆后。
前面的交火声更清晰了——左边是日语的咒骂，右边是英语的喊杀。陈云开启感知，像张无形的网铺在前方两百米：左边十几个日本人，穿着黑迷彩，手里攥着“丰和”步枪；右边七八个澳大利亚人，戴着丛林帽，正依托一棵枯树反击。
“是黑龙会和澳洲雇佣兵。”白龙江的呼吸喷在陈云后颈，“羽田纯子在左边第三个土堆后——我看见她的武士刀了。”
陈云眯起眼，锁定那个身影：羽田纯子穿着月白色的和服，袖口沾着泥，正趴在草丛里，手指扣着手雷的保险栓。她的长发扎成马尾，发梢沾着草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这娘们疯了。”白龙江攥紧匕首，“刚才扔手雷时，差点被澳洲人的机枪扫到。”
陈云没说话，感知里捕捉到羽田纯子的动静——她在调整呼吸，准备再扔一颗手雷。
“八嘎！炸死这些澳洲猪！”
羽田纯子的喊叫声刚出口，手雷已经划破空气。
“轰——”
澳大利亚人阵营里炸开一团血雾，一名士兵的头颅被炸飞，血水溅在旁边的枯树上。羽田纯子拍着手笑，马尾辫晃得像条毒蛇。
但下一秒，澳洲人的反击来了。
重机枪的轰鸣撕裂空气，子弹擦着羽田纯子的脸飞过，留下一道血痕。她尖叫一声，扑进草丛，和服的后背被划破，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裙。
“哈哈！澳洲狗的机枪好用！”黑龙会成员哄笑着，把手雷往沼泽里扔。澳大利亚人被迫后退，踩进齐膝深的泥潭——泥浆裹着他们的腿，像无数只手在拽。
“快撤！这泥潭会吞人！”澳洲人的指挥官喊，但已经晚了。
黑龙会成员冲上去，用步枪抵着澳大利亚人的后背，一个个补枪。尸体倒进沼泽，慢慢沉下去，淤泥没过他们的胸口，最后只剩一串气泡。
羽田纯子从草丛里爬出来，看着沼泽里的尸体，仰天大笑：“赢了！我们赢了！华夏的搜救队也被炸死了！五色石头是我们的！”
她的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刺得人耳疼。
“羽田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羽田纯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慢慢回头，看见陈云站在身后，黑色作战服上沾着草屑，秦半两的铜身泛着冷光。白龙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她的武士刀，刀鞘上还沾着泥。
“你…你们没死？”她的声音发抖，手指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陈云走到她面前，指尖挑起她的和服领口：“羽田小姐，你这笑声太大，差点没听见。”他的语气很轻，却像把刀，扎进羽田纯子的心脏。
白龙江把武士刀往地上一插，刀尖挑起她的马尾：“下次扔手雷前，先看清楚——那颗雷是给你的。”
羽田纯子的脸瞬间煞白。她看着陈云腰间的秦半两，想起上次在天下藏珍店铺，这枚铜钱曾挡住她的匕首。“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陈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老周的笔记本，上面写着“普若岗日矿脉”。“想告诉你，”他说，“五色石头，不是你们黑龙会的玩具。”
远处传来阿龙的喊声：“陈云！白龙江！回来！”
陈云回头挥了挥手，转身对羽田纯子说：“回去告诉你们会长——下次再敢动我们的人，我拆了他的黑龙会总部，把他的骨灰撒进沼泽。”
羽田纯子咬着牙，看着他们走远，眼里全是仇恨。她捡起地上的手枪，对着陈云的背影开了一枪——但子弹打在泥里，溅起一团黑泥。
陈云和白龙江回到车队时，阿龙正攥着望远镜骂娘：“你们俩玩够了？再晚回来，我都要带人冲上去了！”
陈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玩够——下次让老白陪你玩。”
白龙江从口袋里掏出颗手雷，抛给阿龙：“给你留的，日本人的樱花雷，够劲。”
阿龙接住，皱着眉：“你们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车队重新启动时，陈云望着后视镜里的沼泽——那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他摸了摸怀里的秦半两，想起老周的话：“古格的秘密，藏着吃人的野兽。”
“龙哥，”他对阿龙说，“前面就是普若岗日了——准备好，真正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