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餐的炖品虽贵，但味道确实对得起价格，连挑剔的周宁都吃得眯起了眼，暂时把钱包出血的疼痛抛在了脑后。然而，当最后一口汤下肚，现实问题便再次浮出水面——外卖平台的支付界面，像一道终极审判，静静悬浮在周宁的终端上方。
周宁盯着那串数字，眼角抽搐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无辜和狡黠的笑容，目光转向旁边正在用清水漱口的余辉。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意，“老余啊，你看，这加餐虽然是打赌我输了，但归根结底，是为了给大家补充营养，提升团队凝聚力，属于公务开销范畴吧？这钱，是不是应该走团队经费报销？”
余辉放下水杯，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赌约内容清晰：输者支付加餐费用。赌注是个人行为，与团队公务无关。报销理由不成立。”
“话不能这么说！”周宁立刻反驳，身体前倾，试图讲道理，“动机是公务啊！要不是为了保持战斗力应对那个什么地下管网的麻烦，我至于跟你打这个赌吗？这叫……对！这叫‘战略性营养投入’！”
“战略投入需要提前申请和预算审批。”余辉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申请了吗？”
周宁一噎，强词夺理道：“我这是临时动议！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再说了，上次出任务，我那把‘寂灭’磨损严重，重铸费用可是我自己掏的腰包！这怎么不算团队损耗？”
“武器保养与个人赌约消费，性质不同。”余辉逻辑清晰，滴水不漏，“‘寂灭’重铸费用清单已审核，符合标准部分可按规定比例报销。与此次消费无关。”
“你这就是抠门！死要钱！”周宁见道理讲不通，开始进行人身攻击，“怪不得小呜都嫌你身上铜臭味重！”
正在舔盘子的小呜无辜地抬起头：“嗷呜？”
余辉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淡淡反问：“上周你私自调用方舟能源给个人游戏舱充电，导致训练场模拟系统宕机半小时的能源损耗费，似乎也还没结清？”
周宁：“……那是个意外！是系统自己不稳定！”
“账本有记录。”余辉语气依旧平淡。
眼看争论就要陷入“翻旧账”的死循环，一旁的键盘忍不住插嘴，试图缓和气氛：“那个……队长，辉哥，要不这次就算AA？我那份自己出好了……”
“不行！”
“不可。”
周宁和余辉几乎异口同声地反对。
周宁：“原则问题！这次开了头，下次这抠门家伙更有理由不掏钱了！”
余辉：“规矩就是规矩。随意破坏，不利于长期管理。”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闪过。
千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煽风点火：“要不……再猜一次拳？这次赢的人决定付款方式？”
夜莺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添乱。
青囊无奈地笑了笑，开始收拾碗筷：“要不……这顿加餐就算我请大家了？最近义诊收入还不错……”
“不行！”周宁这次倒是很坚持，“苏妹子你那点辛苦钱留着买药材！这钱必须得让余辉出……或者公款出！”
磐石左右看看，憨憨地提议：“俺觉得……谁吃的多谁付？俺付俺那份双倍！”
众人：“……”
最终，这场关于谁付钱的第N次争论，在外卖平台即将自动扣款的前一秒，以余辉面无表情地拿起自己终端、干脆利落地扫码支付而暂告段落。
周宁看着支付成功的界面，愣了一秒，随即脸上露出胜利般的笑容，虽然这胜利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嘿！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嘛！”
余辉收起终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周宁一眼，语气毫无波澜：“记你账上。连本带利。下次任务报酬直接抵扣。”
周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余辉！你个奸商！”
余辉已经转身朝情报分析室走去，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早上七点，集合，勘察地下管网。迟到扣钱。”
新的任务指令压下，关于付钱的争论只好暂时休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传统保留项目”绝不会就此消失，它将会在未来的每一顿聚餐、每一次消费中，继续作为“万象杂货铺”日常的一部分，伴随着互怼与默契，循环上演。
而此刻，周宁一边咬牙切齿地计算着下次任务报酬还能剩多少，一边麻利地帮忙收拾桌子，嘴里还不忘嘀咕：“七点……那么早，肯定是想省一顿早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