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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敲了敲耳麦。

“殷绝。”

“到!”

耳机里,传来殷绝沉稳有力的回应。

“目标位置已锁定,一共五组人。一个狙击手,四组暗哨。坐标已发送至你的战术平板。”

秦豪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给你三分钟。”

“清理掉他们。”

“是!”

殷绝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却充满了山岳般沉重的杀意。

命令下达的瞬间。

潜伏在城市阴影中的数道身影,同时动了。

他们是秦豪最精锐的部下,是真正的国之利刃。

每一个,都拥有以一当十的恐怖实力。

对付这些散兵游勇般的雇佣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

废弃居民楼的天台上。

秃鹫正百无聊赖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将眼睛凑到了瞄准镜前。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秃鹫的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顶尖狙击手,他对声音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这个距离,这个声音……

有人!

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呼叫。

他下意识地就要翻滚,躲避。

然而。

已经晚了。

一只手,如同铁钳,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冰冷的军用匕首,快如闪电,精准地从他脖颈的缝隙中划过。

“唔!”

秃鹫的眼睛瞪得滚圆,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

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喷涌而出,却被那只大手死死捂住,只能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他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

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了身后那张年轻而冷酷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分布在小楼周围的其他几个方位,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山猫”正靠在墙角,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满脸的不耐烦。

他刚想跟同伴抱怨两句,却发现身边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动静。

他疑惑地转过头。

看到的,是同伴圆睁的双眼,和脖子上那道细细的血线。

一个黑影,正站在同伴的身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森然的微笑。

“操……”

山猫只来得及吐出这最后一个字。

下一秒。

黑暗,便吞噬了他。

不到三分钟。

战斗,已经结束。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战斗。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无声的屠杀。

钟也重金布下的,引以为傲的监控网络,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撕了个粉碎。

而远在包厢里的钟也和龙哥等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还在看着墙上的挂钟,煎熬地等待着曲飞的消息。

等待着……那个能决定他们命运的结果。

在距离老楼几百米外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里,气氛要轻松得多。

殷绝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百无聊赖地敲着方向盘。

“我说,头儿进去多久了?”

旁边副驾驶上,一个代号“刺猬”的队员正在擦拭着他的宝贝匕首,头也不抬地回道:“三分二十秒。”

“才三分多钟?我怎么感觉跟过了半个世纪似的。”殷绝咂咂嘴,“你说,钟也那孙子到底在楼里藏了多少人?又是暗哨又是狙击手的,搞得跟个军事基地一样。”

刺猬吹了吹匕首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专注。

“再多的人,在队长面前,不都是送菜?”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

殷绝嘿嘿一笑,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这倒是。我担心的不是头儿搞不定,我是担心他下手太快,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后座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绝哥,每次你这么说,队长都把活儿干完了,咱们就只能跟在后面打扫卫生。”

殷绝从后视镜里瞪了那小子一眼。

“你懂个屁!这叫战术性信任!咱们的任务是啥?是突袭!是斩首!要是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苍蝇发现了,钟也那老狐狸肯定就跑了。到时候咱们上哪儿哭去?”

“只有头儿,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些苍蝇一只一只全都捏死。”

“咱们冲进去,面对的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这叫专业。”

殷绝把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是他们不想上。

是没那个能力。

让他们去处理那些暗哨?

别开玩笑了。

钟也能在城海市蛰伏这么久,手底下养的绝对不是一群草包。那些暗哨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油子,藏匿和反侦察的本事都是顶尖的。

他们这群人,或许能干掉一两个,但绝对做不到悄无声息。

只要一响,整个计划就泡汤了。

这种精细活儿,只有秦豪能干。

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想过秦豪有办不成的事。

在他们心里,秦豪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行了,都把嘴闭上,检查装备,保持静默。”

殷绝重新把烟叼回嘴里,目光投向远处那栋在夜色中矗立的老楼。

“等头儿的信号。”

“信号一到,咱们就去……收尸。”

……

殷绝他们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闲聊的这几分钟里,秦豪已经摸到了猎物的身边。

老城区的夜晚,潮湿,阴暗。

空气里弥漫着下水道和垃圾混合的古怪气味。

秦豪的身影,和这些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穿梭在楼宇之间狭窄的夹缝里。

脚下的碎石和玻璃,没有因为他的踩踏发出半点声响。

他的呼吸,比深夜的风还要轻。

钟也布下的暗哨,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们隐匿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在废弃报刊亭的阴影里,另一个则蹲在一堆建筑垃圾后面。

这两个位置,恰好形成了一个交叉的监控区域,任何从主干道上经过的行人,都会被他们尽收眼底。

但他们自己,却很难被发现。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像两尊雕塑,各自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可惜。

他们监控的是大路。

而秦豪,来自阴影。

报刊亭后的那个暗哨,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是风声?

还是老鼠跑过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想扭头去看。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就从他的后颈炸开。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想开口示警,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一只手,如同铁钳,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甚至都没看清身后的人长什么样。

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