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怎么回事？”
陈贺的嗓门最大，那一声尖叫，差点把房顶给掀了。
“停电了？节目组没交电费啊？”
沙益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下意识地就想往人堆里钻。
黑暗中，只能听到一片混乱的叫喊和摸索声。
“别乱！都别乱！”
邓抄扯着嗓子想维持秩序，可他那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一点威信都没有。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无声地推开。
几道黑影，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在黑暗中精准地走向那八张小方桌。
“哎！谁碰我东西了！”
陈贺第一个感觉不对劲，他伸手去摸桌上那个装着女儿手工作品的盒子，结果摸了个空。
“我的画！等等和小花的画！”
邓抄也急了，在桌子上一通乱划拉，什么都没摸着。
“俺的被子！”
王保强那带着焦急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黑暗中，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那些黑影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口。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没等众人从礼物被抢走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啪嗒。”
灯，亮了。
但亮起的，不是刚才那种温暖柔和的灯光，而是一种昏暗、压抑的红色光芒。
那红光跟血似的，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鬼气森森。
陈默开口了，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揍他的笑。
“各位，欢迎来到今晚真正的派对。”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很遗憾地通知大家，你们那些珍贵的回忆礼物，全部消失了。”
“什么？！”
陈贺的眼睛都红了，“陈默！你把Anan给我捏的小人还给我！我跟你拼了！”
“别急啊。”
陈默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里，是一所有着悠久鬼故事历史的恐怖学校。而你们的礼物，就在这所学校的某个角落里，等着你们通关游戏才能找回礼物。”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脸上那由震惊转为恐惧的表情。
“当然，想找回礼物，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今晚的游戏，叫圣诞噩梦。在各位之中，藏着个‘鬼’。”
这话一出，所有人下意识地都跟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互相打量着，眼神里全是猜忌。
“人类的胜利条件，是活到最后一轮，并且成功站上那个只有人类才能上去的讲台。”
陈默指了指外面，那个孤零零立在那儿的、破旧的讲台。
“虽然只有人类可以获胜，但是，鬼，是可以转世为人的。”
邓抄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啥玩意儿？还带转世的？这是综艺还是玄幻小说啊？”
“鬼转世成人的方法有两个。”
陈默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
“第一，在最后一轮中，成功淘汰掉真正的人类。第二，在最后一轮中，完成特有的‘解恨任务’。”
“至于‘解恨任务’是什么，最后一轮，你们自然会知道。”
“在游戏过程中，每一轮任务的获胜方，都可以获得一个特权——向我提问，知道任何一个你想知道的成员的身份。”
“好了，规则介绍完毕。祝各位，玩得愉快。”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半天，邓抄才挠着头，一脸迷茫地看向旁边的鹿含。
“小鹿，你听懂了吗？什么鬼啊人的，一会儿转世一会儿解恨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鹿含皱着眉，也在消化这复杂的信息，他想了想，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道：“抄哥，意思就是，咱们八个人里，其中有坏人，其他人是好人。但是坏人有机会变成好人，好人要是被坏人干掉了，游戏就输了。咱们得一边做任务，一边找出那个坏人是谁。”
邓抄听得还是一知半解，嘴里嘟囔着：“那不就是找内奸吗？搞这么复杂干嘛……”
就在这时，的灯光“唰”的一下，全都亮了。
又恢复之前的灯光。
“好了，各位同学，课间休息结束，咱们开始上第一轮游戏。”
“第一轮游戏，视觉恐怖箱子。”
“接下来，请各位派出两名代表，根据线索，找到藏在这栋教学楼里的恐怖箱子。然后，戴上我们特制的、带有摄像头的眼罩，把头伸进箱子里，拍清楚里头的东西。剩下的六位成员，在远程猜出看到的东西是什么。猜对，即为成功。”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琢磨规则的众人，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恐怖箱子？
还要把头伸进去？
“我不去！”
陈贺第一个跳了起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打死我也不去！我跟你们说，我从小就怕黑，怕虫子，怕蛇！万一里头是那些玩意儿，我当场就得过去！”
“我……我也不行。”
沙益的腿肚子都在打颤，“我这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
baby和鹿含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上写满了抗拒。
一时间，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要不……石头剪刀布？”
范成成试探着提议。
这主意立马得到了全票通过。
“来来来！输的俩人去啊！一把定生死！”
邓抄张罗着，八个人围成一圈，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千万别是我”的紧张。
“石头、剪刀、布！”
八只手同时伸出。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邓抄、李辰、baby和鹿含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出了布。
而陈贺、沙益、王保强和范成成，则清一色地出了石头。
“耶！”
“安全了！”
赢了的四个人跟中了彩票似的，怪叫着就跳出了圈外，跑到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剩下的四个“倒霉蛋”。
“别啊！怎么就剩我们四个了！”
陈贺看着圈里剩下的三个人，脸都绿了。
“来！继续！”
王保强倒是挺光棍，深吸一口气，把手又举了起来。
剩下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视死如归。
“石头、剪刀、布！”
这一次，结果更加分明。
陈贺和王保强，出了石头。
而沙益和范成成，俩人跟心有灵犀似的，齐刷刷地出了个剪刀。
空气，凝固了。
两秒钟后。
“哈哈哈哈！赢了！”
陈贺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抱住旁边的王保强，俩人跟打赢了世界大战似的，欢呼着跑向了安全区。
圈子里，只剩下沙益和范成成两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两人还保持着出剪刀的手势，大眼瞪小眼，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我……靠？”
范成成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沙益那只同样比着“耶”的手，整个人都傻了。
沙益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这会儿更是白得跟纸一样。他缓缓地放下手，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为什么要出剪刀……我为什么要出剪刀……”
范成成则跟魔怔了似的，抱着头蹲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声音，听着都快哭了。
“行了，别墨迹了。”
陈贺在安全区那边，揣着手，一脸的幸灾乐祸，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沙哥，成成，上路吧！我们精神上支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