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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 > 第306章 假少爷哭坟,真少爷在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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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假少爷哭坟,真少爷在挖土

夜色未散,山风如刀。

青山墓园静得诡异,唯有残香在冷雨后袅袅升起,像一缕不肯归去的魂。

苏晚晴立于碑前,指尖还残留着谢云书掌心的寒意——那双手曾握过农具、银针、密图,如今却微微颤抖,只因眼前这方斑驳石碑,埋着一个家族三十载的血与火。

“要在这里开匣?”她低声问,目光扫过四周浓雾,“沈党耳目遍布,昨夜传信鸦带来的消息绝非虚言——他们的人,已在百里外集结。”

谢云书没回头。

他跪在泥泞中,将三把钥匙并排置于母亲碑前:铜钥“承恩”泛着岁月锈痕,黑钥“忠”沉如夜墨,青玉“凤”则流转微光,似有灵性。

他一根根拂过,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醒沉睡之人。

“若连根都不敢认,何谈替父兄讨一个‘该’字?”他声音很轻,却如铁钉入地,“他们烧了诏书,毁了名册,让世人以为北舆谢氏不过一场叛乱余孽。可我今日若避走他乡,便是亲手抹去她的存在——我娘不是牌位,她是活生生的人,是被诬陷、被诛杀、被遗忘的忠良之后!”

苏晚晴心头一震。

她见过太多人为了活命放弃尊严,也见过无数人在权势前低头称臣。

可谢云书不一样。

这个曾蜷缩在灶房咳血、被她误认为“病秧子媳妇”的男人,骨子里燃着一团不灭的火——不是仇恨,而是执念,是对“真实”的近乎偏执的守护。

她咬牙,转身下令:“阿牛!拿假钥走东谷,绕道十里亭,沿途留下脚印和灯火痕迹。若遇追兵,就说铜匣已交你手。”

阿牛脸色发白,却重重点头,接过一只模样相似的仿制玉匣,背起就往山下冲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苏晚晴再看向谢云书时,他已经取出随身银针,在碑周布下九宫方位。

每一针落下,都精准无比,仿佛早已演练千遍。

“这是……‘锁魂阵’?”她皱眉,“你说过此阵极耗心神,旧伤未愈不能轻用。”

“所以需要你守在外面。”他抬眼,眸光清冽,“若有异动,吹哨为号。我若不应,便立刻带匣离开,不必管我。”

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他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任性,是归葬,是祭奠,更是宣战。

天边刚透出一丝鱼肚白,山道上忽传来哭声。

披麻戴孝的身影踉跄而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母碑前三步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泪涕横流:“娘啊!孩儿不孝!十年流落天涯,受尽屈辱,今日才得以归来……您睁开眼看看我吧!”

围观百姓渐渐聚拢。

有人低声议论:“这不就是当年谢府失散的小少爷谢文远吗?听说他被乳母救出,流落扬州为奴……如今终于寻根回来了?”

更有老仆模样的人颤巍巍上前,仔细端详后竟老泪纵横:“是……是少爷的脸!眉眼一模一样!少爷,我是厨房的老张啊,您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

苏晚晴冷笑。

她不动声色退至人群后方,朝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一方红绸托盘被恭敬呈出,上面静静躺着那把真正的青玉“凤钥”,凤首昂然,光华流转。

那自称谢文远之人猛然抬头,瞳孔骤缩,

“那是我家祖传之物!你们怎敢私藏!”他嘶吼着爬起身,不顾一切扑来,“我是嫡子!我是谢家血脉!这钥匙本就该归我!”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玉匣的刹那——

一道银光破空而至!

“叮”一声轻响,一枚细长银针精准钉入其肩井穴,力道之狠,竟穿透粗布直抵筋络。

那人惨叫一声,整条右臂瞬间麻痹,扑倒在地,面色扭曲。

众人惊呼四退。

谢云书缓缓从碑后走出,白衣染露,神色平静如水。

“你说你是谢文远?”他蹲下身,目光如刃,“那你可知,我娘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那人喘息剧烈,咬牙切齿:“她叫我儿……她说想我……”

“错。”谢云书淡淡打断,“她说——‘活下去,别回头’。”

他一字一顿,像是将那段刻骨记忆重新碾碎又拼合:“那一夜大火封门,她把我推进暗道,自己转身挡住追兵。她没哭,也没喊名字,只说了这一句。而你……”他冷笑,“抄诗稿、做梦、哭坟,你以为这就是爱?这只是你在幻象里自欺欺人的执迷。”

四周寂静无声。

百姓们怔怔望着这个瘦弱男子,谁也无法相信,那个曾在杏花村咳血卧床的“女婿”,竟是谢家遗孤,更是此刻气度凛然、言出如剑的真正少主。

老吴头拄拐上前,冷冷盯着地上之人:“我守这枯井三十年,只为等真少爷回来。我记得清清楚楚——少爷左耳后有颗朱砂痣,形如米粒。你没有。”

那人浑身剧颤,终于崩溃:“我不是假的!我是真的!我只是……只是被人剜去了那颗痣!他们说留着会暴露身份……”

“够了。”苏晚晴冷冷开口,挥手命人将其押下,“真假不在皮相,而在心证。真正的谢家人,不会抢钥匙,只会护它入土归宗。”

晨光终于撕开浓雾,洒落在谢母碑上。

谢云书重新跪下,双手捧起三钥,轻轻嵌入碑底机关凹槽。

“恩、忠、凤……三钥归一。”

咔哒——

一声沉闷机括响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碑面缓缓裂开,一道暗格滑出,其内,静静卧着一只青铜古匣,龙纹缠身,雪莲环绕,正是《永昌遗诏·正本》的封存之器。

就在此时,山下忽有哨音急促划破晨空——短促、凄厉,带着某种断续的节奏。

苏晚晴脸色骤变。

那是约定的警讯……但不该在这个方向。

她猛地望向北境来的山路,心中突生寒意。

那条路,正是秦二腿护送第二把“忠钥”回程的必经之地。

晨光尚未铺满山道,北境来路上却已染血。

秦二腿倒在断崖边的乱石堆中,七支羽箭如毒蛇般钉入他的肩、腹、腿,唯有一支偏过心口——那是他用刀鞘硬生生格开的。

鲜血顺着唇角淌进泥土,呼吸一抽一抽地撕裂着肺腑。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可脚底那点硌人的触感,却让他死也不肯闭眼。

“忠钥……不能丢……”他咬破舌尖,借着剧痛逼自己清醒。

远处林间还有脚步声逼近,黑衣人未走净。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藏在鞋底的黑钥再往深处塞了塞,随即猛地翻身,滚下陡坡——枯枝刮破皮肉,碎石砸裂肋骨,整个人像破布袋般坠入幽深涧谷。

风声呼啸中,他从怀中掏出那截断裂的哨笛,颤抖的手指按住孔眼。

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是约定的绝讯。

吹完那一刻,气息彻底溃散。

他仰面躺在冰冷溪水里,瞳孔涣散,掌心却仍死死攥着一片从敌人衣角撕下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交给谢少主——值。”

楚云飞是在半柱香后循声赶到的。

他拨开荆棘,看见那具几乎不成人形的尸身时,喉头猛地一哽。

这位曾与他在边关共饮烈酒、同斩敌首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一双凝固望天的眼,仿佛还在守着什么。

他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探向秦二腿的靴底,果然摸到一块硬物——黑钥完好无损。

当他掰开那早已僵硬的手掌,看到那片浸透血污的布条时,鼻尖骤然发酸。

他缓缓将布条收进袖中,低声许诺:“你说‘值’,那这条路,就由我们继续走下去。”

他抱起尸身攀上崖壁,一路沉默如铁。

当楚云飞带着黑钥重返墓园时,东方天际正燃起万道金霞。

谢云书立于碑前,手中三钥已齐。

铜匣静卧石台,龙纹雪莲在晨光下泛出古老威压。

他一一插入钥匙:承恩归位,忠钥落槽,凤钥嵌合——

咔哒、咔哒、咔哒。

三声轻响,如同命运齿轮终于咬合。

刹那间,天地骤然寂静。

风停了,鸟鸣断了,连树叶都凝滞不动。

一道金光自铜匣缝隙迸射而出,直冲云霄!

整座青山仿若被神迹点燃,漫山桃树竟在同一息间轰然绽放——粉白花瓣如雨纷飞,簌簌洒落碑顶、肩头、掌心。

众人屏息仰望,似见天启。

匣盖徐徐开启,内中三物静静陈列:

其一,黄绢朱书——先帝亲笔赦令:“谢氏忠良,永世免罪”八字赫然在目;

其二,玄铁兵符一套,印钮雕腾龙,乃北舆旧部调军之信;

其三,半幅羊皮古图,墨线勾勒山脉走势,蜿蜒奇险,竟与谢家百年守仓密道严丝合缝!

谢云书跪地捧诏,指尖抚过父亲亲笔批注的“冤”字,声音低沉却穿透山谷:“我不是来争权夺利的。”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炬,映着漫天花雨:“我是来讨一个‘该’字——我父兄流的血,该有个说法;我母亲的名字,不该只刻在残碑上!”

话音落下,桃花纷扬如祭。

远崖之上,沈墨言伫立良久,黑袍猎猎。

他望着那道沐浴金光的身影,嘴角微动,终是一声冷笑,转身没入浓雾深处。

苏晚晴站在谢云书身侧,看着那幅半启的地图,眸光微闪。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它收起,交予身旁亲信。

而后,她低声下令:“备纸墨,我要拓印七十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