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海岸的“望海栈桥”,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海面,淡青色的水汽裹挟着咸腥的海风,黏在暗红色的木质栈桥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桥身两侧悬挂的红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灯笼穗子上的水珠不断砸向栏杆,溅起细碎的银花,如同散落的星光。远处的海平面泛着朦胧的鱼肚白,一轮红日奋力挣脱云层的束缚,将金色的光芒倾泻在粼粼的波面上,波光闪烁,宛如撒了一把碎钻,璀璨夺目。
栈桥尽头的“观海亭”内,亓官黻正蹲在地上,专注地分拣刚收来的废金属。他那双沾着油污的手套,在晨光下泛着黑亮的光泽,每一次分拣动作都显得格外认真。亭外停放着他的废品车,车斗里堆满了半车旧零件,其中一个生锈的齿轮上,还缠着一段陈旧的布条——那是段干?丈夫留下的遗物,也是他们追查多年前化工厂污染事故真相的唯一线索。这段布条边缘早已磨损,颜色也变得暗淡,但在亓官黻眼中,它却重若千钧。
“亓哥,你这布条都快磨成线了,还不扔?”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栈桥入口处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亓官黻缓缓抬头,只见眭?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快步走来。她左脸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那是年少时为保护弟弟留下的印记。今日的眭?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里面套着件粉色t恤,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两个洞,露出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尽显爽朗干练。
“扔了它,就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真相了。”亓官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坚定地望着眭?,“你怎么来了?不去餐馆打工了?”
“疤脸姐看我最近太累,放了我半天假,让我来海边透透气。”眭?将帆布包重重地放在石桌上,拉链一拉,里面露出一沓旧照片,她兴奋地拿起其中一张,“亓哥,你快看,我找到我弟的新线索了——他现在在‘星光小区’当保安,名字改成‘李阳’了,我已经托人确认过,就是他!”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晨雾,一辆黑色越野车猛地停在栈桥入口。车门打开,段干?身着银灰色职业套装走下车,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脸上戴着金边眼镜,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她的高跟鞋踩在栈桥上,发出“噔噔”的声响,与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紧张的节奏。
“亓官,有新发现。”段干?快步走进观海亭,急切地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化验单,“这是老烟枪临终前藏在废品堆里的,上面有秃头张的指纹,还有当年污染事故的具体数据——和我们之前找到的芯片信息完全能对上!”
亓官黻接过化验单,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不对,这上面的日期有问题——比事故发生时间早了三天,这说明秃头张早就知道会出事,甚至可能是故意为之!”
“何止是知道。”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亭外传来。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令狐?拄着拐杖站在晨光中,他身上那件退休消防员制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胸前的勋章依旧熠熠生辉。他的孙子令狐阳紧紧跟在身后,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铁皮烟盒,里面装着当年牺牲队长的照片,那是令狐家两代人的牵挂。
“当年队长之所以违规冲进火场,并非鲁莽行事,而是因为秃头张的手下在里面藏匿了大量易燃物,企图销毁所有污染证据。”令狐?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从烟盒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这是队长母亲昨天亲手交给我的,上面写着秃头张的藏身之处——就在栈桥底下的废弃仓库里!”
“废弃仓库?”笪龢突然从栈桥另一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的裤腿还沾着泥土,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笃笃”作响,神情慌张,“我刚才在海边巡查时,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手里都拿着铁棍,好像在守着什么东西,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真和秃头张有关!”
众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眼下的处境——秃头张肯定已经察觉他们在追查真相,这次是故意设下陷阱,想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们得赶紧报警!”仉?急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是妻子柳芸生前最喜欢的图案,每当穿上这件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妻子的陪伴。
“没用的,这附近的信号塔早就被秃头张的人破坏了。”缑?抱着患有自闭症的儿子缑晓宇慢慢走过来,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消防员玩偶,那是按照她牺牲的丈夫模样定制的,是孩子唯一的精神寄托。缑?的殡仪馆化妆师制服上,还沾着一点未洗净的腮红,“我刚才在海边远远看到他们在拆信号塔的零件,当时还以为是施工队,现在想来,全是秃头张的阴谋!”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麴黥举着相机,镜头紧紧对准栈桥底下的废弃仓库,“我刚才偷偷拍了几张照片,里面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好像在搬运什么重型设备,不知道是不是销毁证据的工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年轻人从栈桥上飞奔而来,胸前的号码布上印着“公冶”两个字。他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正是公冶?带领的跑团成员——光头赵。
“不好了!公冶姐被他们抓了!”光头赵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指着栈桥底下,“他们说……说要是你们不交出化验单,就把公冶姐扔进海里喂鱼!”
“这群混蛋!”漆雕?猛地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她今天穿了件红色运动背心,搭配黑色运动裤,干练的造型尽显飒爽。“当年啤酒肚仗势欺人欺负我师妹,我没怂过;现在他们敢动公冶,我更不能让他们得逞!”说着,她就准备冲出去。
“别冲动。”相里黻急忙拉住漆雕?,她今日身着宋代样式的淡紫色襦裙,裙摆上绣着朵朵梅花,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尽显文雅气质,“秃头张的人手里有武器,硬拼我们肯定会吃亏。我们得冷静下来,用计谋取胜,才能既救出公冶,又保住证据。”
“什么计谋?”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相里黻缓缓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轻声说道:“这里记载着宋代的‘空城计’,我们可以……”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栈桥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刺耳声响。众人急忙探头望去,只见废弃仓库的窗户被撞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从里面狼狈地跑出来,正是公冶?。她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膝盖上渗着鲜红的血,脸上也沾着灰尘,但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眼神坚定地朝着观海亭的方向跑来。
“快跑!他们在后面追!”公冶?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身后跟着几个手持铁棍的壮汉,个个面露凶光。
“动手!”令狐?大喝一声,虽然年事已高,但多年的消防生涯让他依旧动作敏捷。他拄着拐杖冲了上去,精准地一拐杖打在一个壮汉的膝盖上,对方疼得嗷嗷直叫,瞬间失去了行动力。
漆雕?也不甘示弱,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一个壮汉的手臂,轻轻一拧,对方手中的铁棍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就这点力气,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她冷笑一声,一拳重重打在对方的胸口,壮汉瞬间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亓官黻则迅速拿起废品车旁的旧钢管,挡在段干?身前,语气坚定地说:“你赶紧把化验单藏好,这里交给我们来应付!”
段干?点点头,转身就往栈桥尽头跑。可没跑几步,就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拦住了去路。那壮汉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青龙,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西瓜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段干?。
“把化验单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壮汉恶狠狠地威胁道,手中的西瓜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段干?紧紧握住拳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就在这危急时刻,她突然想起丈夫生前教她的防身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趁壮汉不备,迅速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上,紧接着又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上。壮汉踉跄了几步,段干?趁机绕开他,快步跑到观海亭,将化验单藏在了石桌底下的缝隙中,并用一块石头盖住,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从越野车上缓缓走下来,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手枪,正是他们追查已久的秃头张。他头发稀疏,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众人,恶狠狠地喊道:“都给我住手!不然我开枪了!”
众人瞬间停了下来,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火药味。
“秃头张,你以为你今天能跑掉吗?”令狐阳突然站了出来,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巨大的勇气。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铁皮烟盒,眼神坚定地看着秃头张,“你当年害死了我爷爷的战友,今天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报仇?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秃头张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对准了令狐阳,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住手!”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栈桥入口传来。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缓步走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气质儒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谁?敢管我的事?”秃头张警惕地问道,手中的枪依旧对准令狐阳,没有丝毫放松。
“我是‘天下白’,市公安局的刑警。”男人缓缓掏出证件,展示在众人面前,“你涉嫌污染环境、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现在,我正式宣布将你逮捕!”
秃头张脸色骤变,转身就想逃跑。可他刚跑出去几步,就被天下白一脚绊倒在地。天下白迅速拿出手铐,将秃头张牢牢铐住,冷冷地说:“你跑不掉的,我们已经盯你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围了上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天下白警官,真是太感谢你了!”亓官黻走上前,紧紧握住天下白的手,激动地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天下白笑了笑,目光扫过众人,“对了,你们刚才找到的化验单,能不能交给我?这可是指控秃头张的重要证据。”
段干?点点头,快步走到观海亭的石桌旁,从缝隙中取出化验单,仔细检查无误后,递给了天下白。
就在这时,天下白突然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众人吓了一跳,急忙围了上去,脸上满是担忧。
“天下白警官,你怎么了?”公冶?蹲下身,焦急地摸了摸天下白的脉搏,语气紧张地问道。
“我……我有心脏病,随身携带了药物。”天下白艰难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声音微弱地说,“快,帮我拿点水……”
眭?立刻从帆布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天下白。天下白接过药瓶,倒出几粒药片放进嘴里,喝了几口矿泉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谢谢你们,我没事了,刚才只是老毛病犯了。”
“天下白警官,你没事就好。”段干?松了一口气,疑惑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们已经盯了秃头张很久,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呢?”
天下白笑了笑,解释道:“因为秃头张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我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现在好了,所有的证据都齐了,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众人听后,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晨雾渐渐散去,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栈桥底下的海浪依旧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胜利欢呼。观海亭里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将红色的光芒洒在栈桥上,宛如一条通往希望的道路。
就在这时,天下白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缓步走到公冶?面前,眼神真诚地看着她:“公冶小姐,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对你说。”
公冶?愣了一下,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枚璀璨的钻戒。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惊讶。
“公冶?,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跑团活动中见到你,我就被你的勇敢和善良深深吸引。”天下白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望着公冶?,语气坚定地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公冶?看着天下白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众人期待的目光,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众人立刻欢呼起来,纷纷送上祝福。令狐阳打开铁皮烟盒,里面的照片在阳光下泛着光,仿佛牺牲的队长也在为他们祝福。
栈桥尽头的红日已经升得很高,金色的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耀眼。远处的海平面上,几只海鸥自由地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欢呼。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天下白站起身,笑着对众人说:“我的同事来了,我们该走了,后续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去处理。”
众人点点头,跟在天下白身后,朝着栈桥入口走去。亓官黻回头看了一眼废品车,车斗里的旧齿轮在阳光下泛着光,缠着的旧布条随风轻轻飘动,仿佛在向他挥手告别。他欣慰地笑了笑,转身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观海亭里的红灯笼依旧在风中摇曳,红色的光芒洒满栈桥,宛如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远处的海平面上,红日高悬,温暖而明亮,仿佛在预示着镜海市的明天会更加美好。而这场关于正义与真相的追寻,也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每个人都在这场风波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