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还趴在地上，手肘压着冰凉的玉砖。他不敢乱动，刚才那股威压虽然走了，可他后背全是冷汗，衣服贴在皮肤上，一阵阵发凉。
耳边安静得吓人。
唐果没了声音，洛璃也没再传狐火过来。整个凌霄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仙官们咳嗽都不敢大声。
他慢慢抬起眼皮，看见自己影子歪在地砖上，边缘有点模糊，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他心头一跳，赶紧把头低下去。
系统呢？
他在脑子里喊了一声，没反应。
又喊两声，还是没动静。
正要急，眼角忽然扫到一道金光从大殿中央退散。那是如来消失的地方，云海合拢，莲花全都没了，连脚印都不剩一个。
“系统爸爸，你装死是吧？”他低声说，“佛祖都看出我是外来的，你还在这儿演失联？”
话刚说完，那行字猛地抖了三下，紧接着整个界面哗啦一声全亮了。
红色警告框蹦出来：【高维意志干预解除中……98%……99%……完成】
下一秒，熟悉的悬浮面板回来了，信用点余额、任务栏、商城入口全都刷新正常。
赵昊松了口气，差点笑出声。
可还没等他点开商城看奖励，眼前忽然黑了一下。
不是真黑，是意识被拉进了某种幻象空间。
他站在一片血红的大地上，远处有座山形建筑，轮廓熟悉得让他心口一紧——那是他建的修仙学院，但此刻屋顶塌了一半，墙皮剥落，地基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
镜头一转，南宫雪站在裂缝前。
她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握着一块泛紫光的晶体，正往地面插。每插一下，地缝就扩大一分，周围空气扭曲，冒出黑烟。
更吓人的是她身后浮现的图腾——一头长角巨兽盘踞虚空，眼睛是竖瞳，嘴里吐着链条，链条另一头连着学院的地脉阵眼。
这不是简单的破坏。
她在把整个学院改造成跨界通道的能源核心。
赵昊脑子嗡了一声。
如果让她成功，不只是现实世界会被撕开裂缝，所有他打通过的位面都会失控。到时候别说收徒扩院了，地球直接炸成渣。
幻象还在继续。
南宫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轻声说了句什么。
画面太远，听不清。
可系统自动弹出字幕：【同步唇语分析：时间快到了，准备接引第一批魔物】
赵昊拳头一下子攥紧。
他正要冲上去，幻象突然碎了。
眼前恢复大殿景象，他还跪在原地，手撑着地，指节发白。
“南宫雪……”他咬牙，“你真敢干这事。”
洛璃这时候悄悄靠近，在云幕后用尾巴尖碰了碰他肩膀。这是在问他还好吗。
赵昊没回头，只抬手比了个手势：没事，别出声。
他闭眼深呼吸，把刚才看到的画面过了一遍。有问题。
太清晰了，不像普通预警，反而像有人特意给他看的。
他想起如来最后那句“缘起缘灭，自有定数”。
那时候佛祖没揭穿他，也没动手，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有警告，也有提醒。
“你是故意留信息给我看的？”赵昊在心里嘀咕，“世尊你这操作太暧昧了啊，能不能直说点？”
系统忽然跳出新提示：【真相之眼模块已激活，消耗50位面信用点】
赵昊看了一眼余额，肉疼。
但他没犹豫，直接确认使用。
视野瞬间变化。
刚才那段记忆幻象重新播放，但这次多了标注线和数据流。系统把南宫雪的动作拆解成帧，放大她插入魔核的角度、深度、频率，最后生成一条结论：
【判定：现实世界修仙学院地脉已被污染37%，预计完全转化需6小时】
下面还附带倒计时：05:59:42
赵昊心跳加快。
六小时？现在就开始倒计时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庭外的人间方向。隔着层层云雾，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那边正有人在挖他的根。
必须回去。
可他人还在天庭，身份还没洗清，玉帝都没放他走，现在要是强行传送，等于当着满殿神仙打天庭的脸。
他正琢磨怎么脱身，系统又响了。
【紧急支援协议触发条件满足】
【发放奖励：盘古幡·体验卡】
半空中唰地展开一道金色卷轴，缓缓飘到他面前。
赵昊伸手一抓，卷轴化作一张巴掌大的金符落入掌心。符纸温热，像是刚出炉的煎饼，边缘还冒着淡淡金光。
他还没看清，体内突然一股大力涌上来。
不是灵气，也不是妖气，是一种更原始的力量，像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道风，吹得他经脉胀痛，骨头都在震。
“卧槽！”他闷哼一声，差点跪倒。
这感觉比上次用撒豆成兵强了十倍不止。
他低头看那张金符，上面写着四个小字：开天辟地。
旁边还有行注释：【仅限一次，使用后自动销毁】
赵昊咽了口唾沫。
盘古幡他听说过，传说里能劈开混沌的神器，现在居然给了他一张体验卡？
“系统爸爸今天这么大方？”他乐了，“是不是怕我被打死，提前发遗物？”
系统没回话。
但他能感觉到，这张卡分量极重。
只要捏碎它，哪怕面对南宫雪加天魔阁全体长老，他也敢正面刚一波。
问题是——怎么回去？
他现在还是个“显圣土地”，待在凌霄殿侧殿没人管，可一旦动用传送，天道感应立马暴露。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天兵那种整齐划一的踏步，而是很轻的，像是有人刻意放慢节奏。
赵昊抬头，看见玉帝身边的老仙官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本册子。
“方才佛祖临凡，留下一道谕令。”老仙官声音平稳，“命此地值守土地，即刻前往西牛贺洲边界巡查魔气余患。”
赵昊一愣。
这是让他走？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老头装扮，拐杖还在手边杵着。
机会来了。
他赶紧伏地行礼：“小仙遵命。”
老仙官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