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万山之祖,神州龙脉之源。即便在灵气衰退的现代,这片巍峨山脉依旧笼罩着神秘与苍茫的面纱。
告别青霖与昏迷的凌霄,林默、云瑶、月璃、武擎以及负责后勤支援联络的张磊(远程),一行四人踏上了前往昆仑的旅程。张磊利用他的渠道,为他们安排了最隐蔽的路线,避开官方的耳目和可能的监控。
越是接近昆仑山脉,空气愈发凛冽稀薄,现代化的痕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亘古不变的冰雪与嶙峋巨石。车辆早已无法通行,四人只能凭借自身能力,在崎岖陡峭的山脊间跋涉。
武擎气血旺盛,踏雪无痕,走在最前开路。云瑶和月璃仙力护体,御风而行,姿态飘逸。林默则凭借强横的体能和对力量的精妙掌控,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根据青霖前辈给的线索和古籍记载,‘轮回井’应该位于昆仑墟的核心区域,一个被称为‘生死界’的山谷之中。”云瑶一边前行,一边以神念与众人交流,避免在寂静的山谷中引起回音或惊动未知存在。“但那里被上古大阵封锁,入口飘忽不定,需要特定的时机或方法才能进入。”
“管它什么大阵,找到地方,老子一拳给它砸开!”武擎挥舞着拳头,带起一阵罡风,吹散前方一片积雪。
“不可鲁莽。”林默沉声道,“昆仑乃上古圣地,遗留的阵法玄奥莫测,强行破阵恐遭反噬,甚至可能引动更大的麻烦。”
他放缓脚步,闭上双眼,尝试调动体内那丝“秩序之种”的感应。在这片传说中连接天地、界定生死的祖脉之地,他感觉自己的灵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那缕微弱的秩序星火,如同指南针般,隐隐指向山脉深处某个方向,那里传来一种奇特的、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能量波动。
“跟我来。”林默睁开眼,调整了方向,朝着感应到的方位前进。
众人跟随其后,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奇异。明明是冰天雪地,某些背阴的山谷中却生长着散发荧光的奇异植物,空气中偶尔会飘过几缕半透明的、如同残念般的虚影,它们没有意识,只是本能地徘徊,散发着淡淡的悲伤或执念。
“是战死于此的古修残魂,还是未能进入轮回的执念?”月璃看着那些虚影,眼中流露出怜悯。她的生命仙力对这些残魂有着微弱的吸引力,但残魂太过破碎,已无法沟通。
“小心,我们可能已经接近‘生死界’的边缘了。”云瑶提醒道,她能感觉到空间的界限在这里变得模糊,生与死的法则相互交织、渗透。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武擎猛地停下脚步,低喝道:“有东西!”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雪谷,谷中央,赫然矗立着几尊巨大的、覆盖着厚厚冰层的石像!这些石像形态古朴,并非人形,而是某种似龙非龙、似兽非兽的异兽,它们面向山谷深处,做出咆哮或守护的姿态,虽然被冰雪覆盖,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而在石像脚下,散落着一些早已冻僵的、穿着现代或古代服饰的尸体!他们表情惊恐,身体扭曲,仿佛在瞬间被夺走了生机,有的甚至保持着向前奔跑或施法的姿势,就被永恒的冻结于此。
“是之前试图闯入‘生死界’的人……”云瑶神色凝重,“他们触动了守护阵法,或者……被这里的生死法则直接抹杀。”
林默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石像和尸体,他体内的秩序星火传来清晰的警示——前方存在着强大的、非生非死的法则壁垒。
“不能硬闯。”他沉声道,“这些石像和整个山谷的地势,构成了一座天然的‘生死轮转大阵’。强行闯入,会瞬间引动阵势,被生死法则绞杀,下场就和这些人一样。”
“那怎么办?总不能打道回府吧?”武擎有些不甘心。
林默没有回答,他走到一尊石像前,伸出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石壁上。他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只是闭上眼,用心去感受石像中蕴含的那丝微弱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意志。
石像并非死物,它们是这座大阵的“阵眼”,是古老盟约的守护者。
“吾等前来,非为破坏,亦非窃取。”林默以自身意志,向着石像传递出清晰的意念,“只为寻‘定魂珠’,救挚友性命,延续‘存在’之序。望守护者,予以通途。”
他反复传递着这份纯粹的心念,没有威胁,没有祈求,只有坦诚的目的与坚定的守护之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冰雪依旧,石像沉默。
就在武擎快要失去耐心时,那尊被林默手掌按住的石像,覆盖在其眼部的冰层,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声。
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纹,出现在冰层之上。
紧接着,仿佛连锁反应,另外几尊石像眼部的冰层也相继出现了裂纹!
嗡……
一股无形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从石像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水波般荡漾过整个雪谷。谷中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前方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山谷深处,渐渐显露出一道散发着朦胧光晕的、仿佛由无数生死符文构成的虚幻门户!
门户之后,隐约可见一片与外界冰雪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灰蒙蒙的天空,扭曲的枯树,以及一条仿佛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缓缓流淌的浑浊河流……
“轮回井”的入口,开启了!
石像的意志,认可了他们的来意,给予了通行的许可!
“走!”林默低喝一声,率先迈步踏入那道光晕门户。云瑶、月璃、武擎紧随其后。
当最后一人进入,虚幻门户缓缓闭合,雪谷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有那几尊石像眼部的裂痕,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而就在林默等人踏入“生死界”的同时,远在太平洋深处,那冥渊岛沉没之地。漆黑的海底,那具庞大的古神遗骸,其一只空洞的眼眶中,那丝苍白火焰再次闪烁,并且……微微转动了一下,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遥遥“望”向了昆仑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