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联盟的检测船在七号炼钢厂码头抛锚时,林默正蹲在老钢炉前,用钢钎扒拉炉膛里的灰烬。铁壳虫从灰堆里拖出块暗红色的钢片,上面的GS-006钢印已经被银白色液体腐蚀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像片正在融化的雪花。宁霜的钢尺在钢片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朱文秀的仿刻签名彻底消失了。”她的指尖划过钢片边缘,那里凝着层极细的银白色结晶,“母亲的配方里,钨元素会让钢印里的‘钢蛆’毒素彻底分解。”
监控室的屏幕上,费尔南多把咖啡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溅到键盘上,用荷兰语吼:“国际联盟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红卷发被防化队员按在钢渣堆上,手腕上的GS-007钢印正在渗出青黑色的液滴,混着银白色钢水凝成奇怪的纹路。“他们带了1965年的钢料样本。”他的声音抖得像钢锯在拉朽木,“老工人们说,只要样本和飞雅的钢料一比对,‘钢隼’的仿刻钢印就会显形。”
林默突然拽着宁霜往厂区的化验室跑,铁壳虫在前面带路,翅膀的钢花印在地上拼出“73号钢柜”的字样——红源厂档案室的位置。化验室的钢质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吉姆的咆哮,用西班牙语说:“把所有检测报告烧了!尤其是1998年那批稀土的化验单!”铁壳虫突然撞向窗户,翅膀的震动让玻璃上的钢花印显形,映出里面的景象:吉姆正把一摞文件塞进钢制焚化炉,火苗窜起的瞬间,文件上的钢印在火里泛着红。
“他在销毁证据。”宁霜的钢尺插进门锁,铁壳虫钻进锁芯的瞬间,传来“咔哒”一声。林默踹开门的同时,铁壳虫集体飞向焚化炉,翅膀的震动让火苗突然反向窜动,把未烧完的文件卷了出来。最上面的一张飘到林默脚边,上面的钢印编号“hY-1998-073”正在慢慢显形,旁边用钢针刻着行小字:“掺入‘钢蛆’分泌物300克”。
吉姆突然掏出把折叠刀,刀刃上的钢花印沾着青黑色粉末,他嘶吼着往林默扑:“这些文件是飞雅的商业机密!”林默侧身躲过的瞬间,铁壳虫撞向对方的手腕,刀掉在地上的瞬间,露出刀柄上的刻痕——是“巴拿马仓库坐标”。“老陈在黑梭爷日记里见过这个标记。”林默捡起刀往钢桌上一砸,刀刃弹起的碎片划破吉姆的手背,青黑色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钢隼’用这种刀给每个成员放血,好让母虫记住他们的气味。”
化验室的钢质货架突然震动,上面的试剂瓶噼里啪啦往下掉,砸碎在地上的瞬间,银白色的液体和青黑色粉末混在一起,冒起阵阵白烟。宁霜的钢尺在其中一瓶未碎的试剂上敲了敲,标签上的钢印正在慢慢显形:“稀土纯度73%——飞雅伪造为99%”。“母亲的日记说,1998年那批稀土被掺了假,真正的高纯度稀土早就被‘钢隼’运去巴拿马了。”她突然笑出声,铁壳虫从试剂瓶里拖出根钢针,上面的刻痕和hY-007钢模的编号一致,“这是检测用的标样,上面的钢印是真的。”
监控室的屏幕上,费尔南多看着化验室的画面,突然瘫坐在椅子上。胖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幸灾乐祸:“国际联盟的人已经拿到样本了,吉姆伪造的纯度报告根本瞒不住。”杰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红源厂的老工人们在档案室找到了1965年的炼钢日志,上面的钢印和飞雅现在用的完全对不上——他们仿刻时把‘钢花’刻成了‘齿轮’。”铁壳虫突然从通风口钻进监控室,翅膀的震动让电脑屏幕上弹出段视频:朱文秀在仓库里仿刻钢印,镜头扫过的墙角,堆着一堆印错的钢坯,上面的齿轮纹歪歪扭扭。
林默拽着宁霜往档案室跑,铁壳虫在前面带路,翅膀的钢花印在地上拼出避开监控的路线。经过三号仓库时,宁霜突然停下,她的指尖在仓库的钢门上划过,铁壳虫钻进锁孔的瞬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景象让两人倒吸冷气——堆成小山的钢坯上,每个都刻着仿冒的红源厂钢印,但在730c的钢水蒸汽笼罩下,这些钢印正在慢慢融化,露出下面“钢隼”的齿轮纹。
“朱文秀的手艺还是这么差。”林默突然笑出声,铁壳虫从一个钢坯里拖出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被钢水蒸汽泡得发胀:“宁晴,我知道你在钢料单背面刻了气泡图,但我故意仿错了签名——他们以为解毒剂在hY-001,其实在hY-007。”宁霜的眼泪突然砸在纸条上,晕开的墨迹里,母亲的钢印正在慢慢显形,和她后腰的纹身一模一样。
档案室的73号钢柜前,老陈正带着几个老工人等着,钢柜上的锁已经被铁壳虫打开,里面整齐地码着1965年的炼钢日志。最上面的一本翻开着,钢针蘸着钢水写的字迹在73c的室温下慢慢显形:“钢隼的真正目标是红源厂的稀土矿脉,坐标藏在hY-007的钢模夹层里。”林默突然想起hY-007侧面的刻痕,铁壳虫当时在上面震动了73下——原来那是坐标的密码。
国际联盟的检测人员冲进档案室时,老工人们正举着炼钢日志欢呼。林默看着日志上的钢花印,突然明白宁霜母亲那句话的意思:“钢可以仿,魂不能仿。”铁壳虫从他口袋里飞出来,往老钢炉的方向钻,翅膀的震动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钢腥味,像无数个老工人在说:“红源厂的钢印,从来不需要刻,它在每个炼钢人的骨头里。”
宁霜突然拽住林默的胳膊,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划出hY-007的坐标,铁壳虫突然集体飞向窗外,翅膀的钢花印在天上拼出完整的矿脉图。远处的七号炼钢厂传来汽笛声,国际联盟的船正在起锚,船头的红源厂厂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枚永不褪色的钢印,印在每个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