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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秋高气爽,御花园澄瑞亭外设下宫宴,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西南藩王司徒烈一身玄色织金蟒袍,腰束玉带,面容刚毅却带着几分桀骜,刚踏入宴席便自带一股压人的气势。

他久镇西南,手握重兵,此次入京觐见,明面上是恭贺秋收,实则是想借陛下的制衡之心,在太后与段迁之间搅弄风云。

司徒烽站在陛下身侧,目光频频望向堂叔,眼底藏着难掩的急切。

他近日在朝堂屡屡被段迁压制,早已暗中联络司徒烈,盼着堂叔能借藩王威势,帮自己打压段迁、震慑太后,稳固自身地位。

苏沅身着石榴红宫装,斜倚在临水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佩,冷眼瞧着这一切。

她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心中冷笑。

司徒烽真是愚不可及,司徒烈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入京摆明了是想渔翁得利,投靠他无异于与虎谋皮,今日敢借他之势打压旁人,他日便会被这头猛虎反噬,连骨头都不剩。

宴席刚开,司徒烈便端着酒杯起身,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最终落在太后与段迁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傲慢:“本王久在西南,难得回京面圣,今日见太后娘娘凤体康健,段大人风采依旧,心中甚是欣慰。”

他话锋一转,话里藏刀,“只是西南边境近日不宁,蛮夷蠢蠢欲动,本王麾下将士日夜戍边,倒是听闻京城之中有人醉心权术,不顾边防安危,实在令人忧心啊。”

这话明着是说边防,实则是暗指太后提拔外戚、段迁把持朝政,都在消耗国力。

席间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接话——谁都清楚司徒烈这是故意发难,想给太后和段迁一个下马威。

司徒烽眼中闪过一丝窃喜,悄悄抬眼观察众人的神色,盼着堂叔能一举打乱太后与段迁的阵脚。

太后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依旧带着雍容的笑意,缓缓开口:“藩王有心了,西南戍边辛苦朝廷从未敢忘,上月刚拨付了双倍军饷与过冬粮草,想来将士们定能安心御敌。”

她语气轻柔,却字字带锋,“倒是藩王远在西南,不知京城之事也属正常,哀家提拔族人,不过是念其忠心可嘉,想为陛下分忧;段大人辅佐朝政,更是兢兢业业,朝堂内外有目共睹,藩王这般揣测怕是听了旁人的闲话吧?”

段迁适时起身,身着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语气平静无波:“太后所言极是,如今国泰民安,正是君臣同心、内外协力之时,藩王手握重兵镇守西南门户,是国之柱石;太后主理后宫、辅佐陛下,是国之根本;下官不过是奉旨办事,不敢居功。”

他话锋微转,目光直视司徒烈,带着几分无形的压力,“倒是藩王今日所言,若被蛮夷知晓,怕是会误以为我朝君臣不和,心生觊觎,藩王戍边多年,想来深知‘内外一心’的重要性,断不会有意挑拨离间吧?”

这一番话,既点明了司徒烈言语中的不妥,又暗指其言论可能危及边防,堵得他无从反驳。

司徒烈脸色微沉,他没想到太后与段迁竟会这般默契,一柔一刚,轻易便化解了他的发难。

他不甘示弱,目光扫过席间,忽然落在苏沅身上,笑道:“听闻卫贵妃出身将门,其父镇守雁门关战功赫赫,本王倒是想请教贵妃,若边防将士心有二心,该如何处置?”

这一问看似寻常,实则是想将苏沅拉下水——若苏沅说“严惩不贷”,便是暗合他先前的言论,质疑朝堂;若说“安抚为主”,又显得软弱,不符合将门之风。

苏沅放下玉佩,缓缓起身,身姿窈窕却自带一股英气。

她目光坦然地迎上司徒烈的视线,语气清脆:“藩王此言差矣,我朝将士皆是忠心耿耿之辈,卫家军镇守雁门关多年,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守护家国安宁,从未有过‘心有二心’之说。”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倒是人心易变,若有人借‘忧心边防’之名,行挑拨离间之实,妄图搅乱朝局,那才是真正该严惩的。”

她顿了顿,语气恭敬却坚定:“本宫以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君臣同心、内外一体,太后体恤将士、段大人勤勉理政、藩王镇守边疆,各司其职,方能保我朝长治久安,若有人想破坏这份安宁,无论是谁朝廷都不应姑息。”

这番话既维护了朝堂与将士的声誉,又暗刺了司徒烈的挑拨,同时还巧妙地将太后、段迁与自己归为“同心协力”的一方,堵得司徒烈哑口无言。

太后坐在主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贵妃所言极是,君臣同心其利断金,藩王心系边防是好事,但也不必过度忧虑,朝廷自有安排。”

她端起酒杯,“今日设宴是为藩王接风洗尘,不谈朝政,诸位尽兴便好。”

太后一开口,这场暗潮汹涌的交锋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司徒烈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公然发难,只得强压下桀骜,举杯回应。

苏沅坐回软榻,抬眼不经意间对上段迁的目光。

他眼底带着几分赞许,微微颔首,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头与身旁大臣交谈。

苏沅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她与段迁,本是因算计而合作,却在一次次共同应对危机的过程中,形成了这般无需言说的默契。

而主位上的司徒烽看着堂叔铩羽而归,脸上的急切渐渐变成了失落与不安。

苏沅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更甚。

司徒烈自身难保,还想指望他借力?

宴席依旧在继续,丝竹声悠扬,酒香弥漫,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看似平静的宫宴,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司徒烈的挑衅虽被压下,却也让三方制衡的局面更加微妙,往后的朝堂与后宫怕是会更加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