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 第271章 御前试探?信任裂痕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71章 御前试探?信任裂痕

孙公公的拂尘在雪地上扫出的痕迹,宛如一条蜿蜒的白蛇,还没等夜风吹散,医馆门帘便被他动作利落地掀起半幅。苏晚立刻听见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尖细嗓音,裹挟着阵阵寒气,毫不客气地灌了进来:“顾统领,苏小娘子,陛下口谕 —— 即刻入宫,带上义诊司建制表。”

顾昭的手指在苏晚手背上轻轻一扣,那力度极轻,却让苏晚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薄茧擦过自己皮肤的细腻触感。昨夜王五招供时,他也是这般模样,明明审讯室里的炭火正烧得噼啪作响,热意弥漫,可他的手却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浸过,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寒意。

“孙公公稍等。” 苏晚轻轻抽回手,转身时佯装不经意地撞了下药柜。顿时,青瓷瓶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医馆内格外清晰。就在这清脆的响声里,她快速地对躲在柜台后的苏小川使了个眼色。

小川机灵得很,立刻心领神会,像只敏捷的小老鼠般钻进里屋。片刻之后,他费力地抱着个包着蓝布的木匣出来。那木匣看起来并不起眼,可里面装的,却是她这半个月来呕心沥血整理的晋州灾情新报,就连顾昭都未曾看过一眼。

“这是义诊司后续的药材调度图。” 苏晚一边说着,一边把木匣稳稳地塞进顾昭怀里,指尖在他虎口处轻轻按了两下,看似不经意,实则暗藏玄机。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若我亥时前没回来......”

“不会的。” 顾昭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目光坚定得如同磐石。木匣在两人之间短暂停顿了一下,最终被他稳妥地收进臂弯,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微微低头,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替她理了理斗篷系带,轻声说道:“影十一就在宫门外候着,赵将军的人也在附近。我等你回来喝热粥。”

孙公公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巷口,铜制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映得雪地泛起一片冷冽的光,仿佛给这世界蒙上了一层冰冷的纱幕。苏晚伸手撩起车帘时,下意识地转头瞥了一眼,只见顾昭还静静地站在医馆台阶上,身影被灯笼昏黄的光照着,拉得老长,犹如一根深深扎在雪地里的木桩,透着一种别样的孤寂与坚定。

她的思绪突然飘远,想起上个月义诊时,有个憨厚老实的老农也是这样默默地站在医馆外,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直到亲眼确认他生病的儿子喝下了药,才如释重负地转身离开。原来,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结果。

御书房内,地龙烧得过于旺盛,一进去,苏晚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帝案头那摞奏折被烤干了纸边,微微卷曲,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这过高的温度。

她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左侧屏风后有片异常的阴影。顾昭曾经告诉过她,御书房的暗卫通常藏在东首屏风后,可今日,那片阴影却比往日更加浓重,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小娘子。” 皇帝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块打磨得极为光亮的美玉,温润却又听不出丝毫温度,“你说柳先生仍在活动?”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尖轻轻敲了敲她呈上去的伪造账本,发出 “笃笃” 的声响,仿佛是在敲打她的心跳。“朕已令刑部全城通缉,你这证据......”

“民女不敢质疑圣裁。” 苏晚缓缓抬头,目光正好撞进皇帝那如深潭般的眼眸里,深邃而难以捉摸。“但这账本上的朱印,与户部去年拨给晋州的赈灾款印模相差三分。” 她一边解释,一边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半枚残缺的印泥。“前日在工地废墟里捡到的,混着朱砂和蜂蜡 —— 柳先生惯用的印泥配方。”

皇帝的拇指在账本边缘缓缓摩挲,苏晚清楚地看见他指节上有道旧疤,形状恰似一道被刀划开的月牙,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痕迹。“聪明人。” 他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容却未达眼底,“上个月顾昭说你能活,朕还不信。”

刹那间,殿内的檀香仿佛突然浓郁了几分,厚重的香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苏晚只感觉后颈一阵发紧,那种警觉就如同在急诊科抢救病人时,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监护仪上的数值开始急剧往下掉,危险的信号扑面而来。

“你可知,为何朕让你活着?” 皇帝的声音突然放轻,那语调就像在询问最寻常的家常琐事,可苏晚却感觉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苏晚只觉得喉间一阵发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画面:逃荒路上,饿得瘦骨嶙峋、啃着树皮的老妇;医馆里,被瘟疫折磨得不成人形、痛苦呻吟的孩童;还有顾昭在雪夜里毫不犹豫地替她挡刀,滚烫的鲜血溅在她围裙上的温度...... 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的心一阵揪痛。“因为陛下需要能办事的人。”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比想象中还要沉稳,仿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晋州的地需要有人耕种,百姓的病需要有人医治,义诊司更需要有人撑着。”

皇帝的笑纹更深了,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聪明。” 他再次重复道,“但聪明人,往往死得也快。”

话音刚落,屏风后的阴影明显动了动。苏晚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暗卫首领影三在调整姿势。她太熟悉了,每次皇帝说这种话时,影三都会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出了御书房,凛冽的冷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灌进领口。苏晚这才惊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冰冷的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宫道上的灯笼在寒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默默地数着地上的砖缝,一步一步地往宫门走去。当数到第七块砖下时,突然传来极轻极轻的脚步声,若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察觉。

“苏小娘子。” 赵将军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假山后飘来。他裹着件灰布斗篷,静静地蜷缩在那里,就像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您左边第三棵松树上,有两个拿弹弓的。”

苏晚脚步未停,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松树。果然,有两点微弱的反光,仔细一看,正是弹弓上的铜扣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她瞬间想起顾昭曾经提起过,赵将军从前在晋州带过斥候营,最擅长追踪和辨别踪迹,果然名不虚传。“劳烦赵将军了。” 她低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暗处的敌人。

赵将军没有回应,只是脚步微微一动,加快步伐走到了她的身侧,像一座坚实的堡垒,默默地守护着她。

两人经过御膳房时,赵将军突然猛地撞了下她的胳膊,同时急促地低喝一声:“往右躲!” 苏晚出于本能,毫不犹豫地往边上一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 “嗖” 的一声,一枚淬毒的银针擦着她的耳尖飞过,狠狠地扎进了墙里,银针泛着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是柳先生的人。” 赵将军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摸出腰间的短刀。刀鞘与砖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您先走,我断后。”

等苏晚在影十一的接应下,终于走出宫门时,东边的天空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黑暗逐渐被光明驱散。

医馆的灯笼依旧亮着,在这黎明前的黑暗里,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顾昭靠在门框上,似乎是睡着了,斗篷上落了一层薄雪,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苏晚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密密麻麻地蔓延,疲惫与担忧尽显无疑。

“没事了。” 苏晚心中一疼,快走两步,伸手轻轻地替他掸去斗篷上的雪。可指尖刚一触碰到他,便被他一把紧紧攥住。

他的手冷得惊人,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皇帝问你什么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许久未曾喝过水,又像是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苏晚望着他微微发颤的睫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夜王五说的 “棋局” 二字。或许,从她在逃荒路上救下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深陷这重重棋局之中 —— 皇帝的棋局,柳先生的棋局,甚至是整个大宁朝错综复杂的棋局。

“他问我,为什么让我活着。”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又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我答,因为他需要能办事的人。”

顾昭的拇指在她手背上反复摩挲着,那动作轻柔却又执着,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安然无恙。“那你猜,” 他突然抬起头,眼底有暗潮在翻涌,那目光深邃而复杂,“皇帝真的打算放过柳先生吗?”

话音未落,医馆外的青石板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既不是巡城兵整齐划一的步伐,也不是寻常百姓拖沓缓慢的行走声,而是刻意放轻,却又藏不住急切的节奏 —— 像是有人在拼命奔跑,又像是有人在紧张地追赶。

苏晚和顾昭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警觉。

顾昭迅速地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意。而她则毫不犹豫地转身,从药柜里抽出那把常用的柳叶刀。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刀刃上,反射出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医馆门口。

紧接着,医馆外的门环被人重重扣响,“咚,咚”,一声,两声,第三声时,还混着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嚎:“救命啊!医馆的苏小娘子,我家男人被刀捅了!” 那哭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子,划破了这原本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