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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逃荒后,在京城开了家活死人医馆 > 第207章 药案余波,朝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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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药案余波,朝堂暗涌

大牢内,浓重的潮气裹挟着刺鼻的铁锈味,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肆意地往人的喉咙里钻。顾昭身姿挺拔地站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石板上的水渍倒映着他冷峻的面容。他微微俯身,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谢参军面前的案几,那声音在寂静的大牢里格外清晰。案几上,半块带血的刑具显得格外刺眼,旁边还整齐地叠放着一叠盖着晋州官印的密信。

“谢参军,晋州三年前那批赈灾粮的账册,可还在你老家祠堂的暗格里?”顾昭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尾音更是像淬了冰一般寒冷刺骨。“昨日影十一去了你蒲州老家,你那八十岁的老母亲正坐在门槛上剥豌豆,见着官差时手都没抖。”

谢参军原本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喉间的黑痂随着他的动作裂开一道血缝,殷红的血迹缓缓渗出。他死死地盯着顾昭腰间的玉牌,那眼神仿佛要将玉牌看穿。突然,他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笑声在大牢的墙壁间回荡,显得格外诡异。“顾统领好手段,拿个老妇当刀使。”

“我本不想动妇孺。”顾昭面无表情,屈指轻轻弹了弹最上面那封密信,密信发出“簌簌”的声响。“但你藏着的藩王旧部名单,比老妇的命金贵。”说着,他俯身逼近谢参军,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似乎要剖开谢参军所有的伪装。“你当自己是条忠犬?不过是晋州那帮老东西推出来的替死鬼。他们在京城置了三进院子,纳了三房美妾,你呢?”他伸出指腹,碾过谢参军脖颈处的血痂,动作轻柔却又充满了威胁。“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谢参军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人击中了要害。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血沫从他口中喷出,溅在密信上,洇开一片暗红,仿佛是一幅诡异的水墨画。

顾昭微微皱眉,退后两步,朝狱卒轻轻颔首。随着一阵铁镣拖地的刺耳声响,两个狱卒如鹰般迅速上前,架起谢参军,将他重重地按在刑凳上。

“等、等...”谢参军突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与绝望。“名单在...在城南破庙第三块砖下。”他喘着粗气,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顾昭腰间的玉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我要见个人...晋州来的人。”

顾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你没资格谈条件。”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那批梦魂花!是从边关黑市来的!西域人带进来的——”谢参军突然嘶声大喊,声音在大牢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话音未落,顾昭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缓缓侧过脸,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射向谢参军。“说清楚。”

子时三刻,夜色如墨。影十一带着二十个暗卫如鬼魅般迅速逼近城南破庙。破旧的庙门在他们的撞击下,发出“嘎吱”的声响,随后“砰”的一声被撞开。月光如水,洒在庙内的地面上。当第三块砖下的油纸包被掀开时,月光正好照在泛黄的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出现在众人眼前,足足三十七个,全是京中各衙门八品以下的官吏。

“统领,抓到六个。”影十一将染血的名单呈给顾昭时,东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微弱的晨光开始逐渐驱散黑暗。“剩下的要么畏罪自杀,要么连夜出城了。”

顾昭紧紧捏着名单的手青筋微跳,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晋州的老东西们,倒是会挑棋子。”

同一时刻,苏晚正站在御药房内。鎏金铜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浓郁的香气熏得人有些发晕。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垂眸专注地盯着案上的小白鼠。那小白鼠是她让小川养在医馆后院的,此刻正对着一小撮梦魂花粉末疯狂地转圈,小小的身子在案上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轨迹。

“此花含致幻成分,会刺激脑部神经。”苏晚指着小白鼠,声音清晰而坚定。“就像这小鼠,原本走直线,闻了粉末就会转圈。人若误食,便会看见不存在的东西,严重时疯癫致死。”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苏姑娘说的‘神经’,可是太医院说的‘经络’?”

“不同。”苏晚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经络是气血运行之道,神经是传递信号的线。”说着,她熟练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鹅毛笔画了个简易人脑图,线条虽然简单,却清晰地勾勒出人脑的大致结构。“这里管记忆,这里管行动,梦魂花的毒,就缠在这两根线上。”

殿内的太医们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太医院正捻着胡须,目光却紧紧落在她画的人脑图上。那些弯弯绕绕的线条,比《黄帝内经》里的经络图更加细腻,倒更像是他曾经在西域医书里见过的“神经”二字所描述的样子。

“好个‘传递信号的线’。”皇帝猛地拍了下龙案,龙案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茶盏都跳了跳。“传朕口谕:凡京中大医馆,皆需设立药检试室,用苏姑娘的显色粉验药!”他扫了眼太医院正,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医院也整理间偏殿,明日起让苏姑娘来教。”

太医院正的胡子抖了抖,他望着皇帝眼里的兴味,又瞥了眼苏晚脚边那笼还在转圈的小白鼠,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弯腰。“遵旨。”

周文是跟着苏晚一同出宫的。他怀里抱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皇帝赐的十两纹银,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飞起来。“苏姑娘,太医院正让我明日卯时去偏殿打扫!我今早特意用皂角洗了手,保证不沾半粒灰尘!”

苏晚被他的雀跃逗笑,眉眼弯弯,宛如一弯新月。“你呀,比小川还急。”她望着宫门外的柳树,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到来。想起昨夜顾昭说要晚来,她的脚步顿了顿,“对了,周公子可听说谢参军的事?”

“听说了!”周文连忙压低声音,左右张望了一番,确保无人偷听。“暗卫在城南破庙搜出名单,抓了六个官吏!我师叔还说,那批梦魂花是从边关来的...”他突然意识到不妥,连忙噤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苏姑娘,这会不会和晋州有关?”

苏晚没有立刻答话,她望着宫墙根下的老鸦扑棱着翅膀飞走,思绪有些飘远。袖中那包显色粉被她下意识地攥得发皱——晋州,这个名字最近总是频繁地在她耳边打转。母亲说逃荒时见过晋州赈灾粮被抢,顾昭说晋州干旱是帝王权谋,谢参军在牢里也念叨着晋州的老东西...

“晚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心间。

苏晚转身,正撞进顾昭温暖的怀里。他身上带着晨露的凉意,却又裹着股淡淡的药香——是她医馆里的藿香正气散的味道,那味道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顾统领今日好早。”苏晚仰头看着他,见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像是一夜未眠。“昨夜没睡?”

顾昭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明日陪我去趟兵部。”他的声音低了低,带着一丝凝重。“影十一查到梦魂花的来路,是西域商队从边关黑市带进来的。”

苏晚的手指在他衣襟上轻轻一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要封边关?”

“封。”顾昭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给她力量。“但得先断了他们的销路。晚晚,你医馆最近可曾收过可疑药材?”

苏晚轻轻摇头,她望着顾昭眼底的冷意,突然想起昨夜整理义诊记录时的疑惑。“昭哥哥。”她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顾昭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眼神坚定而温柔。“我知道。”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但你有我,我有影十一,晋州的老东西们,翻不起浪。”

然而,有些浪,早就在暗夜里悄然翻涌了。

子时二刻,万籁俱寂。医馆后堂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趴在案上,面前堆着近三个月的义诊记录。她的手指停在第三页,笔尖点着“张刘氏,女,四十三岁,幻视三日,自述见亡夫索命”,又缓缓往下翻——“王二牛,男,十七岁,夜惊,言院中站着白衣女人”,再往下,“李阿婆,女,六十岁,说灶王爷要带她走”。

这三例的用药记录她都仔细核对过:张刘氏喝的是治咳的枇杷膏,王二牛敷的是治跌打损伤的三七散,李阿婆吃的是补气血的红枣汤,里面半粒梦魂花的影子都没有。

“难道...”苏晚紧紧捏着笔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还有别的致幻药材?”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呼啸着刮过,吹得窗户纸沙沙作响。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窗纸一片昏黄,仿佛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面纱。

苏晚猛地抬头,正看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檐。那影子瘦长,像根立着的竹竿,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轮廓,仿佛是一个来自黑暗世界的使者。

她猛地起身,用力推开窗。夜风裹挟着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屋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凄凉。然而,窗外却只剩满地碎银似的月光,连半片衣角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黑影只是她的幻觉。

“姐?”小川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屋出来,头发睡得乱蓬蓬的。“你怎么还没睡?”

苏晚关窗的手顿了顿,她望着弟弟睡乱的头发,心中的紧张感稍稍缓解。突然,她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做噩梦了,起来看看。”她弯腰抱起小川,往床边走去,脚步轻柔。“快睡吧,明儿还要去药铺称药材呢。”

小川很快又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苏晚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风还在吹,铜铃还在响,可她总觉得,那道黑影没走。它就藏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医馆的牌匾——那上面“活死人医馆”五个字,被月光照得发白,仿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后半夜,苏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轻得像片落在水面上的叶子,若有若无。可苏晚还是敏锐地听见了。

她瞬间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外衣,轻轻推开门。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人影被拉得老长——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披头散发,正扶着院墙上的爬藤,嘴里喃喃地说着:“他们...他们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