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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破天求圣 > 第192章 诡异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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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乾区,是鲲城内专门为外来修士开辟的区域。

与城中其他地方相比,这里明显要冷清许多。

一栋栋独立的石砌院落静静伫立,彼此间相隔甚远,确保了足够的私密性。

卫烔在前方领路,沉默不语。

云天与风朵朵跟在身后,神识早已伸展开来,悄然铺满了整座鲲城。

然而,片刻之后,云天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神识扫过,城中数十万凡人的生命气息清晰可辨,却几乎感应不到任何属于修士的灵力波动。

仿佛整座城市都被一层无形的薄膜笼罩,将所有修士的气息都压制、抹平。

血魂牌上的光点明明就在城中,灼热而清晰。

可他的神识,却找不到任何与黄萱相似的灵力痕迹。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宝物藏于密室,却找不到开启大门的钥匙。

看来,想靠感应熟悉气息来寻人的法子,在此地行不通了。

唯一的办法,便是将神念化作千丝万缕,去一一探查城内每一个人的面容。

可鲲城人口数十万,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是一个浩大到令人绝望的工程。

他侧头看去,风朵朵那张清冷的俏脸上,同样笼罩着一层寒霜,显然也遇到了相同的困境。

云天收回神识,目光落在前方那道沉默而壮硕的背影上,随口问道:“卫护法,不知近十年来,可有其他外来修士抵达此城?”

卫烔的脚步一顿,转过半个身子,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先是扫了一眼风朵朵,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闷的声音方才响起。

“有。”

“大概七八年前,确实来过一位。也是一名女子,容貌……很美。”

云天心中猛地一跳,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急切追问道:“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外来修士,初到鲲城,都会被安顿在乾区。”卫烔并未多想,如实回答。

一句话,便将搜寻的范围从整座巨城,骤然缩小到了眼前这片区域。

云天与风朵朵对视一眼,二人不再迟疑,神识瞬间凝聚,如潮水般涌向这片西北乾区。

这一次,目标明确,探查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灵力波动,而是每一座院落中的每一道身影。

一息。

两息。

三息之后,二人的神识几乎同时锁定在了乾区最偏僻角落里的一座小院。

他们同时收回神识,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与激动。

找到了!

云天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对着前方的卫烔拱了拱手。

“卫护法,送到此处即可。我二人在此地寻一处住下便好,就不再劳烦了。”

卫烔闻言一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修士高高在上的姿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种被当做工具人随意指使的感觉,让他心中很是不快。

可对方实力摆在那里,纵然在这绝灵之地灵力得不到补充,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他只得将那丝不快压下,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声音依旧沉闷。

“告辞。”

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云天并未在意对方的情绪变化,此刻,他所有的心神,都已飞向了那座小院。

二人不再掩饰身形,脚步加快,不过盏茶工夫,便已来到那座偏僻小院的门外。

院墙是普通的灰岩,木门也显得有些陈旧。

云天站在门前,心情竟有些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抬起手,轻轻叩响了木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内,先是一阵沉默。

随即,一个带着明显不耐与怒意的清脆女声传了出来。

“都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你们这群癞蛤蟆,是听不懂人话吗?别逼我动手!”

喝骂声中,云天和风朵朵齐齐一愣,面面相觑。

这声音……是黄萱无疑,可这语气……

小院内,一身淡紫色锦裙的黄萱正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一手拿着一张兽皮,另一手则捏着一根磨得锋利的骨针,眉头紧锁。

她那张原本明媚的俏脸,此刻虽略显憔悴,却不减半分颜色。

听到敲门声,她心头便是一阵烦躁,只当又是城府那几个贼心不死的金丹修士派人前来骚扰,想也不想便毫不客气地咒骂出声。

骂完,她还是不放心地放出神念向门外探去。

这一探,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从石凳上站起。

“哐当!”

身子带翻了桌边的针线篮,里面缝补兽皮用的骨针、兽筋线散落一地。

可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她的神识中,清晰地映出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撑起的金色灵盾,在这灰暗压抑的鲲城里,宛如黑夜中的皓月,刺眼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更重要的是,那两张脸……

一张,是她魂牵梦萦,早已成为心结的男人。

另一张,是她从小到大,视为终生对手的女人。

他们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萱丢掉手中的骨针和兽皮,踉跄着,快步向小院门前跑去。

“吱呀——”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木门被她一把拉开。

四目相对。

门外的云天,看着那张熟悉却又憔悴了许多的妩媚容颜,心中百感交集。

门内的黄萱,看着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人,而不是幻觉,不是梦境,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一层浓浓的水雾瞬间罩住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数年来的孤单、委屈、绝望、恐惧,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泪珠终于抑制不住,顺着眼角滚滚滑落。

“哇——!”

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哭喊,她像一只归巢的乳燕,不管不顾地向云天怀中扑去。

云天一惊,下意识地便要撑开灵盾抵挡,但念头一转,忙撤去了身上的金刚符护盾。

下一瞬,一股熟悉的清香撞入怀中。

他只觉得一具温软的娇躯死死地抱住了自己,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他连忙撑起五行灵盾,将二人罩在其中,隔绝了外界那污浊的妖气。

“你死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找得有多辛苦?”

黄萱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哭嚷着,捶打着,似要将这几年所有的委屈都倾倒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云天心上。

一股浓浓的酸楚与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垂在身侧的双臂,不自觉地缓缓抬起,轻轻将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人儿搂入怀中,在她背后笨拙地拍抚着。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诉,他喉头哽咽,千言万语都堵在了一起,最终只能不住地轻声反复:

“对不起……对不起……”

三人就这么在门口站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最终,还是旁边那座”冰山“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温存。

风朵朵万里迢迢,历经生死艰险来到此地,可不是为了看这两人在自己眼前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

她冷哼一声,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好了!都两百多岁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她身形一动,竟直接撞开了云天的五行灵盾,自顾自地先行走进了小院。

云天被她这么一撞,猛地从那份愧疚与呆滞中醒转过来,脸上微微一红,连忙将怀中的可人儿轻轻推开,有些尴尬地笑道:“呵呵,黄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黄萱被风朵朵一句话呛得收了哭声,只是依旧哽咽着,她抬起泪眼,狠狠地白了云天一眼,这才扭过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回瞪着风朵朵的背影:

“用你管!我跟我自己的夫君重逢,哭几声怎么了?”

“再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一边回怼着,一边抹着眼泪,转身也走回了小院内。

只留下一个云天,还保持着那个轻轻推开她的姿势,伸着双臂,孤零零地杵在门口。

夫君?

这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反复炸响,震得他心神都有些恍惚。

他看着院内那两个针锋相对的窈窕背影,一个清冷如雪,一个娇艳似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可不进去,他又能去哪里?

轻叹一声,云天终究还是迈开步子,走进了这座气氛诡异的小院。

风朵朵没有理会身后二人的纠葛,她径直走到石桌旁,清冷的目光扫过散落一地的骨针与兽筋线。

她弯下腰,将翻倒的针线筐扶正,又面无表情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放回筐中。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看向刚刚抹着眼泪走进来的黄萱,声音听不出喜怒。

“受姨母所托,出来寻找她那位刁蛮成性的老闺女,不曾想会找到这种地方来。”

风朵朵故意将那个“老”字,说得极重。

她太清楚该如何精准地戳中自己这位表妹的痛处。

果不其然,黄萱再次瞬间炸毛:“风朵朵!”

一声尖叫,一股属于金丹修士的灵力威压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透出,在小院中激起一阵微风。

但下一瞬,黄萱便反应了过来,脸色一白。

她猛地收敛气息,急忙掐诀,一层淡薄的灵力护盾将她笼罩起来。

云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似乎想通了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沓厚厚的符箓,递到黄萱面前。

“先用这个。”

黄萱一怔,目光落在那些符箓上。

金刚符。

最低阶的防御符箓,在外界,也只有炼气期修士才会使用。

可在此刻的她眼中,这沓黄纸,却比任何天材地宝都来得珍贵。

她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一把将符箓抢了过来,珍而重之地抽出一张,毫不犹豫地拍在自己胸口。

“嗡”的一声,一道厚实纯粹的金色光盾撑起,将她牢牢护住。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撤去了自身消耗灵力撑起的护盾。

云天见状,也撤去了自己的五行灵盾,同样贴上一张金刚符。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对着兀自气鼓鼓的黄萱做起了和事佬。

“黄姑娘,你也别跟风仙子赌气了。她为了找你,也是九死一生才来到此地。”

黄萱闻言,动作一滞。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风朵朵那张冰块似的脸。

她当然知道,能从外界抵达这片绝地,要经历何等的艰险。

可心里的那股气,还是没那么容易消散。

她扭过头,矛头瞬间对准了云天。

“你个没良心的!”

她杏眼圆睁,指着云天的鼻子骂道:“我为了找你,跑遍了东荒四国,你倒好,一消失就是十年!现在重新见面,我怎么就成了‘黄姑娘’,她就成了‘风仙子’了?”

黄萱越说越气,目光一扫,又落在了云天和风朵朵身上那同款式的白锦棉袍上。

一股酸意夹杂着怒火直冲头顶,她俏脸涨得通红,伸出纤纤玉指,在二人之间来回指着,嘴里“你、你”个不停,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那模样,活像一只发现了丈夫偷腥的母老虎。

已然坐在石凳上的风朵朵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冷冷开口,声如寒冰:

“行了,别耍你的小性子。如今我们身处此等绝地,灵力用一分少一分,最要紧的是找到出去的办法,哪有时间在此胡闹!”

黄萱胸口剧烈起伏,刚想继续发作,但“出去的办法”这几个字,终究是让她冷静了几分。

她狠狠地瞪了云天一眼,又冲着风朵朵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扭身坐到仅有的另一张石凳上,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小院中,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