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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澜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火光映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将神识缓缓探入。

“能用了。”她睁开眼,声音不大。

春棠皱眉问道:“这都是什么?”

“乱得很,得理。”她说,“你进来帮我。”

春棠点头,跟着她盘腿坐下。两人手指碰着玉佩,一道微光闪过,人就进了空间。

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箱子摞着箱子,袋子叠着袋子,角落里还有几台黑乎乎的机器。

“吃的、喝的、种地用的……还有些咱们没见过的东西。”沈微澜走过去翻开一个箱子,“先分三类——能吃的,能改的,能种的。”

春棠从袖子里掏出小本子,“我记着。”

沈微澜蹲下,打开一袋种子,“这是高粱,耐旱。那边还有玉米、红薯,都扛干。”

“这些管子呢?”春棠指着墙角一卷软管。

“滴灌用的。”她说,“轻便,省水。等找到地,试试能不能接起来。”

春棠边翻本子边说:“可这儿没电也没水泵,这些东西靠什么驱动?”

“有的靠太阳,有的靠手摇。”沈微澜站起身,“现在不急着用,先挑出能活的。”

她又走到另一边,拉开个铁皮柜,取出两个扁盒子,“这是净水片,一小片能清一桶脏水。”

春棠眼睛亮了,“那孩子喝的井水有毒,这个正好用上!”

“对。”沈微澜把盒子递给她,“回头给秋蘅。”

两人忙了半个时辰,终于理出三堆东西。

出来时,外头天已全黑。火堆边躺着几个灾民,小孩睡在大人怀里。

夏蝉靠墙站着,听见动静转过头,“清完了?”

“差不多。”沈微澜说,“叫他们都醒醒,我有话说。”

夏蝉拍了两下掌,屋里人陆续坐起来。

沈微澜站在中间,“我们带了些粮食和工具,能撑一阵子。明天开始,一边找水,一边试种点东西。”

没人说话。

一个老头颤巍巍问:“种……能活吗?地都烧死了。”

“不一定。”她答得直接,“但我们得试。死地也能长新苗,只要肯挖土。”

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冷笑一声,“你们有粮有药,当然说得轻松。”

沈微澜看他,“你觉得我们在享福?”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男人低头搓手,“反正我不信有人白白帮人。”

夏蝉往前一步,“你说谁居心不良?”

“住手。”沈微澜抬手拦她,“他不信,是正常的。换我也不信。”

她看向那男人,“你要证据,是吧?好。明天我带头去挖地,第一垄我来开。要是苗没出,我第一个走。”

男人抬头,盯着她看了很久,没再说话。

沈微澜转身,“都去睡吧。明早五更起。”

人散了,谢云峥走过来,“你要亲自下地?”

“我说了算话。”她看着他,“你不信我能干粗活?”

“不是。”他顿了下,“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她笑了笑,“以前在侯府绣花,现在拿锄头,都是手上的功夫。”

他没笑,只点点头,“夜里我守前院。”

“嗯。”

她回角落坐下,摸出玉佩又看了一会儿,才收进怀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亮。

沈微澜拎着一把短锹走出来。春棠抱着个布包跟在后面,里面是种子和工具。

冬珞已经画好了图,“这片空地最平,离水源近,适合试种。”

“就这儿。”她说。

夏蝉把周围转了一圈回来,“没人盯咱们,但远处田埂上有脚印,新鲜的。”

“知道了。”沈微澜脱了外袍,只穿短袄,“先翻土。”

她弯腰下去,一锹插进干泥里。土硬得像石头,震得虎口发麻。

她咬牙撬开一块,再撬一块。

谢云峥想上前帮忙。

她摇头,“我说了,第一垄我来。”

他停下,站在边上看着。

一炷香后,她额头冒汗,衣襟湿了一片。手心磨得发红,但她没停。

春棠递水袋,她摆手,“留着,干活的人喝。”

秋蘅走过来,“主子,我配了点药粉,混在水里浇根,能防烂。”

“加进去。”她说,“省着用。”

冬珞指着西边,“那边有条旧渠,底下可能还有湿土。”

“等这块翻完就去看。”她喘了口气,“先把种子泡上。”

春棠蹲下拆包,“高粱先试?还是红薯?”

“高粱。”她说,“长得快,根扎得深。”

话音刚落,夏蝉突然扭头,“有人来了!”

众人抬头。

两个孩子从断墙后探头,怯生生望着这边。

“别怕。”沈微澜放下锹,慢慢走过去,“过来。”

孩子不动。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轻轻放在地上,退后两步。

小女孩蹭过来,飞快捡起,转身就跑。

“等等!”春棠喊。

那孩子回头,眼里全是警惕。

“我们不抢你的。”沈微澜说,“想吃,随时来拿。”

小女孩愣住,攥着饼,慢慢点了点头。

等她们跑远,春棠叹气,“连块饼都不敢当面吃。”

“饿狠了的人都这样。”秋蘅低声说,“怕被抢,怕有诈。”

沈微澜看着远处荒地,“所以我们要让他们看见——粮不会少,地能种活。”

她转身走向那片硬土,“继续干活。”

中午,太阳毒辣。

地翻了一半,沈微澜坐在阴处喝水。手心起了泡,她撕了块布缠上。

谢云峥递来一碗野菜汤,“喝点。”

她接过,吹了吹,“你还记得山谷里的话吗?”

“哪句?”

“你说你要走我前面。”

他点头,“记得。”

“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她抬头看他,“你在前面走,我才安心。”

他沉默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她喝完汤,站起来,“走吧,趁天亮。”

下午,他们把滴灌管接上了。用竹筒做支架,一点点铺开。

冬珞测了方位,“朝南,光照足。”

“种。”沈微澜下令。

春棠把泡好的高粱种撒进沟里,覆土压实。

五个人围着那一小片地,站了一会儿。

“要多久出苗?”夏蝉问。

“快的话,五天。”她说,“慢的话,十天。”

“要是不下雨呢?”春棠担心。

“我们有净水设备。”她说,“省着用,够浇这一片。”

“可这点地,养不活这么多人。”冬珞说。

“先活一户。”她说,“再带十户。一户带十户,总能滚起来。”

谢云峥看着她,“你就这么肯定能成?”

“我不肯定。”她望向远方,“但我肯定——不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夜又降下来。

火堆重新燃起。

沈微澜坐在原位,手里拿着账本。

春棠报数:“种子用了三斤,水管耗了两米,药粉剩七成。”

“记好。”她说,“每样东西,都要算清楚。”

秋蘅走来,“那几个孩子喝了药水,今早吐了,但精神好了些。”

“继续喂。”她说,“剂量减半。”

冬珞摊开地图,“旧渠尽头连着一条暗河,可能还有水。”

“明天我去看看。”她说。

夏蝉靠着墙,“刘家庄方向今天没人来,但路上多了车辙。”

“盯紧。”她说,“别动手,先报信。”

谢云峥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你要真去挖渠引水……得防人拦。”

“我知道。”她点头,“所以不能只靠力气。”

“靠什么?”

她低头看手里的玉佩,绿光微微闪了一下。

“靠他们想不到的东西。”她说,“比如——我们现在就有粮,而他们没有。”

她站起身,走到人群前。

灾民们都睁着眼,望着她。

“今天,我们种下了第一粒种子。”她说,“我不知道它会不会发芽。但我知道,不种,永远没希望。”

没人说话。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轻轻点头。

沈微澜看着她,“明天,谁愿意一起挖地,就站出来。我们分工具,分粮。”

说完,她转身走回角落。

坐下的时候,她低声对春棠说:

“明天要是有人来,别拦着,让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