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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亮,沈微澜就站到了地图前。她手指按在昨晚画下的黑叉上,声音很轻:“动手。”

春棠立刻应声,“能源车已经到北坡了,就等你说开闸。”

“开。”她说。

没再多话。春棠转身出去打电话。不到十分钟,远处传来低沉的嗡鸣,备用电源启动了。

冬珞盯着屏幕,“雨停了,但地下水还在涨。银线草那片地开始渗水。”

“秋蘅。”沈微澜看向她。

秋蘅点头,提着药箱就往外走,“我加凝胶,半小时内封住根层。”

夏蝉抓起外套,“我带人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人趁乱靠近。”

“去吧。”沈微澜说,“别硬碰,有动静就报位置。”

人都散开了。帐篷里只剩她和冬珞。

冬珞敲着键盘,“系统供电恢复百分之七十,催化阵列可以试运行。”

“先不开。”沈微澜摇头,“等秋蘅回来。”

两人没说话。外面风还大,吹得帆布哗啦响。

过了二十分钟,秋蘅掀帘进来,靴子沾着泥,“好了,根部全封了。再下两天雨也不怕漏。”

“行。”沈微澜站起来,“开系统。”

冬珞按下启动键。屏幕上数据跳了几下,突然红光一闪。

“频率不对!”冬珞喊,“能量接口偏差太大,硬上会炸。”

“关掉。”沈微澜立刻下令。

屏幕暗了。空气一下子沉下来。

春棠皱眉,“难道非得用他们那套军用模块才能接?”

“不用。”沈微澜从怀里取出一卷画,“我们自己调。”

她把画卷铺在桌上,打开灯。墨色山水静静躺着。

冬珞看了眼,“你要用这个导流?”

“对。”她说,“画里的水路是我按地形改过的,能模拟能量走向。”

“你画,我转数据。”冬珞坐到电脑前。

沈微澜蘸了墨,笔尖落在纸上。她画得很慢,每一笔都稳。

画中一条河蜿蜒而出,穿过山脊,绕过断崖,最后汇入一片洼地。

冬珞一边看一边敲,“左偏三度……电压降百分之五……好,信号进来了!”

春棠凑近,“能用了?”

“试试。”沈微澜落最后一笔。

冬珞按下确认。主屏闪了几下,绿条缓缓上升。

“同步率……98.7%。系统激活。”

机器重新运转起来。低频震动从地面传来。

“成了?”春棠问。

“暂时稳了。”秋蘅看着检测仪,“但还得盯住,头六小时最关键。”

“我去外围看看。”夏蝉拿起剑,“刚才那边树动了一下,不像风。”

她走了。帐篷里又静下来。

沈微澜坐在桌边,手撑着额头。一夜没睡,眼睛发涩。

春棠递来一杯热水,“喝点。”

她接过,没喝,放在旁边。

冬珞忽然出声:“气象预测,接下来六小时晴,适合作业。”

“通知所有人,抓紧时间。”她说。

这一整天没人休息。银线草带被重新加固,净化塔逐个校准,药引埋进土壤节点。

天黑时,第一波检测结果出来了。

春棠看着平板,“土壤毒素浓度下降四成。”

“空气呢?”沈微澜问。

“负氧离子回升,接近正常。”秋蘅抬头,“菌群开始活了。”

冬珞补充:“遥感拍到溪流变清,至少一类水质。”

沈微澜站起来,“我要去现场。”

三人跟着她往外走。

夜里山路难走,但她们都熟了。走到半山腰,能看到那片曾经发黑冒泡的洼地。

现在水面平静,映着星星。

“真干净了?”春棠小声问。

“还没完。”沈微澜蹲下,伸手探进水里,“才刚开始。”

她指尖沾了水,在掌心搓了搓,“但方向对了。”

回程路上,夏蝉迎面跑来,“林子边上发现鹿粪,新鲜的。还有兔子脚印。”

“动物回来了?”春棠眼睛亮了。

“不止。”夏蝉喘着气,“我看到一只山雀飞进去,在枯枝上停了好久。”

秋蘅低声说:“生态链要通了。”

沈微澜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定远处那座荒矿的方向。风很大,吹得她衣角猎猎作响。

第二天清晨,无人机传回画面。

整片区域边缘,枯黄的草皮冒出嫩绿。几株野花贴着地皮开了。

春棠守在终端前,念数据:“植被覆盖率回升到百分之二十一,土壤活性67%。”

冬珞盯着舆情图,“网上骂我们的声音少了。苍岚家族刚发声明,说验收通过。”

“他们终于认了?”春棠笑了一声。

“不是认。”沈微澜站在高处,风吹着她的袖子,“是证据压不住了。”

夏蝉走过来,“我刚巡完一圈,东坡那片林子有新叶芽。”

秋蘅打开采样瓶,装了一株刚长出来的草,“回去做个谱系分析,看是不是原生种。”

“嗯。”沈微澜点头,“要是是,说明地脉没死。”

春棠忽然说:“柳家那边呢?”

“还在查。”冬珞目光没离开屏幕,“账户全冻了,像是有人急着甩锅。”

“谁甩?”夏蝉冷笑,“总得有个头。”

“会有。”沈微澜淡淡道,“只要往下挖,不怕没动静。”

“那你打算挖多深?”秋蘅问。

她没答。只是望着远处那座荒矿的方向。

风很大,吹得她衣角猎猎作响。

第三日中午,所有设备转入低功耗模式。净化系统自动运行,不再需要人工干预。

春棠整理完最后一份报告,松了口气,“总算稳住了。”

冬珞合上电脑,“长期监测已接入,有任何波动都会报警。”

“我们可以撤了?”夏蝉问。

“还不行。”沈微澜站在山坡上,看着那片重获生机的土地,“我们得亲眼看着它活过来。”

“你担心反弹?”秋蘅走近。

“怕的不是反弹。”她说,“是有人再来一次。”

“谁敢?”夏蝉握紧剑柄。

“敢的人,从来不在乎后果。”沈微澜低头,捡起一块石头,“但他们忘了,这片地记仇。”

春棠轻声说:“下一步去哪儿?”

沈微澜坚定地迈出一步,站在崖边,俯瞰着脚下新生的林地,仰望着头顶的万里晴空。

“北境还有三个矿。”她说,“当年谢家批的。”

“你要查审批记录?”冬珞问。

“已经申请了。”她看向远方,“家族监察程序启动了。”

“他们会拦。”秋蘅提醒。

“拦得住吗?”沈微澜嘴角动了动,“我名字签在上面,流程合法。”

“可上面不一定是规矩说了算。”夏蝉低声说。

“那就让规矩变成刀。”她转身,目光扫过四人,“谁藏的,谁就得出来。”

没人说话。风卷着草香扑在脸上。

春棠打破沉默:“物资还能撑两周。”

“够了。”她说,“两周,足够翻出一层皮。”

“然后呢?”秋蘅看着她。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崖边,俯瞰着脚下新生的林地,仰望着头顶的万里晴空。

“然后。”她声音不高,却像铁打的一样,“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