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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在井底一闪,夏蝉立刻伏低身子。她听见瓷瓶滚地的声音,还有衣角蹭过砖缝的轻响。

没等她出声,屋顶四周火把全亮了。七八个黑衣人从梁上跃下,围成半圈。一人提着春棠胳膊把她拽出来,嘴被布堵着,眼睛瞪得极大。

沈微澜从后院转角走出来时,正看见谢云峥被铁链锁住手腕,按在柱子上。他肩上的伤又裂了,血顺着袖管往下滴。

她脚步不停,走进厅中。

“你们头呢?”她问。

一个披黑袍的人从高台走下来,面具遮脸,声音沙哑:“我在这儿。”

“秋蘅怎么了?”沈微澜盯着高台,秋蘅躺在那儿,脸色发青,呼吸微弱。

“吃了药,睡着了。”那人冷笑,“你要是不听话,她就醒不过来。”

冬珞跪在角落,双手被麻绳捆着,袖口磨破了一点。她抬头看了沈微澜一眼,没说话。

“你要什么?”沈微澜问。

“清源所有原稿。”黑袍人说,“一炷香内交出来,不然先杀一个。”

“哪个?”她问。

“你挑。”他抬手,刀架到谢云峥脖子上。

夏蝉往前冲了半步,立刻被三个人拦住。她咬牙站着,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沈微澜看着谢云峥。他没开口,只是冲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可以给三份次级图纸。”她说,“换他们平安离开。”

“你以为我是傻的?”黑袍人笑出声,“你昨晚烧的假图,我都看过。你还想拿废纸糊弄我?”

沈微澜没动。

“你不信?”他挥手,手下把春棠拖到前面,刀刃贴上她手腕,“那就先剁一只手,让你心疼疼。”

“住手!”沈微澜声音陡然拔高。

刀停了。

她深吸一口气:“第三层阵图在我这儿。你要,可以拿去。但我得亲眼看着你们放人。一个人换一张图,一步步来。”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简,举在手里。

黑袍人盯着那玉简看了几息,突然大笑:“你还真敢拿出来?你以为我没本事看懂?”

“你若看不懂,何必费这么多功夫抓我们?”她反问。

笑声戛然而止。

他伸手夺过玉简,翻看两眼,皱眉:“这上面缺了关键节点。”

“那是防伪标记。”她说,“真正的核心数据藏在主脑里。我可以带你去,但必须所有人跟着。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动手杀人。”

“主脑在哪?”

“地下三层,需要我的血和口令才能开。”她顿了顿,“你杀了我,门打不开。你伤了他们任何一个,我就毁掉所有备份。”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信这套话?”

“因为你到现在都没杀人。”她说,“你急着拿技术,但不敢逼太狠。说明你还缺最后一步——而那一步,非我不可。”

他盯着她,良久才道:“半个时辰。我要验这玉简真假。若你骗我,第一个死的就是那个使剑的丫头。”

他说完转身就走,手下押着春棠跟上。厅里只留下四个守卫,分别看住沈微澜、夏蝉、谢云峥和冬珞。

火把在墙上跳动,影子乱晃。

沈微澜站在原地,手指慢慢蜷紧。方才交出玉简时,她用指甲在边缘划了一下。那道痕只有她认得。

她眼角扫过夏蝉,极轻地眨了一下眼。

夏蝉低头,假装整理靴带,实则悄悄松了松腕间的护甲。

谢云峥靠在柱子上,压低声音道:“真有主脑?”

沈微澜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那你刚才……”

“唬他的。”她声音压得极低,“他要的是技术能复制,不是一堆死数据。只要他还想用这东西赚钱,就不会轻易撕破脸。”

谢云峥闭了闭眼:“可玉简是真的。”

“是残本。”她说,“真正完整的图,我另藏了地方。”

这时,角落里的冬珞忽然开口:“小姐,别赌太大。”

沈微澜看向她:“你觉得我不该交?”

“我觉得……”冬珞声音很轻,“他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选。”

沈微澜心头一紧。

她想起昨夜通风道里的脚步声,还有秋蘅说春棠账本上的药粉被人反复沾染。她当时以为是有人被控制,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让她发现?

她不动声色地踱了两步,靠近谢云峥:“你半夜听见的脚步声,方向确定是东廊?”

“没错。”他说,“靠近厨房那边。”

“厨房……”她喃喃,“地道入口在枯井,可出口不止一个。”

夏蝉插话:“西厢柴房底下也有个暗格,我去看过,通着外院墙根。”

沈微澜眼神一动:“你什么时候去的?”

“前天下午。”夏蝉说,“你说让我查备用路线。”

“谁跟你提过这事?”

“没人。”夏蝉摇头,“我自己想到的。”

沈微澜没再问。但她心里已经起了疑。

如果敌人早就在团队里埋了人,那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被提前知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递玉简时,指尖擦过黑袍人手套,有种奇怪的涩感,像是涂了某种药。

她悄悄捻了捻指腹,凑到火光下看——有一层极淡的灰粉,闻起来有点像炒过的芝麻。

这不是迷烟里的成分。

她迅速将手指在裙侧擦了两下。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药童模样的人进来,手里捧着个木盒。

“头儿说了,验玉简要用‘显纹膏’。”其中一人道,“一个时辰后见真章。”

他们把木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小碟黑色膏体。

沈微澜盯着那膏体,忽然问:“你们怎么知道这玉简需要显纹?”

那人一愣:“废话,当然是我们知道内容结构。”

“可这玉简是我做的。”她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用药膏才能显影。”

屋里瞬间安静。

守卫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猛地扑向桌边,蘸了点膏体往玉简上抹。

一道红纹缓缓浮现——正是清源第三层的核心回路。

那人松了口气:“是真的。”

沈微澜却更警惕了。

能准确做出显影反应,说明对方不仅见过真图,还研究过她的加密方式。

这意味着——他们手里的资料,远比她想象的完整。

她慢慢退后两步,靠在墙上。

眼下最危险的不是被绑,而是对方已经掌握了她的思维模式。

她不能再按常理出牌。

她看向夏蝉:“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反困龙局’吗?”

夏蝉点头:“记得。三进两退,虚左实右。”

“现在不用那个了。”她说,“改‘断雁阵’,从中间断开,各自为战。”

夏蝉明白过来:“你是想让他们顾不上同时看住所有人?”

“对。”她低声道,“你找机会脱身,去查柴房地道有没有被动过。别硬闯,活着最重要。”

夏蝉刚要答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紧接着,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是女人的声音。

沈微澜浑身一僵。

那不是春棠,也不是秋蘅。

是柳若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