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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澜站在太后赐下的诗笺前,指尖轻轻抚过那张洒金笺。墨香未散,纸上的《从军行》诗句刚写完不久,她却已觉出几分寒意。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句诗,是她亲手所书,字迹清秀如柳,笔锋却不失锋芒。可旁人不知,这并非寻常应景之作——而是藏了补给点位置的暗语。她用特制墨水书写,干后显影,只有特定药水才能看清。而今夜,这首诗将被送入谢府旧仆手中,再由他们转交前线。

“小姐,太后已到正厅。”冬珞低声提醒,手里捧着一只青瓷茶盏,内里盛的是加了梅子的温水。

沈微澜点头,提起袖口,缓步向正厅走去。

太后的诗会设在御花园中,假山流水之间搭起一座朱漆小亭,亭中摆着几案与蒲团。已有几位贵女到场,或低声细语,或提笔疾书。空气中飘着焚香与梅花酒的气息,一派风雅。

但沈微澜知道,这风雅之下,藏着杀机。

她目光掠过人群,在一名身着素色罗裙的女子身上略作停留。那人低头研墨,动作娴静,仿佛真是一位才女。可沈微澜清楚,那是柳家残党安插的人,目的便是借诗会之便,传递军情。

“蘅芜姑娘,来得正好。”太后的声音从亭中传来,“听闻你近日亲赴西岭,辛苦了。”

沈微澜欠身:“不过是些妇人之事,怎敢称辛苦。”

太后笑而不语,抬手示意她落座。

诗会开始,众人依次呈上自己的诗作。有人吟咏边塞风光,有人抒发儿女情长。轮到沈微澜时,她取出那张洒金笺,递了上去。

“臣女浅薄,只写了两句,愿献丑。”

太后接过,细细品读,眉眼间露出赞许之色:“好个‘黄沙百战’,果有几分将军气魄。”

沈微澜低头垂眸,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折叠成蝴蝶状的纸片放入袖中。那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份诗笺,将在稍后借冬珞之手送出。

果然,不多时,冬珞便借口更衣离席。她在回廊拐角处停下,将纸蝶交给一位守候多时的侍女。那侍女低声道:“奴婢明白了。”

与此同时,夏蝉正隐于园中树影下,目光紧锁着一名乐师。

那人穿着一身深蓝短打,怀里抱着一把琵琶,看似无害。但夏蝉注意到,他脚步轻浮,指节粗大,分明不是惯于弹琴之人。尤其当他走动时,袖口隐约露出一道银光——那是软弩的机关纹路。

她悄然靠近,在对方换位之时,故意撞了过去。

“哎呀,对不住。”她笑着赔礼,同时借势贴近,一眼看清了那人袖中的纹饰。

是柳家旧部的标志。

夏蝉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转身朝冬珞的方向走去。她一路走到偏殿,才低声问道:“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冬珞点头:“方才那位乐师,不是真正的乐工。我让人查过了,他昨日才被临时调入宫中。”

夏蝉冷笑:“果然是冲着谢云峥来的。”

两人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敌军偷袭!”一名宫卫跌跌撞撞跑来,脸色苍白,“前锋营伤亡惨重,急需支援!”

太后皱眉,立即命人召谢云峥进宫议事。沈微澜心中一动,知是前线战事紧急,忙起身告辞。

她刚踏出御花园,便被一名传信兵拦住。

“沈小姐,前线急报。”

她接过信封,展开一看,眉头微蹙。

原来谢云峥率军迎敌途中,遭遇伏击。敌军封锁了补给线,援兵迟迟未至,士卒伤亡惨重。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支箭矢射入阵中,尾羽上刻着一句诗:

“不破楼兰终不还。”

谢云峥认出这是沈微澜的字迹,立刻派人按诗句指引搜寻,在一处断崖下找到了秋蘅特制的止血绷带与解毒丸,这才稳住局势。

沈微澜看完信,沉思片刻,随即取出一枚玉牌递给传信兵:“你立刻赶往西岭,找到春棠,让她即刻增派第二批物资。”

传信兵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御花园恢复平静。但在这表面的安宁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沈微澜回到医馆,秋蘅已等候多时。

“小姐,我查出来了。”她低声说道,“那份毒经上的印记,确实是从侯府账本上拓下来的。”

沈微澜神色凝重:“也就是说,侯府内部,早有人与柳家勾结。”

秋蘅点头:“不仅如此,我还在账册夹层中发现了几封密信,内容涉及药材调配、兵力部署……甚至还有谢将军中毒的配方。”

沈微澜缓缓闭上眼,片刻后睁开:“把信烧了吧。”

秋蘅一怔:“可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微澜打断她,“我们要做的,是让敌人自己暴露。”

她顿了顿,又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前往前线。”

秋蘅虽有疑虑,但还是点头应下。

翌日清晨,沈微澜换上男装,带上随行护卫,悄悄启程。

而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谢云峥正站在高岗之上,望着远方滚滚尘烟。他手中握着那支刻有诗句的箭矢,眼神深沉。

“沈蘅芜……”他喃喃自语,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