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青云殿。
月尘被银光闪闪的缚仙索捆成了个粽子,在地上徒劳地扭动。
寂暝蹲在他旁边,纤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摸索着。
“喂,死猫。”月尘气得狐狸耳朵都要冒出来了,“警告你别占我便宜,我喜欢男的,对你没兴趣。”
寂暝翻了个白眼,手下动作不停:“闭嘴吧你。
你有什么便宜值得我占?
我看中的,打一开始就是你胸腔里那颗扑通扑通的狐狸心。”
月尘一僵,声音带上点虚张声势的慌乱:“你、你答应过陌尘不杀我的!”
“说什么鬼话。”寂暝嗤笑一声,指尖划过月尘的腰侧:“要不是打不过君笙那煞星,你这心早就在我手里当玩意儿盘着了。”
她摸得仔细,月尘只觉得那手指像带着小钩子,又痒又麻,忍不住哀嚎:“痒死了,大姐,我喊你姐行不行?放过我吧。”
“放了你?”寂暝终于停手,指尖捏着一封薄薄的信笺晃了晃,笑得贱兮兮的:“放你去朝阳殿找你那‘小陌’叙旧?
只怕你还没踏进殿门,君笙的剑光就把你劈成八瓣了。”
寂暝在他身上摸索着,突然摸到一封信:“这是什么?”
月尘看到那封信,脸色唰地变了,之前的油滑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放下它,我把我的心给你,现在立刻,只要你把那封信还我。”
寂暝挑眉,对这突如其来的“慷慨”感到无比新奇:“哟?这么紧张?”
她指尖一捻,飞快地扫过信纸上的内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猫眼,瞬间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开。
“这……”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月尘:“假的吧?”
“对对对……”月尘点头如回应,“就是假的,胡说八道。”
寂暝捏着信纸,眼珠子转得飞快,脸上渐渐浮起一种混合着震惊和巨大八卦兴味的表情:“稀奇……真稀奇……要是陌尘公子真能为少主诞下子嗣……”
她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好像也不错?白川在哪儿?我也得去找他要点那个‘千颜丹’玩玩。”
“你要干嘛?”月尘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干嘛?”寂暝弯腰,拍了拍月尘惊恐的脸:“当然是……拿来给你吃呀,乖乖等着,晚上回来,好好‘享用’你的身体。”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死猫,放了我。”月尘在她身后徒劳地挣扎扭动,声音都变了调:“我都说了愿意把心给你,你还想怎么样?”
寂暝脚步一顿,回头,猫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哦?自愿的?那……是不是还有个条件?比如,不要把这封信……交给少主?”
月尘沉默了一瞬,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
寂暝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獠牙:
“我偏不。”
她手一挥,一股柔劲将捆成粽子的月尘直接推倒在冰冷的玉石床榻上:“现在嘛,去找少主领赏咯。
他一高兴,说不定直接让我取了你的心,省得麻烦。”她哼着小曲儿,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月尘躺在冰冷的玉床上,望着穹顶繁复的雕花,心里一片冰凉。
‘小陌……我就不该心软让你回来找他……我真是蠢透了……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多好……就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了……’
巨大的悔恨和无力感淹没了他。
‘小陌,我对不起你……你可千万要保重……原来所谓的道心破碎……
是指这个吗……’
朝阳殿。
君笙抱着一大摞书,脚步轻快地走进内室。
“公子尘?陌尘?醒醒,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陌尘把蒙头的被子掀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警惕的脸:“什么?”
“本少主为昨日的……嗯,鲁莽,道歉。”
君笙把书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堆得小山似的:“你不是喜欢看书吗?喏,都是孤本,以后长乐宫,你想怎么逛就怎么逛,想在哪看书就在哪看。”
他语气带着点邀功的意味。
陌尘撑着坐起来,狐疑地看着他:“真的?”自由活动?这不像君笙的风格。
“当然。”君笙拍胸脯保证,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不过嘛……你不能走出长乐宫。”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也走不出去,我设了禁制。”
陌尘刚升起的那点希望瞬间被浇灭,攥紧被子,闷声道:“知道了。
你离我远点,我要起床。”
君笙这次倒是听话,起身让开位置。
陌尘飞快地穿好衣袍,像躲瘟疫一样走到靠窗的长案边坐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烦闷。
他看着杵在殿中央的君笙,皱眉赶人:
“你出去。你在这儿,我浑身不自在,想静静心。”
“行。”君笙答应得爽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等着。”他像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殿门关上,陌尘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烦躁地闭上眼,默念清心诀,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君笙那张带着侵略性的脸和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触碰。
‘清心诀都没用……真是……’
他起身,走到那堆书山前,随手抽出一本。
‘《九天玄雷引》?’
陌尘翻了两页,有些惊讶:
‘君笙还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雷系功法孤本,竟然放在这里落灰。
’ 又拿起一本,封面花里胡哨:
‘《俏狐仙三戏呆书生》?’
他嘴角抽了抽:‘这话本子的内容倒是……嗯……精彩,可惜全是些无聊的情情爱爱。’
他耐着性子看了几页,竟也渐渐被那狗血的剧情吸引,不知不觉看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腹中传来一阵清晰的咕噜声。
‘真饿了……’ 陌尘放下书,揉了揉肚子。
起身在偌大的朝阳殿里随意走着。
长乐宫很大,殿宇错落,回廊曲折,雕梁画栋间透着仙宫气派,却又不像琼华殿那般冰冷威严,反而有种……奇异的温馨感?
庭院里仙葩吐蕊,灵泉叮咚,倒是清幽。
走得有些乏了,陌尘寻到一处临水的凉亭,靠着朱红的柱子坐下。
春日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他随手拿起刚才那本话本盖在脸上,闭目养神。
君笙端着个精致的食盒回到朝阳殿,一看床榻空空,心猛地一沉。
‘又跑了?’
他神念瞬间铺开,笼罩整个长乐宫,很快便“看”到凉亭里那个盖着书、睡得毫无防备的身影。
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将食盒收回空间戒,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他在陌尘身边坐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君笙皱了皱眉,从空间戒里取出一件柔软的云锦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睡梦中的陌尘似乎感觉到了暖意,无意识地蹭了蹭披风边缘,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阿玄……我不冷……”
“阿玄?” 君笙脸上的温柔瞬间冻结,眼底翻涌起浓烈的风暴。
他猛地俯身,一把将盖着脸的书掀开,双手撑在陌尘身体两侧,将他困在身下,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还在想着那只死狐狸?”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冰冷的声音让陌尘瞬间惊醒,对上君笙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他心头一紧:“君笙?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出声?”君笙的胸膛剧烈起伏,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要我说什么?嗯?”
他捏住陌尘的下巴,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眼看就要落下。
“少主。” 寂暝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
君笙动作猛地一僵,几乎是本能地,他迅速用宽大的披风将身下的陌尘整个罩住,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凌乱的发顶。
他黑着脸回头:“你来干什么?”
语气不善。
寂暝站在凉亭外,猫眼弯弯:“这话该我问少主呀?光天化日的,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
“没干什么。”君笙没好气地打断她,耳根却可疑地泛红:“他睡着了。等会儿就带他回去,有事快说。”
寂暝也不废话,指尖一弹,一道流光飞向君笙:“喏,从那只骚狐狸身上搜到的,觉得很有必要给您过目。”
她笑得意味深长。
君笙狐疑地接住,是一封信。
“什么信?月尘写给我家小尘儿的情书?” 他语气更冷了。
“那倒不是。”寂暝摇头:“您自己看呗。
看完了,要是满意,麻烦让白川匀点‘千颜丹’给我就成。”
君笙皱着眉展开信纸,目光飞快扫过。
他脸上的怒意和烦躁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狂喜和一丝难以置信的严肃。
他猛地合上信纸,紧紧攥在手心,看向寂暝的眼神锐利如刀:“那药没有,你也别打这个主意。
这次……算你讲信用。”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寂暝耸耸肩:“信已带到。
只希望少主能‘好好’关注陌尘公子,别让他再来找那只狐狸。告辞。”她目的达到,转身化作流光消失。
君笙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捏着信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翻涌的心绪。
低头看向披风下的人,他轻轻拍了拍:
“陌尘?醒醒,回去了。”
披风被小心掀开,露出陌尘安静的睡颜。他竟然真的又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
君笙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心头那股因“阿玄”而起的滔天怒火,莫名地就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柔软和满足。
惯的什么毛病爱睡,怕痛,还哭……
他无奈地嘀咕了一句,俯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将陌尘轻轻放回柔软的床榻,盖好被子。君笙走到书架前,看着被陌尘翻动过的痕迹,目光落在最上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指尖微动,几本封面素雅、没有任何题字的薄册子悄无声息地滑出,被他精准地夹进了陌尘常翻看的那排功法典籍中间。
“白川那家伙……给的主意虽然馊,但……试试也无妨?’”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嗯,完美。”
做完这一切,他心情极好地脱了外袍,轻手轻脚地躺在了陌尘身边,侧身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
直到第二天清晨,陌尘是被半边身子的酸麻感硬生生弄醒的。
他试着动了动,感觉像被一座小山压着,骨头都在呻吟。
他气恼地抬脚,用力一踹:“君笙,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吗?
骨头都要被你压碎了!”
睡梦中的君笙被踹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唔……小尘儿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跟夫君说……夫君给你弄……”
“夫……夫君?” 陌尘瞬间清醒,震惊得眼睛瞪得溜圆,想也不想,一个巴掌就呼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拍在君笙脸上:“说什么梦话,给我正经点。”
君笙被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
他捂着脸坐起身,眼神还有点懵,随即危险地眯了起来:“顾陌尘……”
他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这是你打我的第四个巴掌。说说,打算怎么赔?”
陌尘被他看得心头一跳,梗着脖子:
“赔什么赔!你让开。
谁让你在我这儿睡觉的。”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的床?”君笙捂着脸,慢悠悠地提醒:“公子尘,你讲讲理,这、是、我、的、床、榻。”
“那又怎样。”陌尘脸一红,嘴硬道:“不是你先胡言乱语的么?
什么夫君……简直荒谬。”
“荒谬?”君笙放下手,露出微红的侧脸,眼神却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笑意:“这怎么能叫胡言乱语?
我们是名正言顺的道侣关系,有父神亲印的婚书为证。”
他作势要从空间戒里掏东西。
“闭嘴。”陌尘又羞又急,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掌心感受到他唇瓣的温热和呼出的气息,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我看你就是没睡醒,脑子不清醒。”
他慌乱地跳下床,想去拿衣袍,可昨晚被君笙拿去“洗”的那堆衣袍,一件都没送回来。衣桁上空空如也。
“君笙。”陌尘气得转身,指着床上好整以暇看戏的人:“你幼不幼稚,藏我衣袍。”
君笙懒洋洋地支着脑袋,欣赏着他只穿着单薄寝衣、气得跳脚的模样,慢悠悠道:
“公子尘,你慌什么?
我的长乐宫,没有仙娥,没有仙兵,整个朝阳殿就我们俩。
你的衣服嘛……我可没藏~”
他笑得无辜:“那些都脏了,我让仙侍拿去洗了,还没送回来呢,过来再睡会。”
“全拿去洗了?”陌尘简直要抓狂:“那我穿什么?!”
“不穿……”君笙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慢条斯理地吐出三个字:“……更好。”
“你~!”陌尘气血上涌,几步冲到床边,扬手就想再给他一巴掌。
手刚挥到一半,就被君笙闪电般扣住了手腕。
君笙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轻,眼神也变得幽深,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第五次了,顾陌尘。
这一巴掌你敢打下来~”他凑近,气息拂过陌尘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就把你绑在这张床上,亲够五天五夜,让你下不了床。
说到做到。”
陌尘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眸子,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个疯子……他真做得出来。’
羞愤、恼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瞬间泄了气。
他猛地抽回手,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紧握的触感,脸颊滚烫,恨恨地骂了一句:
“你……简直不可理喻,变态。”
说完,裹紧身上单薄的寝衣,气冲冲地走到外间去了。
两人终于勉强“和平”地坐在了外间的圆桌前用早膳。
气氛依旧尴尬又紧绷。
陌尘努力离君笙远远的,几乎要坐到桌子对面去,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灵米熬的清粥。
“坐那么远干嘛?”君笙不满地皱眉,直接端起自己的碗碟,挪到了陌尘旁边的位置,挨着他坐下:“近点好,近点……
方便。”
陌尘身体瞬间僵硬:‘方便什么?方便你耍流氓吗?’ 他没吭声,只是把碗端得更近了些,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君笙见他沉默,又主动找话:“小尘儿,再跳一次舞给我看好不好?像在幽兰居那次一样。”
陌尘:“……” 他默默扒着清粥。
“给你准备的那些话本好看吗?喜欢哪一本?”君笙继续尝试。
陌尘:“……” 他继续扒着清粥。
“要不……你抚琴给我听?我记得你的琴音最好听了。”君笙锲而不舍。
陌尘终于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放下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食不言,寝不语。闭嘴。”
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毫无预兆地、带着试探和挑逗的意味,轻轻抚上了他的脊背。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掌心的热度清晰地透过来,缓慢地、暧昧地上下摩挲着。
“啊~” 陌尘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弹了起来。
手一抖,碗里剩下的半碗粥,“哗啦”一声,全泼在了自己雪白的裤子上,晕开一大片黏腻的污迹。
“君笙,你~” 陌尘看着裤子上狼狈的狼藉,再感受到背上那只作乱的手带来的酥麻触感,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盘叮当响:“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走。”
他羞愤交加,转身就要往外冲,也顾不上自己没外袍、裤子还湿了一大片。
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住!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向后一拉,他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偏不倚,重重跌坐在了君笙结实的大腿上。
君笙顺势揽住他的腰,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他颈窝,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笑意,热气喷在他敏感的耳后:“小尘儿……不穿外袍,就想这样跑出去?”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让陌尘的后背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你倒是……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陌尘被他抱坐在腿上,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大腿的灼热和胸膛的起伏,整个人僵得像块石头,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脸颊烫得厉害。
‘感受?什么感受?放开我。’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箍得更紧。
“我……我有的穿吗?!”陌尘又羞又气,声音都带了点颤音。
“怎么没有?”君笙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餍足,手臂却像铁钳一样:“我已经让白川去买了,估摸着快回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陌尘被粥打湿的裤子上,那片深色的湿痕紧紧贴着大腿的肌肤,勾勒出隐约的轮廓。
君笙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低哑了几分,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小尘儿……裤子都脏了,黏糊糊的不难受?
要不……先去洗洗?”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陌尘腰间画了个圈。
陌尘被他指尖的触碰激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胳膊。
‘洗洗?跟你一起洗吗?’
“你要是不介意也行。”
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头皮发麻,几乎是尖叫出声:“我自己洗,你出去立刻,马上。”
君笙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好,好,自己洗。我在外面等你。”
他站起身,心情颇好地踱步出去了,还体贴地替陌尘关上了偏殿浴池的门。
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模糊了精致的玉石雕花。
陌尘把自己整个沉进宽大的浴池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却怎么也洗不掉皮肤上残留的、被君笙触碰过的灼热感和……那令人心慌的、若有似无的摩挲感。
‘混蛋……流氓……’
他在心里把君笙骂了八百遍,脸颊却在水汽蒸腾下越来越红。
磨蹭了许久,直到皮肤都快泡皱了,他才慢吞吞地爬出来。
没有干净裤子。白川还没回来。
陌尘看着那堆湿漉漉的脏衣服,绝望地闭了闭眼。
最终,他只能万分不情愿地、飞快地套上一件君笙留在这里的宽大寝衣。
雪白的丝缎料子柔软顺滑,长度堪堪盖过大腿根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他别扭地扯了扯衣摆,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安全感荡然无存。
做贼似的拉开浴池门一条缝,探头探脑往外看。
外间没人。
陌尘松了口气,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窜出来,目标明确地冲向那张巨大的床榻,掀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君笙正悠闲地坐在书案前喝茶,看着陌尘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逃亡”动作,忍不住低笑出声:“小尘儿,跑那么急做什么?后面有狼追你?”
陌尘把自己裹得更紧,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累了,我睡觉,你出去。”
君笙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蚕蛹”:“就那么热衷赶我出去?况且这不是刚睡醒吗?”
他语气带着点委屈,眼底却全是笑意。
没等陌尘回答,他直接掀开被子一角,大剌剌地躺了上去,还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也累了,睡觉。”
“你~”陌尘气结,往里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那你离我远点。”
“好啊。”君笙答应得爽快,侧过身,支着脑袋看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促狭,
“那你喊我一声‘夫君’。”
陌尘瞬间把脸埋进枕头里:“……做梦!”
“那……”君笙凑近了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陌尘的后颈:“喊一声‘阿笙’也行?”
陌尘身体一僵,感受到他靠近带来的压迫感和那缕扰人的热气,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他死死闭着眼装死,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当没听见。
君笙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无声地笑了笑。一只温热的手,带着点试探,极其缓慢地、轻轻地覆在了陌尘隔着薄薄寝衣的腰侧,然后,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开始一点点往下……
那只手带来的触感像带着电流,瞬间击溃了陌尘的防线。
巨大的羞耻和恐慌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急促:
“阿笙!阿笙喊了喊了,快离我远点。”
那声带着颤音的“阿笙”像颗小石子,精准地砸在了君笙心湖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看着陌尘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通红耳朵尖的模样,胸腔里那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低沉,在安静的寝殿里回荡。
他没再逼近,只是收回了手,安静地躺在陌尘身边,感受着这难得的、带着点别扭甜蜜的宁静时刻。
小剧场:
陌尘:唱首歌。我想逃却逃不掉……
凌玉:公子你后面死了很多次,都被神君给复活了……
月尘:逆天神器,他还逆天改命。
无名:无法无天,阿尘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带你走。
君笙:这无名到底是谁,叫的这么亲密小尘儿你说。
陌尘:要不我给你舞一曲,就不要问无名是谁了。
君笙:不行……
无名接着刺激他:君笙,我只说一遍听清楚,黑龙盘树,他是我的树。
君笙暴怒:你敢欺负我的小尘儿,不想活了,小尘儿是我的。
无名:有本事就来杀我,小尘儿是你的,公仪尘是我的。
君笙捏紧拳头:不管他是谁,包括分身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