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油库的假炸弹：藏在油迹里的眼睛
老汽修厂的地下油库入口藏在废弃的升降机下，铁板盖满了锈迹，掀开时发出“吱嘎”的钝响，像垂死的野兽在喘气。林墨抱着安安往下走，阶梯上积着厚厚的黑油垢，踩上去打滑，每一步都得扶着满是油污的墙壁——墙面上黏着细碎的布偶棉絮，和阁楼里那些布偶的材质一模一样，指尖蹭到的时候，能感觉到棉絮里裹着细小的硬物，像是磨碎的玻璃渣。
“别碰墙。”林墨突然停下，手电光扫过墙面的棉絮，棉絮下方的油垢里，隐约露出几排细小的针孔，“是注射针，里面可能有腐蚀性药剂。”他用伸缩棍挑开一团棉絮，果然有根锈迹斑斑的针头藏在里面，针尖还挂着一滴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的油迹里，瞬间融出一个小坑。
苏清紧紧跟在后面，怀里的布偶突然变得冰凉，银线垂在地面，指着油库深处——那里的黑暗里，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是煤油在漏，又像是有人在滴水。“乐乐？”苏清试探着喊了一声，黑暗里立刻传来回应，是乐乐带着哭腔的声音：“苏阿姨！我在这里！别过来，他说过来会炸！”
林墨立刻举起手电，光束穿透黑暗，落在油库中央的铁架上——乐乐被绑在铁架上，手脚都缠着浸过煤油的麻绳，她的周围摆着三个黑色的铁盒，盒面上贴着寻鸦者的乌鸦符号，引线连在一根细细的钢丝上，钢丝又拴在乐乐的手腕上，只要她稍微一动，引线就会被扯动。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油库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煤油，油迹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映出无数个扭曲的影子——不是他们三个的，是墙面上贴满的黑色剪影，全是孩童的形状，每个剪影的胸口都画着一个白色的“鸦”字，像一张张贴在暗处的脸，正盯着他们。
“别碰引线，那是假的。”安安突然开口，布偶的银线轻轻碰了碰地面的油迹，“布偶说，铁盒里没有炸药，只有会冒烟的东西。”
林墨蹲下身，用伸缩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最近的一个铁盒，盒身发出“空咚”的闷响，确实没有炸药的沉重感。可就在这时，油库的灯突然亮了——不是正常的白炽灯，是暗红色的应急灯，光线把墙面的剪影照得更清晰，每个剪影的“鸦”字都像在流血。隐藏在角落里的喇叭传来那个变声男声，带着戏谑的笑意：“小朋友的眼睛真尖，可惜，假炸弹只是开胃菜。”
话音刚落，林墨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是煤油，是之前阁楼里的乙醚！他立刻捂住安安和苏清的口鼻：“屏住呼吸！通风口在灌麻醉剂！”他抬头看向天花板，通风口的格栅正往下掉白色的粉末，落在油迹里，泛起细小的泡沫。
“想出去？得先答对我的题。”男声继续说，“你们看墙面的剪影，少了一个，找到它，就能打开乐乐的锁；找不到，十分钟后，这里会灌满乙醚，你们会和乐乐一起睡过去，永远醒不来。”
苏清的目光立刻扫过墙面——密密麻麻的剪影，少说有二十个，每个都长得差不多，怎么找“少了的那个”？她急得手心冒汗，看向乐乐，乐乐却突然哭着喊：“那个剪影没有手！它的胳膊是断的！在左边的墙角！”
林墨立刻往左边跑，手电光落在墙角的剪影上——果然，这个剪影的两条胳膊都是空的，只有肩膀以下的部分，胸口的“鸦”字是黑色的，和其他白色的字不一样。他刚要伸手去碰，安安突然大喊：“别碰！布偶说，剪影后面有钉子！”
林墨猛地缩回手，用伸缩棍戳向剪影——“哗啦”一声，剪影掉了下来，后面果然藏着一排锋利的铁钉，针尖朝上，要是刚才用手碰，肯定会被扎穿手掌。钉子中间，放着一把小小的铜钥匙，钥匙上刻着乌鸦符号。
“聪明。”男声的语气里多了点意外，“可惜，你们还是没发现，油库里的煤油，我加了点‘料’。”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向地面的油迹——油迹正在慢慢变稠，像胶水一样粘住他们的鞋底，而且颜色越来越深，从黑色变成了暗红，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是抗凝剂和动物血。”他立刻反应过来，“你想让我们被困在这里，等乙醚灌满！”
“答对了，但没奖励。”男声笑着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油库的后门在铁架后面，但是，门把手上有电流，碰一下就会被电晕。哦对了，乐乐手腕上的钢丝，其实是导电的，只要她的手碰到铁架，你们所有人都会触电。”
乐乐吓得立刻绷紧身体，不敢再动。林墨看着铁架后的后门，又看了看乐乐手腕上的钢丝，大脑飞速运转——电流、乙醚、粘稠的油迹，反派把所有路都堵死了，却又留下了钥匙和后门，显然还有更深的算计。
就在这时，油库的入口传来“砰”的一声，林野带着两个警员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防毒面具：“快戴上！我们拆了门，发现通风管被人改了方向，乙醚是从外面灌进来的！”
林野把面具递给他们，目光扫过油库的环境，立刻明白了处境：“后门的电流可以用绝缘的东西隔开，油迹里的抗凝剂怕酒精——我们带了酒精喷雾，能暂时让油迹变稀。”他掏出喷雾，对着地面喷了几下，粘稠的油迹果然开始融化，恢复了流动性。
一个警员立刻用绝缘手套抓住后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开了！可门后不是出口，是一间更小的储藏室，储藏室的墙上，挂着十几件儿童外套，每件外套的口袋里，都装着一个小小的布偶，布偶的右眼位置，嵌着一颗黑色的纽扣，和之前在老槐树下发现的骸骨里的纽扣一模一样。
“这是……之前失踪的孩子的外套。”张阿婆跟在后面，看到外套突然浑身发抖，“十年前火灾里失踪的三个孩子，外套就是这个款式！”
隐藏喇叭里的男声突然变得激动：“终于看到了？这些外套，都是我收集的‘纪念’。你们以为救了乐乐就赢了？不，你们现在站的地方，是老汽修厂的旧油箱区，我早就把这里的煤油管道打开了——只要我按下按钮，这里会变成火海，你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新的‘纪念’！”
林野立刻掏出枪，指向喇叭的方向：“你在哪？出来！”
“我在哪？”男声突然笑了，“我在你们每个人的身后啊。”
林墨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储藏室的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人，脸上戴着和阿发一样的黑口罩，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遥控器的按钮是红色的，正闪着光。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同样戴黑口罩的人，手里拿着浸过乙醚的毛巾，正悄悄靠近警员。
“小心身后！”林墨大喊着挥出伸缩棍，打向最近的一个黑影，可对方反应极快，侧身躲开，还反手将毛巾甩向安安——苏清立刻抱住安安躲开，毛巾擦着安安的头发飞过，落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储藏室里的煤油味越来越浓，红色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上的儿童外套在风里轻轻晃动，像一个个站在火海里的孩子。那个拿遥控器的黑影突然按下一个按钮，储藏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把他们和外面的警员隔开。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黑影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眼神里满是疯狂，“你们以为鸦咒是假的？不，它是真的——它在每个人的心里，在你们的恐惧里，在这些孩子的眼泪里。而我，就是鸦咒的‘引路人’。”
林野握紧枪，慢慢往后退，目光扫过储藏室的窗户——那里是唯一的出口，可窗户被铁栏焊死了。他知道，这个高智商的反派，早就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陷阱，而他们，现在成了陷阱里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