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探出头，往楼梯间挪。电梯肯定不能坐，里面有监控。楼梯间里一股灰尘味，声控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的。她往上爬，每爬一层都先停在转角听动静。
一楼是大厅，没人；二楼是普通病房，护士站亮着灯，几个护士在聊天；三楼是特护区，走廊尽头站着个保镖，背对着楼梯口。白书妍没敢停，继续往上爬。
爬到六楼时，她听见上面有动静——是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巡逻。她赶紧缩回五楼和六楼之间的转角，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六楼楼梯口。
“刚才好像听见楼梯响了？”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沉。
“你听错了吧？这时候哪有人来？”另一个声音接道。
“顾总吩咐了，不能大意。你去七楼看看，我在这儿守着。”
“行。”
脚步声往七楼去了。白书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六楼楼梯口守着人，她怎么上顶楼？顶楼是八楼，她现在在五楼，中间还隔着三层。
她贴着墙，慢慢往上探了个脑袋。六楼楼梯口的保镖正背对着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对，一切正常……没发现异常……” 他站的位置刚好挡住楼梯口，侧身就是走廊，走廊里亮着夜灯，能看到尽头有扇铁门，应该是通往电梯厅的。
白书妍咬了咬牙，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小镜子——是她早上特意买的，用来观察死角。她把镜子放在楼梯扶手上，调整角度，能看到保镖的侧脸和走廊的一部分。走廊里铺着地毯，踩上去应该没声音。
等保镖挂了电话，转身往走廊走了两步，白书妍立刻窜了出去。她像只猫似的贴着墙根，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往走廊另一头挪。地毯很厚，果然没发出声音。走廊两侧的病房门都关着，门牌号从601排到612，尽头的铁门是关着的，上面挂着“VIp区，非请勿入”的牌子。
保镖还在走廊中间站着，背对着她，似乎在看手机。白书妍屏住呼吸，继续往前挪。就在她快到铁门时，保镖突然转过身。
白书妍的心瞬间停跳了。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躲进了612病房的门后。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她能看到保镖的脚在走廊上踱步。
“奇怪……”保镖嘟囔了一句，又往楼梯口走了走，“难道真听错了？”
白书妍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疼。她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过了大概一分钟，保镖又走回了楼梯口，重新站定。
她这才敢探出头，快速往铁门挪。铁门上有个小窗口，她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是电梯厅，有两部电梯，旁边还有个安全出口，应该是通往八楼的楼梯。
她试着推了推门，没锁。轻轻推开一条缝，钻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电梯厅里很安静，只有电梯运行的“嗡嗡”声。安全出口的门是防火门，推起来很重。她咬着牙推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
她摸着墙往上爬，楼梯上积了层薄灰，显然很少有人走。爬到八楼楼梯口时，她听见了说话声，是从走廊里传来的。
“顾总，您都守了两天了，去休息室躺会儿吧？”是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护工。
“不用。”是顾明夜的声音，比电话里听着更冷，“她没再闹？”
“没有，中午吃了点饭，下午一直在睡觉，没出声。”
“嗯。”
脚步声往病房方向去了。白书妍赶紧缩回楼梯转角，心脏砰砰直跳。顾明夜就在走廊里？他离杨晚栀这么近？
她等了大概五分钟，估摸着顾明夜回了休息室（或者就在病房门口），才慢慢探出头。八楼走廊很短，只有四间病房，都挂着“VIp”的牌子。走廊尽头的窗户亮着夜灯，照着地板上的地毯，和她在照片里看到的歪脖子梧桐对上了——杨晚栀应该在最里面的那间，804。
804病房门口没站人，但门把手上方装着个摄像头，正对着走廊。白书妍皱了皱眉，摄像头是实时监控的，她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她往回退了退，躲进楼梯间，拿出手机给杨晚栀发消息：“我到八楼了，你门口有摄像头，怎么进？”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杨晚栀可能不敢看手机，怕被顾明夜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