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妍刚站起身，想缓一缓，然后腿一软，几乎是跌进沈以墨怀里的。
她浑身抖得厉害，眼泪把沈以墨胸前的衬衫浸湿了一大片，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假的……都是假的……”她抽噎着重复，声音闷在他胸前，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以墨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环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没事了，”他放轻声音，低头凑近她耳边，“已经出来了。”
白书妍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巴，痒痒的。她哭得更凶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那个柜子……手……它抓我……”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抬头看他时，眼圈红得厉害，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沈以墨心里一揪，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我知道，”他柔声哄道，“你很勇敢。”
白书妍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我、我一点都不勇敢……我吓死了……”
沈以墨突然笑了，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
“吃颗糖压压惊？”
白书妍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张嘴含住。甜味在舌尖化开，她终于慢慢止住了眼泪。
“还怕吗？”沈以墨轻声问，手指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白书妍摇摇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顿时耳根发烫，慌忙退开一步。
“谢、谢谢……”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沈以墨看着她通红的耳尖，眼底漾开笑意：“下次害怕的话，”他顿了顿，“还可以找我。”
同行的二人看向他们，本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有一种被喂了一嘴的感觉。
顾明夜斜倚在斑驳的墙面上，远远望见沈以墨将白书妍整个儿圈在怀里，那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侧头瞥向身旁的杨晚栀，却意外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艳羡。
“怎么？”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转着不知从哪顺来的钥匙扣，“杨大小姐也想要个拥抱？”
杨晚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炸毛：“你少胡说八道！”她猛地别过脸去，却藏不住泛红的耳尖，“谁稀罕你这种人的安慰！”
顾明夜轻哼一声，慢悠悠晃到她跟前。走廊惨白的灯光下，他分明看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啧，”他突然伸手，拇指粗鲁地蹭过她的眼角，“出息。”
杨晚栀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要你管！”声音却带着可疑的鼻音。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顾明夜盯着自己被她拍红的手背，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包装纸被他捏得哗啦作响。
“给。”他别别扭扭地递过去，“吃了就不怕了。”
杨晚栀盯着那颗糖，嘴角抽了抽：“你当哄三岁小孩呢？”话虽这么说，但嘴巴却还是很诚实的并且飞快地抢过糖塞进嘴里。
顾明夜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下次害怕就喊我。”
“谁要喊你！”杨晚栀含糊不清地反驳，却悄悄往他那边挪了半步。
走廊尽头，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地映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揉成一团。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散了杨晚栀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顾明夜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喂，”杨晚栀突然捅了捅他的腰，“你手没事吧？”
顾明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正慢慢渗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杨晚栀已经抓过他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动作粗鲁却小心地贴了上去。
“笨死了，”她嘟囔着，“这都能受伤。”
顾明夜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创可贴，突然笑了：“杨晚栀。”
“干嘛？”
“你睫毛膏花了。”
“我特么根本就没涂睫毛膏”
“顾明夜！你去死吧！”
她的怒吼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而少年清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夜晚的走廊里。
白书妍两人看向这边儿也笑了，这俩同桌，真是“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