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小仆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宫殿,看着满地狼藉,眸中闪过厌恶,对于这个主人已经开始心生不满。
屋里弄得乱糟糟的,他一个瞎子又看不见,到底是苦了他和小夏。
本来以为跟着这个瞎子能过一段清闲日子,现在看来所有的主子都是一个样的。
宫里的老者说,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成了帝王的男人,那心性都会变的。
他感觉并非如此,并不是变了,而是展露出原本的样子。
原本陷入绝望的萧潇听到推门的声音,以为是墨初白来了,他说什么也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将身体勉强挪动门口的方向,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摆出一副十分可怜的姿态。
“陛下!是君后!是君后害了我,是他给我下的毒,求您为我做主啊!”
并没有什么回应他。
小仆站在原地,不敢挪动。
“……陛下?”
他试探性的发问,依旧没有什么回应。
似乎意识到了,陛下并没有来。
果不其然,迟疑片刻小仆有些胆怯的开口。
“回禀公子,陛下并没有来,陛下说,她不会治病,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太医。”
小仆眼神瞥向旁边的一处,他就算是再蠢也明白了过来。
说出自己的猜测:“或许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陛下现在不想见您。”
“……不想见我?”
萧潇的心脏如同缺失了什么一般,感觉空落落的。
他好像真的把陛下推远了。
但他显然不愿意承认这个真相。
“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不想见我,陛下明明是对我有情意的,她断然不会对我这么绝情。”
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墨初白对他有感情,可他非要装作不知道,试探她的底线。
他将矛头对准一旁的小仆,声音沙哑刺耳。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的问题,你一定没有跟陛下说明情况!”
他原本的声音听起来倒没有什么,但这个难听的嗓音,让小仆不由的感觉心中升起一抹无名火。
但还是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公子绝对没有的事,我已经向陛下详细说明,陛下不但不来,还踹了我,我现在胸口还有一片淤青呢?只可惜公子看不见。”
“我对公子是一片真心,岂敢背叛啊!”
“小夏呢?他到底去哪了?!”
萧潇认为小夏是个聪明的,没准他能有办法让他见到陛下。
只要能见到墨初白,她一定会为自己做主的。
他这样肯定的想着。
小仆心中嘀咕着:明明是你派他去宫外寻镯子了,现在又找上了?忘性这么大,还学人家耍心眼。
“您不是要他弄一枚一模一样的手镯了?他现在去宫外帮您去寻,还没有回来呢。”
小仆如实回答道。
萧潇不停的用拳头捶着床和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试图找到一点感觉。
他本来天生目盲就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老天还要收走他的腿!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我必须见陛下,我必须见陛下!是沈昼让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变成一个废人!我不想!!!”
身体动弹不得,脾气愈发暴躁,只要是手中可以触碰到的东西,一概摔在地上。
小仆躲在角落里,尽量避免被他误伤,地上的东西愈来愈多,小仆烦躁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其他的打算。
他可不想伺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被陛下厌弃了,复宠几率渺茫。
在这里浑浑噩噩伺候一个瘫子,还不如为自己做点打算。
任由他如何摔打,小仆默默退出了这里。
墨初白携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沈昼便扑进了她的怀中,似乎已经早早在屋里等着她。
“妻主,你回来了。”
“我身上凉。”墨初白提醒道,张开双臂,没有抱他。
沈昼脱掉她身上的皮草,挂在一旁。
他可不管妻主身上凉不凉,捧起墨初白的手,对着她的手就开始哈气,试图让她暖和一些。
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期待的询问:“这样妻主就不凉了!有没有暖和一点?”
看着他这温柔小意的模样,墨初白不免升起一抹坏心思,将冰冰凉凉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沈昼被冻得一哆嗦,忙后退了一步。
眯着眼睛,嘟嘟囔囔的抱怨。
“妻主……坏……。”
墨初白舒舒服服往椅子上一瘫,沈昼便很自觉的转到他身后为其捏肩。
“怎么样?应祈还喜欢那只猫吗?”
墨初白没见到应祈,便顺口一问。
“喜欢,她自然是喜欢的,看见那狸奴顿时便走不动道了,现在正跟觅清和灵禾炫耀呢!”
“不知陛下选的那位学士是个什么样的?”
沈昼对于这个学士还是蛮好奇的。
墨初白有些心虚,她看中的人逃跑了。
不过她肯定会给人找出来的,自己看中的人,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呃……怎么说呢?我看中的学士跑了……。”
“跑了?”沈昼有些讶异。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奇人?别人被皇帝选中高兴还来不及,她居然逃跑了?
“此次科举出现了大量舞弊的考生,当我处理完那些考生的时候,我看中的那位不知所踪了。”
墨初白顿时觉得郁闷不已。
第二次放榜的时间还没有开始,她自己怎么就跑了呢?未免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吧!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沈昼喃喃自语。
随即打趣道:“莫不是被妻主的模样给吓到了?看,都不敢出来。”
墨初白表情故作严肃。
“这话说的,我长得很凶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沈昼温柔的注视着墨初白的眼睛,突然,似乎害羞般的移开,都老妻老夫的了,看到她还如初遇的那般心动。
“我看着妻主的眼睛,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妻主要我说什么,便不能看着妻主的眼睛。”
墨初白盯着沈昼泛红的耳廓,君后这是在害羞吗?
“还有这样的事?我眼睛里有什么?”
沈昼:“有……让人全身燥热的药。”
墨初白将他压住,捏着他的脸颊。
“好呀!你个不听话的小郎君,居然敢耍我,难道是晚上还没有教训够,白天也想要被教训教训。”
沈昼头上冒着热气。
“妻主,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屋外传来闻人渺和一个卑微的声音。
“哎呀!你不要老跟着我!我有伺候的人。”
“求你了,公子,就当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