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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尸叔多指教 > 第113章 血藤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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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的寂静像块浸了水的棉花,闷得人喘不过气。阿砚将那枚铜钱塞进怀里,与账簿上的血迹相触时,铜钱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个月牙形的印子——和雾里黑影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楼梯上的骸骨开始“咔哒”作响,颅骨的眼眶转向我们,像是在无声地警告。

“他在引我们去那。”阿砚指着铜钱烫出的印记,印记边缘渗出细小红线,在皮肤上蜿蜒,像条正在游走的血虫。我突然发现,钟楼墙壁的砖缝里,也爬着类似的红线,凑近了看,竟是些极细的血藤,藤尖扎进砖缝深处,汲取着什么,每抽动一下,砖面就渗出个暗红色的小点,像在流血。

“是‘锁魂藤’。”阿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爷爷的笔记里画过这种植物,“以活人的精血为食,被它缠上的人,魂魄会被一点点抽干,最后变成行尸走肉。”他用匕首挑开一根血藤,藤断处立刻涌出粘稠的红液,落在地上时,竟凝结成颗细小的血珠,珠里映出张模糊的脸,正是之前在沉骨潭被拖走的老人。

血珠很快碎裂,墙壁突然震动,砖缝里的血藤疯狂生长,瞬间爬满半面墙,藤叶展开,露出叶背上密密麻麻的眼状斑纹,每个斑纹里都嵌着颗极小的眼球,白森森的,齐刷刷盯着我们怀里的账簿。

“快走!”阿砚拽着我往钟楼顶层跑,血藤在身后追赶,藤尖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像无数把淬毒的小箭。顶层的楼板早已朽烂,踩上去“咯吱”作响,脚下的缝隙里透出红光,隐约能看见楼下的景象——那些骸骨被血藤缠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化作层灰,被藤根吸收。

钟楼的穹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洞里灌进来,在地上投下块惨白的光斑。光斑中央,躺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尸体早已干瘪,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张撑开的人皮,胸口插着根铁钎,钎尖上串着颗心脏大小的血球,血球里裹着团黑雾,正被月光照得滋滋作响。

“是陈九队长。”阿砚认出尸体胸前的青鸟徽章,徽章边缘还沾着半截锁链,“他被钉在这里,当成了血藤的养料。”血球突然剧烈跳动,黑雾里传出细碎的嘶吼,像无数人在同时哭泣。

血藤顺着十字架往上爬,即将触碰到血球时,阿砚突然将铜钱扔了过去。铜钱撞在血球上,发出“嗡”的一声,黑雾瞬间溃散,露出里面的东西——是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青鸟总领”四个字,令牌背面,刻着个“赵”字。

“赵显是总领?”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意味着整个青鸟组织的高层,可能早就被渗透了。血球失去黑雾的包裹,开始迅速萎缩,陈九的尸体突然动了动,干瘪的手指指向穹顶的破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说“上面”。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破洞外的雾气里,隐约有座塔影,塔尖缠着圈血藤,像条猩红的蛇。血藤的根须从破洞垂下来,尖端在我们头顶晃悠,叶背上的眼球眨了眨,突然集体转向塔影的方向。

“那是‘镇魂塔’。”阿砚盯着塔影,掌心的月牙印越来越烫,“笔记说,那是青鸟组织关押重犯的地方,也是……炼制‘血符’的祭坛。”

话音刚落,十字架上的铁钎突然崩断,血球彻底干瘪,化作滩血水,在地上汇成个箭头,指向通往塔顶的木梯。木梯早已被血藤腐蚀,只剩下几根朽烂的木杆,杆上缠着些灰白的头发,头发根处还连着小块头皮,显然是有人攀爬时被血藤扯下来的。

我抓住一根木杆,指尖刚触碰到,木杆就“啪”地断裂,断口处涌出群细小的血虫,顺着我的手腕往上爬。阿砚赶紧用匕首将血虫刮掉,刮过的地方留下道红痕,红痕里冒出细密的血珠,珠里映出些破碎的画面——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血藤缠绕的祭坛、戴着面具的刽子手……

“是陈九的记忆。”阿砚按住我的手腕,“血藤在传递他的记忆,他想告诉我们镇魂塔里的事。”血珠里的画面突然清晰,刽子手摘下面具,露出张和雾里黑影一模一样的脸,手腕上的月牙胎记在火光中闪着光。

木梯突然剧烈摇晃,血藤从穹顶的破洞涌进来,像条红色的瀑布,瞬间淹没了半个顶层。阿砚拉着我跳上十字架,血藤在脚下翻滚,藤叶上的眼球死死盯着我们,发出“滋滋”的声响。远处的镇魂塔突然亮起红光,塔尖的血藤绷得笔直,像在召唤什么。

“他在等我们。”阿砚看着掌心的月牙印,印记已经红得发黑,“他想让我们带着账簿去镇魂塔,完成他没做完的事。”陈九的尸体突然剧烈颤抖,干瘪的手指指向账簿,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清晰的字:“烧……烧了它……”

血藤突然加速生长,瞬间缠上十字架,藤尖刺向我们怀里的账簿。阿砚掏出火折子,刚要点燃账簿,却看见书页上的血迹突然活了过来,汇成个模糊的青鸟图案,图案下方,用血写着行小字:“塔顶有解药,救所有人……”

是陈九的字迹。火折子在阿砚手里颤抖,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血藤,又看看陈九的尸体,突然做出决定:“先去塔顶!”他拽着我,踩着翻滚的血藤往穹顶的破洞爬,血藤的尖刺划破我们的衣服,留下道道血痕,痕里的血珠映出镇魂塔的景象——塔底的祭坛上,绑着无数活人,血藤从他们胸口钻出,藤叶上的眼球正盯着塔顶的方向。

爬出锅顶的瞬间,血藤的嘶吼在身后炸开,陈九的尸体被藤叶彻底吞没,只留下那枚青铜令牌,在红光中闪了闪,化作道青烟,飘向镇魂塔的方向。雾气里的塔影越来越清晰,塔身上的血藤像血管般搏动,每搏动一下,就有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塔底传来,像有人正在被活生生剥皮。

阿砚掌心的月牙印开始发烫,烫得像块烙铁。我知道,我们正在走向最危险的地方,那里有等待我们的真相,也有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血藤在身后追赶,藤叶上的眼球映出我们的影子,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像两个即将被拖入深渊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