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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暗流喋血

枪口喷吐的火光在无边黑暗里如同鬼魅的狞笑!致命的弹丸破空尖啸,却被地下河永恒的咆哮瞬间吞没!

就在那巡捕扣动扳机的刹那!

林默全身的神经早已在枪口抬起的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求生的本能远比思维更快!他背着露露,脚下是淤泥碎石,前方是陡崖激流,根本无处闪避!唯一的“盾牌”就是背上昏迷的露露!他甚至在枪响之前,身体已经如同被无形绳索拉扯,猛地向着侧前方那湍急河水与光滑崖壁交界处扑倒!整个人如同笨拙却决绝的投石!

“噗嗤!”

林默带着露露重重砸在冰冷浑浊的河水边缘,泥浆和河水四溅!几乎就在同时!

“嗖!”“噗!”

那颗子弹擦着他刚才站立位置的后心呼啸掠过,狠狠钉入后方湿滑的岩壁,溅起几点火星和崩飞的碎石!

冰冷的浊水瞬间浸透了大半个身体,刺骨的寒意如同钢针扎入骨髓!林默甚至来不及庆幸,那巡捕见一枪落空,毫不犹豫地再次瞄准!手指已然压下扳机!

逃!必须立刻逃入水中!水中是唯一能扭曲子弹轨迹、提供一丝生机的屏障!

林默在泥水里猛地一滚,用尽全身力气拖着背上的露露,顺着水流冲刷形成的浅坡,连滚带爬地滑入更深的水中!

“噗通!”水花翻涌!

“砰!”

第二发子弹几乎是贴着林默的头皮射入他刚刚滚倒的水面位置,激起一道短暂的水柱!

浑浊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了两人!刺骨的寒意让林默浑身肌肉猛地痉挛!露露的身体在水中更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让她发出了窒息般的呛咳和微弱的呜咽,随即身体更加瘫软!林默的心猛地揪紧!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慌,双脚在湿滑的河底岩石上奋力一蹬,借着水流的巨大冲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背着露露猛地向下游方向冲去!

河水汹涌异常!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们,不断撞击着河底凸起的礁石!林默拼命地划水,试图控制方向,同时还要竭力将露露的头托出水面,避免她再次呛水窒息!每一次波浪袭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砸在脸上,几乎让人窒息!手电筒早已在入水的瞬间脱手,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河底。唯一的光源彻底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水声、刺骨的冰冷和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黑暗!

“砰!砰!”

身后,那巡捕显然也急了!他冲到岸边,对着翻滚的浊浪盲目地又开了两枪!子弹射入黝黑的水面,如同石沉大海,只留下几圈转瞬即逝的涟漪。在这奔腾咆哮的地下河中,徒手射击移动的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操!”隐约的咒骂声被水流声撕碎。那巡捕显然明白水中射击徒劳,立刻停止了浪费子弹。林默隐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沿着河滩向下游奔跑的声音——那家伙不会放弃,他要追到下游,在更容易阻击的地方守株待兔!

黑暗和急流是双刃剑!既提供了掩护,也剥夺了林默的眼睛!他只能凭借水流的方向和冲击身体的力度,勉强判断着河道的主干流向,竭尽全力调整着身体角度,避免被水流裹挟着撞上那些在黑暗中如同怪兽獠牙般嶙峋的礁石!

“嘭!”左肩狠狠撞在一块坚硬的凸起物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松手!他咬着牙,死死箍住背上的布带,任凭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河道似乎在收窄!巨大的轰鸣声在前方汇聚,如同某种恐怖的巨兽在深渊尽头张开大口!

是瀑布?还是断崖?

林默的心脏狂跳!在这绝对黑暗的激流中,一旦前方是断崖瀑布,他和露露将粉身碎骨!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一种微弱但持续的水流冲击感从身体右侧传来!与主河道奔腾向前的力量不同,这道水流似乎带着某种侧向的吸力!

支流?岔道?!

求生的本能驱使林默在激流中奋力挣扎,如同逆水的游鱼,艰难地调整身体姿态,将背部承受的水流压力转化为侧向移动的动力!他蹬着河底湿滑的岩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微弱吸力传来的方向猛地一窜!

“哗啦——!”

一股远比主河道更为强劲、冰冷刺骨的暗流瞬间卷住了他们!这股力量是如此巨大,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将两人从奔腾的主河道中狠狠扯离!林默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裹挟着高速旋转、下沉!

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入他的口鼻耳道,巨大的水压挤压着胸腔,肺部如同要爆炸开来!黑暗彻底吞噬了所有感官!只有无尽的冰冷、旋转和窒息!

绝望!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和水压彻底碾碎的前一秒!

“噗!”

林默感觉自己如同破麻袋一样被狠狠甩了出去!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松软的淤泥上!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水流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冰冷刺骨!但那令人窒息的旋转和深入骨髓的水压骤然消失了!

他趴在冰冷的淤泥里,剧烈地、贪婪地咳嗽着,呕吐出呛入喉咙的腥臭河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溺水者的嘶哑和劫后余生的颤抖!背上的沉重感提醒着他露露的存在——布带依旧死死地勒在胸前,嵌入皮肉。

水!周围依旧是冰冷的水!但水流变得平缓了许多,虽然依旧齐腰深,却不再是那种毁灭性的狂暴激流。

林默挣扎着跪坐起来,精疲力竭。冰冷的河水浸泡着下半身,刺骨的寒意不断带走身体宝贵的温度。他用力抹掉脸上的水和淤泥,茫然地环顾四周。

绝对的黑暗!

一丝光线都没有!刚才被卷入的支流似乎是一条完全封闭的地下暗河支脉!水流平缓,但四周是死寂的、密不透风的黑暗!只有单调的、持续的水流声在耳边回响。

露露!她怎么样?

林默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在刚才那番狂暴的卷吸和溺水冲击下,本就濒死的露露……他颤抖着,摸索着解开胸前的布带,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背上放下来,让她躺在相对高一点的、没被水完全淹没的淤泥滩上。她的手冰冷僵硬,如同冰雕!林默颤抖的手指急切地探向她的颈侧……

没有!什么都没有!

指尖下,只有冰冷的皮肤和沉寂的血管!那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搏动,彻底消失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猛地攫住了林默的心脏!比地下河水还要寒冷千百倍!他猛地俯下身,耳朵紧紧贴在她冰冷湿透的胸口,摒住呼吸,倾听着……

没有心跳!

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巨大的悲伤如同沉重的铅块,轰然砸下!林默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淤泥里。露露……这个倔强的、隐忍的伙伴,终究没能撑过这地狱般的旅程。冰冷的河水浸泡着她苍白安静的脸,仿佛她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绝望之中。

“咳……咳咳……”

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气流颤动,伴随着几乎无法察觉的呛咳,猛地拂过林默贴在她胸口的耳廓!

林默的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一僵!

不是错觉?!

他立刻抬起头,手指再次死死按在露露的颈动脉上!屏息凝神!

虚弱!极其极其微弱!时断时续!但那细微的、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般艰难跳动的搏动,真真切切地传递到了他的指尖!

她还活着!奇迹般地还有一丝气息!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绝望的堤坝!林默几乎要嘶吼出来!但下一秒,冰冷的现实又将他拉回深渊!在这绝对黑暗、冰冷刺骨、没有任何补给的地下暗河支脉深处,露露仅存的这一丝生机,又能维系多久?!

必须立刻找到干燥的地方!必须给她保暖!否则,光是失温和持续的冰冷浸泡,几分钟之内就能彻底夺走这最后一点生命之火!

林默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稍微清醒。他摸索着,再次将露露拖到自己背上,用湿透冰冷的布带重新固定好。布带勒紧伤口的剧痛此刻反而带来一丝清醒。

他伸出手,在齐腰深的冰冷河水中,艰难地摸索着周围的洞壁。指尖触碰到的是湿滑、布满厚厚滑腻水藻的岩石。没有缝隙,没有凸起,只有无尽的湿滑和冰冷。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水流的方向,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向前挪动。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淤泥和碎石,每一步都充满未知的危险。冰冷的河水贪婪地吸噬着他的体温,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背上的露露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块,寒意穿透两人湿透的单薄衣衫,几乎要将他的脊椎都冻僵。

前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水流声单调地重复着,如同某种催眠的魔咒,诱惑着人放弃抵抗,沉入永恒的冰冷长眠。

不能睡!必须找到出路!

林默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刺激着麻木的神经。他加快了摸索的速度,手指在湿滑的岩壁上疯狂地刮擦、探寻!指甲在岩石和水藻上磨破、翻卷,却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只有一种麻木的执着。

突然!

指尖在向前探寻时,猛地按空!身体失去平衡,踉跄了一步才稳住!

不是岩壁!指尖感受到的,是冰冷流动的空气!一个洞口?!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停下脚步,双手沿着刚才按空的地方向四周摸索。很快,他确定了一个轮廓——这是一个位于水面之上、大约半人多高的横向洞穴入口!湍急的河水在洞口下方流淌,洞口边缘的岩石相对干燥一些!

是河岸上的一个横向洞穴!

生的希望如同微弱却顽强的火星,再次点燃!

林默毫不犹豫!他摸索着抓住洞口边缘相对牢固的岩石棱角,用尽全身力气,背着露露,猛地向上一撑!

“噗通!”一声闷响,两人狼狈地摔进了横向的洞穴里!身下不再是冰冷的河水,而是相对干燥、铺着一层细碎砂砾的地面!虽然依旧冰冷潮湿,但至少脱离了齐腰深的刺骨寒水!

林默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他挣扎着坐起来,解开布带,小心翼翼地将露露放在相对平坦的砂砾地上。脱离冰冷河水的浸泡,露露冰冷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颤,那微弱到极致的呼吸似乎也稍微明显了一丝丝。

必须保暖!立刻!

林默摸索着自己身上。外衣早已在包扎伤口时撕扯得破烂不堪,又在冰冷的河水中浸透,如同裹尸布般贴在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贴身的里衣也完全湿透。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块边缘尖锐的碎石,摸索着找到自己相对完好的一片里衣下摆,用碎石锋利的边缘狠狠撕扯!湿透的布料韧性十足,发出“嗤啦”的艰难撕裂声。他顾不上指腹被碎石划破的疼痛,疯狂地撕扯着!一片、两片……他用尽力气,将里衣下摆撕扯成尽可能宽大的布片。

然后,他摸索着,解开露露身上那早已被血水、泥浆和河水浸透、冰冷僵硬的外衣和里衣。她的身体冰冷得如同深埋地下的玉石,每一次触碰都让林默心头刺痛。他咬紧牙关,将那几片撕下的、同样冰冷的湿布片,用力拧干,挤出冰冷的水分!虽然拧干后依旧潮湿冰凉,但总比完全浸泡在水中强上百倍!

他用这拧干的湿布片,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露露冰冷的双脚和小腿——肢体末端最容易失温。接着,他又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破烂湿透的里衣,用尽全力拧干,覆盖在露露的胸口和腹部,试图保护她重要的脏器区域避免热量继续快速流失。做完这些,他摸索着将露露那同样湿透冰冷的外衣尽力拧干,重新裹在她身上,紧紧掩住。

最后,他伏下身体,小心翼翼地将露露冰凉僵硬的身体尽可能紧地搂在自己怀中!用自己同样冰冷、却在剧烈颤抖中产生着微弱热量的身体,紧紧贴住她!胸膛贴着胸膛,手臂环抱着她的肩膀和腰背!试图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体温传递过去!

这几乎是绝望下的唯一办法!用自己的身体做最后的暖炉!

冰冷的肌肤紧紧相贴,带来的不是舒适,而是更深沉的寒意。露露的身体如同一块巨大的寒冰,贪婪地吸噬着林默本就所剩无几的热量。巨大的温差刺激得林默浑身剧烈颤抖,牙齿疯狂地磕碰着,发出密集的哒哒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白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冰冷的河水淌过心尖。洞穴里死寂一片,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黑暗吞噬了一切视觉,只剩下触觉和听觉在绝望的边缘挣扎。

露露的身体依旧冰冷僵硬,仿佛那点微弱的脉搏随时会彻底消失。林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失温……这看不见的杀手,比枪弹更加致命。他开始感到意识有些模糊,剧烈的寒冷和失血后的虚弱如同潮水般涌来,想要将他拖入沉眠。他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

就在这时!

怀中那冰冷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呻吟,微弱地响起,带着一种溺水者刚刚浮出水面的痛苦和艰难。

“呃……”

林默猛地一震!刚刚沉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露露?露露!”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呼唤,声音嘶哑干涩。

没有回答。但紧接着,他又感觉到怀里冰冷的身躯再次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能动了!她在恢复一点点知觉!

林默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试图传递更多微不足道的热量。他用脸颊贴着露露冰冷的额头,喃喃低语:“撑住!撑住!我们出来了!能出去的!”

也许是体温的传递,也许是话语的刺激,怀中冰冷的身体似乎又轻轻动了一下。这一次,一个极其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声音钻入林默的耳朵,带着濒死的断续和模糊:

“……怀…怀表……信……”

怀表?信?

林默愣住了。露露在说什么?怀表?信?

就在这时!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滴水声,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穿透了单一的流水声,显得格外突兀!

林默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精神高度集中!他立刻停止了动作,侧耳倾听。

“嗒…嗒…嗒…”

没错!是滴水声!清脆、稳定,就在这个横向洞穴的深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声音的方向,似乎隐隐传来一种极其微弱的气流流动的感觉!

空气在流动?!这意味着这个洞穴并非死路!它可能通向更深的地下空间,甚至有可能是另一个出口!!

希望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林默几乎绝望的心神!

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放下露露,让她依旧躺在那几片湿布覆盖的砂砾地上。他跪爬着,凭着对那微弱气流和滴水声方向的感应,在绝对黑暗中摸索着向洞穴深处爬去。

手指触摸到的地面依旧冰冷潮湿,铺着砂砾和小石块。他爬得很慢,每一次移动都仔细分辨着前方的气息和声音。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

那微弱的气流感也越来越明显,带着一种不同于河边淤泥腥气的、更加干燥、甚至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石气息?!

林默的心跳越来越快,指尖的触感也变得敏锐起来。他摸到前方的洞壁似乎向内凹陷进去,形成了一个类似拐角的结构。而那清晰的滴水声和气流的来源,就在拐角的另一边!

他小心翼翼地转过那个岩石拐角。

瞬间!

一股远比刚才明显得多的、带着干燥尘土和硝石味道的气流扑面而来!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是那种浸骨的湿寒!同时,滴水声就在头顶斜上方响起,“嗒”的一声,一滴冰凉的水珠正好滴落在林默摸索向前的手背上!

他精神一振,立刻向上摸索!

指尖触碰到的不再是湿滑的岩石壁,而是一种相对干燥、带着颗粒感的土层!紧接着,他摸到了一个悬挂下来的、湿润的、尖锐的石笋!那滴水正是从石笋的尖端滴落的!

就在这石笋旁边,林默的手指在相对干燥的土层壁上反复摸索时,猛地一顿!

一个坚硬的、冰冷的、带着规则的金属棱角的东西,被他的指尖触碰到了!

是金属!埋在土层里?!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立刻用手指抠挖起来!干燥松散的土块簌簌落下。很快,一件冰冷沉重的东西被他从土层里抠了出来!

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扁平铁盒子!大小和形状近似于一个稍大的烟盒!入手沉重,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锈痂和干结的泥土!盒子边缘有明显的焊接缝隙,密封得很好!

这是什么?!谁会把它藏在这地下深处的干燥洞穴里?!

林默顾不上细想,立刻将铁盒塞进怀里。露露提到的“怀表”和“信”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不管是什么,先带回去!

他立刻转身,凭借着记忆和对微弱气流的感知,摸索着爬回露露身边。

露露依旧躺在黑暗中,但林默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如冰,微微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也许是两人体温交换的结果?也许是脱离冰冷河水后身体的自然反应?她的呼吸似乎也稍微平稳了一点点,虽然依旧微弱得难以察觉。

“露露,我找到东西了。”林默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急切地说着,同时摸索着将那个沉重的扁平铁盒塞进她冰凉的手里,“你刚才说的,是这个吗?怀表?信?”

露露冰冷的手指触碰到铁盒粗糙冰冷的表面,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她没有力气握住,铁盒落在了她手边的砂砾地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打…开……”她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随即又陷入了沉寂,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说话的力气。

打开?

林默立刻摸索着捡起铁盒。铁盒锈蚀得异常严重,盒子边缘的焊接缝几乎被锈痂堵死,盒盖和盒身也锈蚀得如同一个整体!他用力抠挖缝隙处的锈痂,指甲很快磨破出血,却收效甚微。他捡起一块边缘尖锐的石块,用尖端狠狠砸向盒盖与盒身焊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