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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在大海中央的游艇上缓缓降落。

舱门一打开,沈疏就迫不及待跳了下来。

游艇紧挨着巡航舰,沈疏刚站稳就见对面甲板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着栏杆抽烟,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下时间。

是上次在鸿福会的那个男人。

陆清越。

沈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高飞的手机屏幕看。

他觉得沈之誉是故意敷衍自己,因为这一路,他都没从这两个监控画面看到林淡的身影。

沈疏刚准备把手机还给高飞,下一秒二层走廊监控有人走了过来。

已经陷入昏迷的青年被两个人架着,头无意识地耷拉着,沈疏只看了眼身形,就认出了对方。

林淡。

他连忙放大屏幕,隔着略微有些模糊失真的画面,林淡脖颈上一圈紫色掐痕和遍布的吻痕,再往下赤裸着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淤青清晰可见。

临进屋前,林淡大概是苏醒了,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脱,伴随着他的动作,那张被打得有些面目全非的脸也显露出来,嘴角好几块暗色血痂异常显眼。

林淡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保护?

沈疏啪地一声,将手机直接扔了出去。

他不顾高飞的阻拦,直接越过护栏,跳上了隔壁的巡逻舰。

陆清越听到动静转头,就被沈疏揪住了的衣领,“天他妈的都黑了,我的人生死未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陆清越认出了对方,他本就因林淡的事心情烦闷,没好气地解释道:“沈少,行动都是提前规划好的,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我不能拿大家的安全冒险。”

“行。”

沈疏直接拿出手机,打给了沈之誉。

“沈之誉,你耍我?说有线人保护林淡,他都成什么样了,保护到哪里去了?”

听到林淡的名字,原本打算进船舱的陆清越脚步一顿。

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不久前自己听过的那个声音。

沈之誉发来的视频中,林淡对那人毫不遮掩的亲昵,让他看着实在有些刺眼。

现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竟然是沈疏,他们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沈之誉知道他这是知道林淡的情况了,“沈疏,林淡目前是安全的,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疏冷笑,“你既然不愿意提前行动,那我就亲自过去要人。”

沈之誉眼看着白老板下了顶层甲板,要去的地方显而易见。

眼下距离计划行动还有半个小时,他想到林淡接下来可能要遭受到的伤害,最后还是松了口,“把电话给清越。”

陆清越接过手机,沈之誉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传来,“行动提前,出了事我担着。”

这话正中陆清越下怀,他连忙让人安排下去,随后又道:“书记,我想把后方指挥交给其他人,参与本次抓捕。”

沈之誉知道他身手、枪法都是数一数二的,有他在,此次行动更有胜算,“好,白老板一定要抓活的,尽量保护线人安全。”

就在陆清越要挂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还有林淡。”

......

墨色的乌云笼罩在海上,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立式橱柜上的摆钟轻轻敲打着,在静谧的房间内听得分明。

叶时泽躺在沙发上,双眼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早已组装好的手枪被握在手里不停摩挲,预示着他这会心情差到了极点。

林淡。

几墙之隔,林淡正在遭受什么呢?

他这会儿恨白老板恨得简直是牙痒痒,在心里把对方八辈祖宗骂了一遍,随后又自嘲一笑,白老板现在做的,不就是他当初想做没做成的吗?

林淡那个脾气,宁折不弯,自己当初怎么就昏了头,给他下了药呢?

眼睛因长时间盯着光源而有些酸疼,叶时泽用受伤的左手盖住了双眼。

片刻后,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林淡了,他竟然现在才后知后觉。

“砰!”

“砰!”

外面甲板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怒骂声,很快房门被有节奏地敲响。

他带的两个保镖都是警方的人,这是早就定好的行动暗号。

叶时泽看了眼时间,行动提前了?

他没想太多,快速将枪上膛,走出了房间。

叶时泽目标很明确,直奔白老板所在的房间。

突然遭受袭击,大多人都去了外面甲板,仅有的几个,也都在毫无防备下被叶时泽一枪毙命。

因安着消音器,全程并未发出太大的声音,临到白老板房间时,叶时泽恰好跟一个翻窗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穿着黑色防弹警服、带着头套,只一双眼露在外面,已经将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解决了。

男人看到他过来,将面罩往下拉了拉,叶时泽这才认出了对方。

陆清越。

他计划去缅北之前,一直都是在跟对方沟通、商讨卧底计划。

两人比了个手势,陆清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直接将门锁打开。

随着咔地一声响,房门被推开。

两人脚步极轻,生怕惊动里屋的人。

“哗啦哗啦——”

里屋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陆清越想到林淡,连忙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场景倒是出乎二人的意料。

白老板穿着浴袍斜躺在床上,被浴巾绑住手脚,脖颈处一圈被铁链勒出来的痕迹异常明显,左手手腕弯曲着,应该是骨折了,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被摘下来,随手扔在了床上。

他因疼痛额头冒着冷汗,早在外面枪声响起,他就猜到情况不对了,眼下看到与警察一起进来的叶时泽,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我说怎么求着我不要杀他,原来你们三个是一伙的。”

白老板说着眼神落在了背对着他的林淡身上,“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抓我,特意找了个这么合我心意的人。”

他以为林淡是警方提前安排好的人。

毕竟要不是林淡把他绑了,他这会儿说不定就跑了。

作为屋内唯一浑身赤裸的人,林淡毫不在意他们三人的注视,用找到的钥匙解开身上的锁链,随后起身从衣柜拿起一件白色浴袍披上。

叶时泽眼尖地发现他胸口多了几个深色吻痕,露出的手腕显露出被铁链捆绑、挣扎过的痕迹,而林淡本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叶时泽一时也不能确认他有没有遭受到侵犯。

林淡身上的麻醉剂已经失效,不然也不可能在被绑着的情况下制服白老板。

将浴袍带子系好, 林淡才道:“我和他们不认识,弄你纯属是你得罪了我。”

“你不是条子?”

“不是。”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他们来,你明天就被我带回缅北了。”白老板语气有些惋惜地道。

“我保证在那之前你会被我先弄死。”林淡声音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