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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清晨,薄雾如纱。

王江立于银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崭新的黑色大礼服。

礼服剪裁极佳,上好的丝绸面料在晨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袖口处,滕田家的鸢尾花家纹以金线绣成,低调而华贵。

这身行头,是专为今日的神宫觐见所备。

叫了老和服店来侍候着。

福伯站在一旁,苍老的手指帮他抚平衣领的最后一丝褶皱,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少爷……”

老人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大神宫那地方,是吃人的魔窟,正经儿和外面不是一个规矩。”

“别不能囫囵个儿出来了,你处处要小心。还是我跟了你去了吧。”

“不用了,福伯。”

王江的目光在镜中与老人对视,没有说话。

“江哥,我跟你进去!”

阿彪拄着拐杖,挣扎着从门框边站直身体,眼神写满了不放心。

“有事我还能给你挡一下!”

“你这腿脚还没利索,就别去添乱了。”

王江拿起桌上的木盒,在手中轻轻抛了抛,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分量。

他只说了四个字。

“你们都在外头等我。”

修罗通体雪白,化作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正趴在福伯肩头,用小脑袋蹭着老人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只有王江能听到它在脑海中的警告,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主人,那个叫神宫的地方,有一股气息非常强悍,甚至在你现在的修为之上。就不知道是不是活人。”

王江在心中平静回应:“我知道。”

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所以,才更有意思。”

马车抵达神宫外时,日头已升至中天。

巨大的朱红色鸟居拔地而起,在炽烈的阳光下,那颜色仿佛浸透了鲜血,刺得人眼睛生疼。

通往神宫的漫长石阶两侧,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守卫,他们如一尊尊石雕,眼神里透着非人的冷漠。

王江走下马车,

阿豹紧随他之后

福伯抱着化作白狗的修罗留在原地,像两尊门神,守着车。

“滕田大人,请。”

一位身穿蓝色狩衣的神官迎了上来,对着王江微微欠身,姿态恭敬,眼神却是一片空洞。

穿过幽深的回廊,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的轻响,像在诉说着古老的哀怨。

空气里,浓郁的檀香也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成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压抑感。

大殿的门紧闭着。

门外已经零零散散地站了不少人。

王江目光一扫,心中便有了数。

这些人,个个带伤,神情憔悴,满身都是失败者的颓丧。

有的身上缠满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有的胳膊用夹板吊在脖子上;更有甚者,面如金纸,虚弱地靠着廊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呦,这不是滕田家的‘天眼’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劈到下巴的狰狞刀疤,随着他的讥笑而扭曲。

他斜靠在柱子上,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王江。

“听说你们那一队,就你一个活着回来了?”

刀疤男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

“啧啧,真是好运气啊。”

王江甚至没用眼角瞥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这种程度的挑衅,连让他心绪起一丝波澜的资格都没有。

旁边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中年人低声劝道:“小野,别乱说话!滕田君能活着回来,是他的本事!”

“本事?”

刀疤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

“我看是把队友的命都卖了,换自己一条活路吧?”

阿豹脸色骤变,护主心切,刚要怒声呵斥。

王江抬手,轻轻一拦。

他终于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刀疤男脸上,淡漠地问:“你们队,回来了几个?”

刀疤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们……我们队长和副队长,都死了。”旁边那个缠绷带的中年人声音发颤,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五个人出去,只回来了我们两个。”

“那任务完成了?”王江继续追问,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中年人剧烈地摇着头,声音都在抖:“目标是东南亚的一件古代法器,可我们撞上了一个降头师……那鬼东西太邪门了!队长为了掩护我们,被……被当场炼成了尸傀!”

刀疤男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化为死灰,狠狠瞪了同伴一眼,终于闭上了嘴。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都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中国那边的队伍,据说……一个都没回来。”

“什么?正队全灭?连后备队都被人一锅端了?”

“死得不明不白,有说是碰到了中国的绝顶高手,也有说是误触了什么上古禁制……连块骨头都没能带回来。”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抱着木盒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华夏大地,藏龙卧虎。

木村家派人去那片土地上撒野,无异于自寻死路。

“咚——”

正午的钟声响起,沉闷,悠长,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厚重的大殿之门,缓缓开启。

一位身着华丽礼服的大内官,在一众气息深沉如海的神宫祭司和阴阳师的簇拥下,缓步而出。

“诸位。”

大内官的声音威严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殿下有旨,开始验收各队任务成果。”

众人瞬间噤声,纷纷垂首行礼。

“东亚小队,上前。”

那个缠绷带的中年人身体一颤,哆哆嗦嗦地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碎裂的玉佩,双手颤抖地捧着。

“大人……这是任务目标的碎片。”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真的尽力了,那个降头师,实在太强了……”

一位鉴定师接过玉佩,端详片刻,冷漠地摇了摇头。

“此物灵气已失,并非任务指定法器。”

中年人的脸庞瞬间血色尽失,惨白如纸。

“可是……可是我们队长说……”

“你们队长已经死了。”大内官冷酷地打断他,“死人的话,没有任何价值。”

“来人,拖下去。”

两名守卫如狼似虎地扑上,架起瘫软的中年人就往外拖。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尽力了!”

凄厉的哀嚎在回廊中拉出长长的尾音,最终被隔绝在远处。

刀疤男的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南洋小队,上前。”

又是一轮验收,又是一次失败。

接连几支队伍,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大殿前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几位神宫大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滕田家,腾田雄英,上前。”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王江迈步上前。

阿豹紧跟在他身后

“滕田君。”大内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队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

“队长木村晴司失踪,副队长战死,其他队员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

“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是。”王江的声音平静。

“那么,任务目标呢?”

王江双手捧起紫檀木盒,恭敬地呈上去。

大内官接过木盒,缓缓打开。

金色的光芒瞬间溢出,照亮了整个大殿。

那颗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血莲红宝石”静静躺在丝绒上,美得令人窒息。

整个大殿前,死一般的寂静。

几位神宫祭司立刻围了上来,有人掐诀念咒,有人拿出罗盘,还有人直接伸手去感应宝石的气息。

最年长的祭司闭目片刻,然后睁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太阳精金之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虽然气息不算太浓郁,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血莲红宝石。”

“滕田君,你为帝国立下了大功!”

大内官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他转身面向大殿深处,高声宣读:“滕田雄英,独自完成血莲红宝石的获取任务,功不可没!特赏帝国勇士勋章一枚,另赐银袍阴阳师礼服一件,以示嘉奖!”

银袍礼服!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那可是只有超级大阴阳师才有资格穿戴的荣誉象征,之前整个京都,那怕是整个帝国都没能有拥有这个资格的人!

王江,成了第一个获此殊荣的阴阳师。

简直就是把第一大阴阳师的桂冠送了滕田家了

刀疤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众人纷纷向王江道贺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

“还我丈夫!你还我晴司!”

伴随着哭喊声,一个身穿素色和服的女子,披头散发,怀里紧紧抱着两个幼小的孩童,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正是木村晴司的妻子。

两个孩子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脸上挂着泪痕,稚嫩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瞬间将原本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

“夫人,这里是神宫重地,不可喧哗!”一名神宫守卫试图上前阻拦。

“滚开!我丈夫为帝国捐躯,我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吗?!”

女人猛地推开守卫,眼神血红地扑向王江。

“王江!你为什么活着回来了?我丈夫呢?我的晴司呢?!你把他还给我!”

她的指甲几乎要抓破王江的礼服,两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大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大神宫的决断吗?!”一位神宫祭司厉声呵斥,他手持法杖,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向女人。

然而,就在这股力量即将触及女人之际,一道更加强横的气息从大殿外骤然降临!

“谁敢动我安倍家的人?!”

如同平地惊雷,一个威严而充满怒意的声音炸响。

紧接着,大殿外的人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推开。

安倍家的家主,安倍宗信,身穿深黑色狩衣,腰间太刀寒光逼人,眉宇间煞气凛冽,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安倍家的武士和阴阳师,个个面色不善,眼神如刀。

安倍宗信径直走到女人身旁,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死死盯住王江。

他的声音沉重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一武士大声质问

“滕田雄英!我家安倍晴司大人为何没有回来?”

“你!必须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全场气氛瞬间凝滞,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