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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提着热水倒进大浴桶里,下着暴雨送水再难,也不敢耽搁段行野使用。

沈愉一旁侍候,给段行野宽衣解带。

夫妻之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只是看到段行野身上伤痕时,手不自觉地顿住了。

密密麻麻的伤痕,大小伤口叠加。只是看着,沈愉就觉得疼。

为段行野心疼。

“怎么了?”段行野问。

他从来不让人近身侍候,因为太墨迹。三两下就能穿好的衣服,非得折腾许久。

但沈愉这样侍候他,他是高兴的,或者说享受的。

现在正享受着,突然停下来,反而不适应。

“没什么。”沈愉说着,加快速度把段行野湿透了的内衫脱掉。

泡在温热的浴桶里,段行野并没有觉得舒服多少。

这种程度的淋雨,根本不是事,行军路上习以为常。

抬头看向沈愉,蒸腾水汽中,只见沈愉红着脸,眼圈都有些红。

因为侍候他宽衣,衣服也跟着打湿不少。

几乎想也不想的,他起身把沈愉抱起,放到浴桶里。

浴桶够大,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沈愉吓一大跳,衣衫瞬间湿透,被段行野紧紧抱在怀里。

夫妻做久了,沈愉知道段行野要做什么,任由他抱着,她靠在他怀里。

“我会尽快回来。”段行野突然说着。

这回与大珠开战,正常情况下,至少大半年。

每回战争起,他都是高兴的,因为战场才是他的天地。

直到今天,他从上林苑赶回将军府的路上,他突然想到。

他还在京城,所以天降暴雨时,他能及时赶回守在沈愉身边。

他离京之后,再有什么事,他就没办法快速回到沈愉身边了。

生平第一次,在战场之初就萌生“要早回来”的想法。

他想回来保护沈愉。

没头没尾的话,沈愉却是听懂了,头靠在段行野肩膀上:“我会好好的,夫君不用挂念我。倒是你,回来之后若是再添新伤,我才要哭死。”

“吓到你了?”段行野说着。

沈愉摇摇头:“我心疼你。”

一股暖流从心间化开,段行野原本是抱着,瞬间变成了咬。

有时候他都想把沈愉吞吃入腹,这样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鸳鸯戏水闹腾到半夜,次日沈愉却早早就醒了。

哪怕已经十分疲惫,潜意识里她却想早点醒来——她担心起晚了,段行野又走了。

沈愉下意识摸向身边。

段行野几乎是瞬间睁开眼,声音透着嘶哑:“时间还早,你多睡会。”

说着,起身穿衣。

“这场仗非打不可吗?”沈愉脱口而出问。

“必须打。”段行野说着。

在这一点上,他难得与裴珩立场一致。

天灾来了,去年的雪灾,今年的暴雨,如此密集大范围的天灾,救灾很重要。

救灾之外,还需要更深一步思考,这种天灾下,粮食怎么办?

人是抗不了天的,再有能耐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这种大规模天灾下种出粮食。

没有食物怎么办?

抢。

必须得是天灾之初,粮草充足,人强马壮的时候动手。

等到尸横遍野,颗粒无收时就晚了。

周边的游牧民族已经被打服,更重要的是,都是穷鬼,放油锅里炸了都炸不出几滴油水。

最好,也是唯一的对象是大珠朝。

大珠也会想到这一点,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国,在风调雨顺时,还可以和平相处。

一旦天灾起,战争会紧随而来。

景和皇帝早有灭大珠之心,备战多年。早在雪灾之前,就已经制定今年出兵的计划。

雪灾之后,战争计划显得格外英明神武。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爱惜自己,活着回来。”沈愉说着,声音带着哽咽。

段行野听到她的哭腔,动作顿了下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沈愉想起身侍候段行野更衣,段行野却是把她按在床上。

“好好休息。”

沈愉需要好好休养,她只要保重身体,好好活着,就是最让他高兴之事。

段行野走得很快,天刚刚亮。沈愉满身疲惫,头好像针扎一样疼,却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她在想段行野。

没办法不想。

歌舞升平的京城,处于富贵乡中的太太小姐,对战争是没有概念的。

沈愉以前也没有,嫁给段行野后就有了。

沈三老爷还在世时,就讲过一些朝堂八卦,主要是讲景和皇帝的。

景和皇帝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继承皇位理所当然。

一切都很顺利。

大概是太顺利了,景和皇帝非得自己给人生加难度。

登基两年后,景和皇帝突然要御驾亲征,攻打大珠。

当时的大珠还不像现在这样,还是个弱小的国家。

景和皇帝亲自领兵三十万,对战大珠三万兵力,这种情况下,将军是头猪都能赢。

景和皇帝输了,不但输了,还被俘虏。

大珠抓了景和皇帝要挟,太后十分果断,当即立了景和皇帝唯一的弟弟当新帝。

新皇登基后,太后对大珠表示,放弃景和皇帝,随你们处置。

景和皇帝在大珠呆了三年,期间经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不会有好事。

后来在太后的操作下,终于把景和皇帝迎回来。又一番操作,景和皇帝重登帝位。

三年俘虏生活,景和皇帝成长了,执政手段有了质的飞跃。

同时景和皇帝也有心结,他得报仇。

不管是出于三年被俘虐得太惨,还是顾忌后世评价,他都得在武功上有所建树。

三十万对三万,打得大败而归,要是找不回场子,后人史书上至少得封他一个“战神”。

景和皇帝如此看重段行野,看中的就是他能给自己正名的能力。

对于皇帝来说,在位期间,只要能开疆扩土都是功绩。

只要扩张的领土够多,他年轻时的那些蠢事,就可以盖过去。

沈愉一直知道,段行野得景和皇帝看中的缘由,只要他能打胜仗,他就是景和皇帝的最爱。

谁都没想到的是,天灾来了。

战争已经不是景和皇帝想为自己正名,而是生存危机。

这种压力下,人的潜能都会得到极大的激发。

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大珠早已繁荣。

段行野想赢,或者说要一直赢,必须得初战大捷,得大胜。

既鼓舞了士气,又能抢占先机。

这场生死之战,是需要段行野拼命的。

“一定要活着回来。”沈愉喃喃自语着,眼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