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中域天机
第121章：云舟初识
炎临城依旧喧嚣灼热，但对于刚刚从焚天裂谷归来的林毅与苏瑶而言，这份喧嚣中却透着一股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前往城中心的跨域飞舟渡口。所谓的渡口，实则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广场，地面铭刻着巨大的聚灵与稳固阵法。广场中央，停泊着三艘庞然大物，正是往返于北域与中域之间的跨域飞舟。
飞舟形制各异，但皆庞大无比，长达数百丈，舟身以坚韧的灵木混合特殊金属铸就，表面镌刻着无数繁复的飞行、防御与破空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其中一艘通体流线型、舟首雕刻着展翅青鸾的飞舟，正是目的地为天枢城的“青鸾号”。
缴纳了足以让寻常筑基修士倾家荡产的高额灵石后，林毅与苏瑶登上了青鸾号。飞舟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运用了空间拓展技术。他们购买的是位于飞舟上层的独立舱室，虽然价格不菲，但环境清静，配有隔音禁制，适合修炼与休憩。
数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青鸾号缓缓升空，巨大的阵法光芒亮起，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将整个飞舟包裹。随即，飞舟猛地加速，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冲破云层，驶入了茫茫无尽的云海之上。
窗外是翻滚的无边云海，下方的大地山河已渺不可见，唯有日月光辉交替洒落，将云层染上金边或银辉。这是一种与地面跋涉截然不同的体验，浩瀚、寂寥，却又让人心胸开阔。
林毅盘坐于舱室内，巩固着金丹初期的境界，同时仔细体悟着金丹凝聚后带来的种种变化，尤其是对琉璃净火以及那枚纯净后的水行界钥的感应与温养。
苏瑶则在另一间舱室静修，她虽未突破，但在流火之墟的经历，尤其是观摩林毅渡劫，也让她获益良多，修为更加精进。
航行初期颇为平静。飞舟穿梭于云海，偶尔会遇到一些好奇的云生妖兽靠近，但皆被飞舟自带的防御阵法和气息惊走。
这一日，林毅结束修炼，来到飞舟甲板透气。甲板上修士不多，三三两两，或凭栏远眺，或低声交谈。能乘坐得起跨域飞舟的，要么身家丰厚，要么背景不凡，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金丹修士亦能看到数位。
林毅金丹初期的修为在此并不起眼，但他气质沉凝，目光开阖间隐有神光，倒是引得少数几人侧目。
“这位道友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林毅转头，见一名身着月白长衫、头戴方巾、作儒生打扮的年轻修士正含笑拱手。此人面容清秀，气息温润，竟也有着金丹初期的修为，而且根基颇为扎实。
“道友有事？”林毅拱手还礼，语气平淡。
“在下墨羽，见道友器宇不凡，冒昧打扰。”自称墨羽的儒生笑道，“青鸾号抵达天枢城尚需月余，旅途寂寞，故而想结交一番，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林毅。”林毅报出姓名，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中域之地，人心难测。
“原来是林道友。”墨羽似乎并未在意林毅的冷淡，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的栏杆处，一同望向无边云海，“看林道友气息，应是刚凝结金丹不久？恭喜恭喜。”
“墨道友眼力不凡。”林毅不置可否。
“惭愧，家学渊源，对气息感应敏锐些罢了。”墨羽笑了笑，话锋一转，“林道友此去天枢城，可是为了不久后的‘天机盛会’？”
“天机盛会？”林毅心中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听闻。
墨羽见林毅似不知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解释道：“看来林道友是初次前往中域。这天机盛会，乃是由天机阁百年一度主持举办的盛事，广邀大陆年轻俊杰参与。期间不仅有论道、交易、秘境探险等诸多环节，更重要的是，表现优异者，将有机会获得进入‘天机秘境’参悟的资格，甚至可能得到天机阁主的亲自指点！”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向往之色：“据说，此次盛会，还与近来大陆各地灵髓异常、以及一些上古秘辛的探查有关，引得各方势力瞩目。如今中域风云汇聚，皆因此会。”
林毅与苏瑶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天机阁果然有所动作，而且规模如此之大！这盛会，他们必须参与！
“多谢墨道友告知。”林毅真诚道谢，这信息至关重要。
“举手之劳。”墨羽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中域不比北域，水更深，势力盘根错节。林道友初来乍到，还需多加小心。尤其是一些圣地名门，其门下弟子……呵呵。”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然明了。
就在这时，甲板另一端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几声傲然的呵斥。
“让开让开！没看见我们圣子要在此观景吗？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林毅与墨羽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衣着华贵、气息不凡的修士簇拥着一名身着星纹道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倨傲的青年走了过来。那青年眼神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其周身散发出的灵压，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
他身旁一名随从，正对着原本在甲板边缘观景的几名散修厉声驱赶，态度嚣张。
“是星辰殿的圣子，星璇。”墨羽低声对林毅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中域顶尖圣地之一，门人弟子向来眼高于顶，不好招惹。”
那几名散修面露愤懑，但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息和背景，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退开。
星璇一行人占据了大片最佳观景位置，旁若无人地谈笑起来。
然而，他们的目光扫过甲板，很快便落在了并未如其他人般退避、依旧站在原处的林毅与苏瑶身上（苏瑶此时也来到了甲板）。尤其是苏瑶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与气质，让那星璇圣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占有欲。
他身旁一名机灵的随从立刻会意，上前几步，对着林毅与苏瑶，用一种看似客气实则命令的语气说道：
“两位，我们圣子欲在此清净观景，还请行个方便，移步他处。”
冲突，似乎不可避免地在这万丈云海之上，悄然滋生。
林毅眼神微冷，尚未开口，他身旁的墨羽却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挡在了林毅与那随从之间，对着星璇的方向拱了拱手，温声道：
“星璇圣子，久仰。甲板宽阔，何必急于一时？大家同舟共济，行个方便如何？”
那星璇圣子目光这才从苏瑶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墨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当是谁，原来是墨家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书呆子。怎么，你要替他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