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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田长腿一踹,将那女人踹得仰面摔倒,后脑勺“咚”一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女人眼前金星乱冒,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手里的斧头也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杜若脚边。

杜若反应极快,她立刻上前,第一时间弯腰捡起了那把沉甸甸的斧头。

她掂了掂分量,很沉,“这东西不错,收了。”

随后她毫不耽搁,目光迅速扫视屋内,很快在墙角找到了一捆结实的麻绳。

她利落地扯过绳子,开始先将地上还在因剧痛和窒息感而蜷缩呻吟的女人手脚反绑起来,每一个绳结都打得死紧,几乎要勒进对方的皮肉里。

那女人起初还想挣扎咒骂,被杜若几巴掌下去打的只剩呜咽。

接着,冯田接过麻绳将男人也捆成了粽子。

等到两人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像两条待宰的牲口时,冯田才向前迈了一步,站在那对男女面前。

他居高临下,声音阴沉:“说,这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勾当,你们在这儿干了多久了?害了多少条人命?”

那男人眼神闪烁,忍着剧痛还想狡辩:“好…好汉饶命…我们…我们就是穷疯了,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没害过人,就是想吓唬吓唬,弄点钱…”

话未说完,冯田眼中寒光一闪,根本懒得废话。他抬起脚,用厚实的靴底朝着男人肋下脆弱的地方狠狠踹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嚎从男人的嘴里迸发出来,他整个人虾米一样蜷缩起来,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剧烈抽搐,眼泪鼻涕瞬间糊了满脸,显然痛到了极致。

那女人看到同伴的惨状,吓得浑身一颤,她惊恐地看着冯田,仿佛看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再不敢有丝毫隐瞒:

“说!我说!好汉饶命!饶了我们吧!我们…我们以前是山匪…后来…后来在寨子里得罪了人待不下去,就偷了寨里一点钱跑出来…在这落脚…有…有五六年了…”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五六年来,就靠劫杀过路的?”杜若厉声追问,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喝了那碗水,后背一阵发凉。

“也…也不全是…偶尔也做点小买卖…但,但这兵荒马乱的,官道上来的多是逃难的穷鬼…像,像二位这样有驴车有粮食的…实在不多见…我们就…”女人不敢再说下去。

“官府就不管?”杜若觉得难以置信。

那男人缓过一口气,喘着粗气接口,声音断断续续:

“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个官差…就算…就算真有什么事,塞点银子…也就打发了…死的都是外乡人…谁在乎…”

杜若和冯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这世道,果然已经崩坏至此。

“你们还有没有同伙?”杜若逼问,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两人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真没了!就我们俩…干这事…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也…也分赃不均…”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可信。

但杜若不敢全信。冯田对她使了个眼色:“搜!”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冯田持刀翻找各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杜若拿着斧头仔细查看了墙壁和地面是否有暗格或地窖的痕迹。

厨房、杂物棚甚至驴棚都没有放过。

除了一些生活杂物和少量藏得不算隐蔽的铜钱,确实没有发现第三个人存在的迹象,看来这两人没有说谎。

杜若还翻出了好几床虽然旧但洗得还算干净的厚实棉被和两件厚棉袄。

厨房里还有不少粗粮、盐甚至几条风干的肉脯。

杜若毫不客气,找出布袋,将这些食物一扫而空。

最令她惊喜的是,在翻找衣柜最底层时,她摸到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硬邦邦的小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沉甸甸的一包碎银子,掂量着约有二三十两,还有几串铜钱。

这显然是这对黑心夫妇多年来“经营”所得的不义之财。

而更大的惊喜,来自冯田。他经验更老道,直接去搜了那男人的身,从他贴身的里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扁平的、同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袋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好几张盖着不同地方官府大印、纸张泛黄程度不一的路引。

冯田快速翻看着这些路引,主人们显然都已遭了毒手。

他从中挑选出两张目的地是江南方向,且上面记载的夫妻年龄与他们二人最为接近的路引,小心地收好。

又将其余路引扔回那男人身上。

有了这两张盖着官印的纸,他们就不再是来历不明的流放犯或逃兵,而是有了“合法”身份的行路人。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进入城镇购买补给,甚至投宿正规客栈,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只能在荒村野店冒险。

“还有这个!”杜若又从炕洞深处拖出一大卷厚实的油布。

这东西可是野外露宿的极品,遮风挡雨铺地盖货都离不开它。

两人将搜刮来的棉被、棉袄、食物、油布以及那包银钱,全都妥善地安置在板车上。

那床藏着武器的棉被被放在了最顺手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屋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呜咽声。

冯田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如同烂泥般的男女,杀意一闪而过。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用剩下的麻绳将两人背靠背捆死在一起,确保他们绝对无法挣脱或移动,再用破布塞严实了嘴,然后将他们拖拽到冰冷的厨房角落里,像扔两袋垃圾一样扔在那里。

能否在严寒中活到被人发现,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天意了。

两人套好驴车,冯田仔细检查了驴子和车辆的状况。

杜若则将那把新得的斧头别在板车车架旁,触手可及。

推开院门,凛冽的寒风立刻扑面而来。

驴车吱吱呀呀地再次驶上官道,载着丰厚的“战利品”,碾过尚未破晓的深沉夜色,向着南方,艰难而去。

寒风呼啸差点盖过了杜若的声音:“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