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再拜~”
“三拜~”
“四拜~”
“礼毕!”
“呜呜呜,呜呼哀哉……”
“痛煞我也……”
一伙人都是老戏骨,拜完了人哭起来一点延迟都没有,极为丝滑的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的表现朱标全都看在眼里,他也明白这些人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极为反感这种场面。
扪心自问,如果是别人家的人死了人让自己去祭拜,主人家要求自己必须一天哭三次,每天都要来,不哭就是大不敬,谁受得了?假就假一点,他能理解。
“都出去吧,别耽误后头的人。”
朱标能理解,但朱元璋却理解不了,在他看来,这些人哭起来实在是太假了,每个人哭的都差不多一个样,哭的让他心烦意乱。
“臣等告退。”
众人哭哭啼啼的退了出去,和方才郭岳见到的从灵堂出来的人一样,只不过这次是郭岳等人开始呜呜呜的哭,外头的人在等待。
今天是十四号,郭岳不用上朝,朱元璋也无心朝议,所以祭拜完马皇后,郭岳就跟着郭德成去了三叔家。
“三叔,到底怎么了?”
“是你大伯的事,他给我来了信,让我救救他。”
郭德成将边上的火炉往身边拉了拉,双手在火焰上方过了一下暖了暖手。
“三叔莫不是在说笑,巩昌侯是大明的侯爷,能动他的也就那两个人,你怎么救?”
“别这么说,他好歹是你大伯,如果可以还是要帮衬一二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大伯好好的在临清练兵盖王府,谁想害他?为什么要害他?”
“首先第一点,他不在山东在太原,其次第二点,他只是感觉自己比较危险,想让我给他出出主意。”
“那位?”
郭岳食指往上指了指,他没想到自己的大伯竟然去了太原,他确实对这个不怎么上心,但一想到晋阳突然从太原回京,心里已然明了。
“太子仁善。”
郭德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了句朱标仁善,但也好像什么都说了。
“如果是那位,那我差不多明白是为什么了。”
“你知道?谁跟你说的?”
郭德成一愣,自己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自己这个侄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上段时间我不是去了锦衣卫当值吗,这个案子闹得很大,我从一个人口中知道了晋王牵扯其中,听那人的意思,晋王不单单是牵扯,可能还往北面卖一些朝廷禁止的东西。”
“嘶……”郭德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位的儿子通元?”
“不是我说的,是我审出来的,我审出来后就把人给处理了,张老爷子临死前摆了那位一道,把那位的儿子给丢了出来,我能感觉到,陛下对我动了杀意,若不是皇后娘娘,估摸着我早就死了。”
郭德成听罢,右手慢慢的用力握紧,他是个聪敏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现在他终于搞明白郭兴让自己帮衬的意思是什么了,怪不得他说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实在不行就辞官吧,那个人想杀一个人,可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就放弃了,他只是暂时压下来了。只要你还在他面前晃荡,说不定哪天他就想起来了。”
“我也不想这样,那件事确实是巧合,实属无妄之灾,辞官是不大可能了,那两位都不可能同意的,皇后娘娘临死前还给我求了个恩典。”
“如果按你所说,那老大那里又怎么会出事,他最多是去太原震慑一番宵小,其中内情他又不得知,除非……”
郭德成说着说着,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郭岳。
“除非大伯他本来就是和晋王背后的那帮人是一伙的!”
“呼……”
郭德成长吐一口气,他猜到了原因,方才那样做也只是想和郭岳验证一下,结果二人心里所想完全一致,这可真是个麻烦事。
“怪不得老大这么慌张,原来里面还有这番门道,这可真是要坏事了。”
“这还不算坏事,最坏事的是西安,西安的传闻三叔没有听闻?”
郭德成猛的挺起胸膛,震惊的看向郭岳道。“你别告诉我,那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安府传闻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
郭德成顿时肃然起敬,这都是什么极品一家人,有一个正常人吗!
他转念一想,这不对阿,他带着内心的疑问向郭岳问道。“应该不会吧?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那位还不杀个血流成河?”
“三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位已经开始杀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不对不对不对。”郭岳的直摇头,他自问非常了解朱元璋,他朝着郭岳解释道。
“那位杀人可从不会悄悄的杀,他杀人要讲究个名正言顺,杀人之前肯定得给对方安个罪名,以前还会下黑手,但坐上那个椅子后就没再出现过不教而诛了。”
“这样吗?”
郭岳想了想,好像确实如郭德成所说,朱元璋杀人确实都是先给对方安个罪名,然后再把人给砍了,但一想到周宽和自己,那也不对阿。
“不对不对,三叔你说的不对,据我所知,锦衣卫有个叫周宽的百户就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有我上次,我感觉自己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也配?”郭德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的人是那些国公侯爷,最次的也得是三品大员,可不是你这个小小的千户,你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一句被歹徒害死了谁在乎?但是你大伯那帮人可不同,那些人杀了那位得给个交代。”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觉得那位已经动手了,西安那里我听说是曹国公带着人去的,太原那里晋王也被叫回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晋王被打成什么样了吗?”
“看是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倒是瞧了个真切,人都起不来了,可想而知那位有多气愤,他对自己的儿子都下这么重的手,对那些人能轻饶了吗?”
“总之最近这段时间我肯定老实待在家里,非必要肯定不会出门,国丧期间谁敢触那位的霉头,肯定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