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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岳右手捂着额头,出宫的路上行人匆匆,每一个路过之人都驻足观望,待郭岳从身边过后,又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些人比起市井中人,也就少了些指指点点。

“岳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个人,去给我兄弟叫御医!”

午门外的王德也是刚到没多久,这一路上他走的极慢,就想着能帮一帮郭岳,但没成想郭岳回来之时竟是一脸的血,他离得老远就注意到了,急忙上前询问。

“无妨,小弟回去上个药就好了,也就是看着吓人而已,陈大人呢?”

“郭大人!是不是郭大人来了?!陛下看了咱的奏本没有?他是如何说的?”

陈生被捆在刑具上,他没有看到郭岳,只是听到了郭岳的声音便急不可耐的询问。

郭岳冲王德笑了笑,随后便越过王德出了午门。

“郭千……”郭岳刚从午门走出来到门外,期盼已久的陈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满脸鲜血的郭岳,喊叫声戛然而止。

“陈大人,在下尽力了,但还是没能让陛下收回成命。”

“你……你……”陈生听闻此言,心脏猛的一紧,如同被人大力的攥着,说话都不利索了,万般话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阿郭大人。”

陈生偏过头来闭上双眼,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早知如此,何必再害了人家。

“陈大人不必如此,本官虽年幼,但也精通算学,亦知数代之人过后,朝廷供养宗室定然花费巨大。”

“你竟能知晓!”

陈生猛的睁开双眼,眼睛死死的看着郭岳,一时之间思绪万千,欣喜有之,错愕有之,难以置信有之……

“然也!”

“可惜!实在是可惜,若本官能早日认识郭大人,定能与郭大人成为知己,可惜……”

陈生说着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这个马上便要身死之人不知为何,竟然流下了眼泪。

午门之外,二人相对而视,一个泪流满面,一个被鲜血染红了脸,他们就这么互相看着,直到身旁的内官开口提醒。

“郭大人,时候差不多了,小的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内官不敢得罪郭岳,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何等人物,只能开口提醒一二。

“陈大人还有什么话想对家里人说的吗?在下定然代为转告陈大人家中。”

“还望郭大人代为转告家中老母,儿子不孝,以后便不能侍奉在她老人家身前了,让内人好好侍奉家中老娘,是咱对不起她。”

“郭大人……”

内官再次开口提醒,郭岳也没再多言,只是转身退了两步,面朝天空,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行刑!”

内官急忙招呼了一声拿着鞭子的侍卫,郭岳没来之前他便已经和护卫交代好了,陛下厌恶此人,行刑之人心中也有了计较。

“啪!”

“恩!”

鞭子朝着陈生胸口狠狠抽下,陈生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自己死就死了,万不能拖累家中妻儿老小。

“啪!啪!啪!”

行刑之人鞭子抽的极快,基本上都是照着一个地方抽去的,陛下让这人死,抽不死他自己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恩……恩!”

陈生死死的咬着牙,眼泪鼻涕汗水糊满了整张脸,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大声喊出来,喊那朱元璋是个昏君!喊那朱元璋是个暴君!为人子为人父的担当告诉他,自己一定不能喊,一定要忍住,死也不能喊!

“啪!啪!啪……”

鞭子还在挥舞,陈生那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声却越来越小,也不知道被抽了多少下,陈生终于松了一口气,面部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楚内侍,在下行刑完毕,一百鞭子一鞭不多,一鞭不少!”

“快!放他下来!”

郭岳急忙喊了一声,回过头来就要解开麻绳,一旁的王德想也没想的就上前帮忙。

“不可!陛下说……”

“蹭~”

郭岳抽出王德腰间长剑,剑锋直指那说话之人,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尔要试试我手中宝剑之利吗?!”

“恩?!”

说话的内官被郭岳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回话,郭岳又嗯的一声提剑上前,眼看距他已不足三步。

“不敢……小的不敢……”

内官被郭岳吓得连连后退,若不是身后有人扶着他,差点就摔倒在地出了丑。

“岳哥儿,人死了。”

王德试了试陈生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抓住了郭岳的手腕,冲着他摇了摇头。

“劳烦王大哥帮小弟找个板车,小弟日后定有重谢。”

“你我兄弟二人说什么谢,家中母亲已经念叨你好几次了,待你将手中琐事处理完,可一定要记得来家中做客。”

王德将长剑收回剑鞘,招呼了一旁的属下去找个平板车过来。

“待小弟处理完家中事务,定到府中叨扰一二,到时候婶婶可莫要嫌弃小弟去的多了。”

“我爹说的没错,你这小子有情有义!你这个弟弟咱认下了!”

王德拍了拍郭岳的肩膀,对郭岳的作为大为震惊,他虽然不理解郭岳对一个才认识的官吏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但他知晓他二人肯定没有利益牵扯。

试想,郭岳对陌生人都能做到如此,那相熟之人呢?那定然能做的更多。

“头儿,板车来了!”

“劳烦这位兄弟了。”

“不敢当,不敢当。”

看着郭岳朝着自己行礼,推着板车的宿卫连连摇手,不敢接礼。

“这是曹叔叔的侄子,以后我介绍你们二人认识,今天人多眼杂,我先帮你把人带出去。”

“不必了,小弟自己能行,你还要宿卫皇宫,让人看到了不好,小弟一个人就可以了。”

郭岳看了看那寻车之人,将其相貌记在了心里,这人应该是曹震的侄子,也该是如此,宫中宿卫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就能担任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勋贵人家的子侄。

待众人将陈生的尸体放在板车上后,郭岳便告别了众人,推着板车朝宫外走去。

临近傍晚,出宫采买的女官内使纷纷从宫外归来,郭岳推着板车,在这人潮中如逆流而上的鱼,显的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大明没有聪明人吗?大明没有人提出宗室世袭制度对大明不利吗?郭岳有了答案。

有的,估计这些人还不少,不过他们都如同这板车上的陈生一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