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莹以为,这辈子她早就帮李松萝改变了人生轨迹,也改变了上辈子李松萝早死的惨剧。
但她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又一次把李松萝推到死亡的边缘。
她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谢恒琛快速把人抱进房间,让李清淮先看着江遇莹,自己则出来和许局长说话。
出于军人的警觉,谢恒琛问:“许同志,请问你是怎么确定,您的儿子和松萝一起被绑架的?”
许局长立刻娓娓道来:“我下班的时候,门卫交给我一封信,说是有人让我一定要看。我回家之后,信里说的大概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样,而且还有这一个!”
说着,许局长忍着悲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用 干净的手帕包着的小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呈现在谢恒琛面前。
当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谢恒琛浑身的肃杀之意忽然全部释放,周遭的温度都跟着降了好几度。
许局长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小截人的手指。
许局长语气颤抖:“这截手指是敬安的,小时候我在基层,家里条件不好,有一次他摔到手指,手指骨折了,又没有养好,后面就有点变形了,我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忘记我儿子左右小拇指是弯曲的。”
说这些的时候,许局长早就泪流满面。
如果是他的对头要害他,那可以直接冲他来啊,为什么要对他的孩子出手?
许敬安的母亲,早在看到这截手指的时候就晕过去了,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现在是许丽丽在医院照顾她。
正说着,一个叫花子忽然走过来:“这是李松萝家吗?”
谢恒琛说是,叫花子立刻把一个信封给他:“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李松萝的家人。”
叫花子送完信走了,谢恒琛立马打开信封。
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十万块钱,换李松萝性命,等通知!
谢恒琛抬手看了眼手表:“我们马上去报公安,现在边走边说。”
许局长也正有此意,两人立刻往最近的派出所而去。
出发前,谢恒琛嘱咐方老师,一定要让江遇莹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她现在生意做得成功,难免有眼红的人。
这一次他们绑架松萝是冲着钱来的,那江遇莹自己出去找人,也会有危险。
派出所。
是陈杰接洽的谢恒琛和许局长。
听二人说明了来意之后,派出所的公安从上到下都高度重视。
迅速成立了专案小组后,开始沿着李松萝和许敬安两个人平时的生活轨迹开始排查。
但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两个人同时得罪了同一班人。
李松萝和许敬安除了是同班同学,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学习之外,生活轨迹也没有任何重叠的地方。
对方要赎金的下一步也一直没有继续,案件一时陷入焦着。
公安这边还联合海城其他辖区的派出所,开始对海城大小街道进行排查。
而谢恒诚早就从公安局离开,直接找到部队,不惜动用一切力量,也要把李松萝给找回来。
这一夜,整个海城的大小街道,到处都是警车和军方的车辆。
每一个路口都有军方的人把守。
每一辆出入海城的车辆,都要接受严格的搜查。
一时间,整个海城的民众人心惶惶。
大家都以为海城又出了什么大特务,官方出面肃清,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出门,早早地关灯睡觉。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海城城郊一个破庙内,李松萝抽抽搭搭地又一次撕下衣摆,给许敬安扎紧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扎完伤口,李松路又帮他把左手举高。
只有手臂的垂直距离高于心脏,许敬安的血才不会流得太多。
许敬安因为疼痛,小脸煞白,浑身都被汗湿了。
但他看到李松萝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还挺开心的。
他最好的朋友,终于又肯理他了。
虽然过程太过艰辛,但只要结果是好的,许敬安就开心。
做完这一切,李松萝看到虚弱得不成样子的班长,又一次悲从中来:“刚刚,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李松萝被那些人抓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原来许敬安也早就被他们抓过来了。
刚才那些人要剁她的手指,说要送回她家,要他们家人付一笔赎金。
那时,许敬安站了出来,直接把李松萝保护在后面。
还让他们就算要剁手指,也得剁他的。
因为他的左手小拇指小时候骨折过,没长好是弯曲的好辨认。
还说他爸是海城工商局的,家里有钱,剁他的比剁李松萝的划算。
最后在许敬安的极力推销下,对方也确实把他左手小拇指剁了。
许敬安冲哭泣的李松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别哭了,我是男孩子,失去一截手指没什么的,但你是女孩子,失去一截手指会被人笑话的。”
李松萝哭得更大声了。
说得跟他失去一截手指就不会被人笑似的。
但李松萝还是打从心里感谢许敬安的。
他这个人好似永远没有脾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局长公子的架子,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就算李松萝最近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可在关键时刻,许敬安还是站出来保护了他。
许敬安看出她的不安,努力转换话题:“你觉得是谁跟我们过不去?”
李松萝认真地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学生,平时除了读书,也没什么得罪人的机会。”
但是李东升,她算是记下了。
只要她李松萝今天能好好离开这里,回到家人身边,她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李东升。
一个父亲,亲眼看到女儿身陷险境都不肯相救,那就别怪她六亲不认了。
许敬安一直是知道他爸在管场上有对手的,但如果是冲他们家来的,抓李松萝又是怎么回事儿?
李松萝家有钱,就算他们抓李松萝是为了向她家人要钱,那抓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破庙门口。
三个男人正围着火堆聊天。
里面的两个小鬼头,一个被剁了手指,一个被吓得一直哭,他们也不怕他们跑了。
其中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对另一个脱了头套,但满脸都是麻子的男人说:“老大,那丫头只是让我们弄死里面那两个小鬼头,我们自作主张找他们家要钱,会不会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