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地猛地一颤,像被一柄无形巨锤狠狠砸中。
中型马桶人的履带在地面上“吱呀”打滑,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身躯晃得像风中的铁皮桶;
大型马桶人庞大的身躯跟着剧烈震颤,水箱上的炮管相互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钝响,炮口不由自主地偏移,原本对准天际的寒光,此刻乱晃得像受惊的蛇。
它们的视线齐刷刷转向震动源头,瞳孔疯狂闪烁,像一群被惊起的兽瞳。
视线尽头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正滚滚而来,铺天盖地,几乎要吞掉半个天空。
那是数不清的坦克马桶壳,履带碾过大地的“轰隆隆”声像千万面鼓同时擂响,连空气都跟着共振,脚下的泥土仿佛在随着这节奏跳动。
它们的马桶壳漆黑如墨,反射着冷冽的太阳光,每一块装甲板都像被冰封过的镜子,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寒意;
外壳上密密麻麻的炮管,管口泛着金属特有的青白色寒光,
随着车身颠簸微微晃动,每一根都像毒牙般蓄势待发,牙缝里还卡着上一场战斗的碎石渣。
更让人窒息的是天空——原本还算清朗的空中,此刻被轰炸机马桶壳遮得严严实实。
它们乌压压的一片,翅膀扇动的“呼呼”声和引擎的“嗡嗡”声搅在一起,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震得人耳膜发麻。
投下的阴影在地面上快速移动,像大片乌云压境,把阳光撕成一缕缕的碎金。
“skibid!!!!!”(兄弟们冲锋!!!!为了马桶帝国!!!)
最前方的大型马桶人突然咆哮起来,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钢锯,撕裂了空气。
它猛地调转方向,履带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带着“咯吱”的泥土断裂声,炮管“唰”地平举,
炮口红光“噌”地亮了起来,像点燃的火焰。
它庞大的身躯撞开挡路的碎石,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碎石子飞溅得像弹片。
其余的大型马桶人紧随其后,履带卷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黄色的烟柱,像拖着一条条愤怒的尾巴。
中型马桶人也像被点燃的引线,愣了半秒后,纷纷嘶吼着加速,履带“哒哒哒”地敲打着地面,
炮管不断“咔嗒咔嗒”调整角度,炮口的红光连成一片,像一条愤怒的火龙,朝着来犯的敌人扑去。
————「矿洞内」————
矿洞内,正在埋头挖矿的马桶人们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剧烈的抖动,岩壁上的碎石“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它们的金属外壳上,发出密集的脆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敲鼓。
探照灯的铁丝被震得松动,光线在岩壁上疯狂晃动,忽明忽暗,像濒死的野兽在挣扎着喘气。
“轰隆——轰隆——”洞外传来的爆破声和轰鸣声穿透岩层,沉闷却极具穿透力,震得巷道里的空气都在发抖,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skibid”(好可怕,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一个年轻的矿工马桶人停下电钻,钻头还在微微震颤,像打摆子似的。
它的履带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撞到了身后的矿车,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更添了几分慌乱。
它悄悄往岩壁边靠了靠,慌张的看着周围,像是想抓住点什么。
“skibid”(矿洞会不会塌陷啊?!我不想死在矿洞里呀!)
另一个矿工的声音带着颤抖,它的嘴巴紧紧咬住岩壁,牙齿“咯吱”作响,试图稳住晃动的身体。
岩壁上一块松动的石块掉下来,擦过它的水箱,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吓得它的脖子瞬间缩回了马桶里。
“skibid”(怎么办?怎么办?出去的话也会死掉吧?!)
有个矿工急得在原地打转,履带碾过轨道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在哭嚎。
它看着巷口的方向,那里传来的爆炸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炮弹穿透岩层炸进来,把整个巷道掀翻。
“skibid”(我们完蛋了!!!)最年长的那个矿工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声音里带着金属被撕裂的沙哑。
它的电钻“哐当”掉在地上,在轨道上弹了两下,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整个巷道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颤抖声和洞外越来越近的轰鸣,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所有的恐惧都困在了这黑暗的地下,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
炮火的轰鸣像退潮的浪,一点点敛去声息,最后只剩下空气里弥漫的硝烟味,混杂着金属灼烧的焦糊气,呛得人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矿洞外的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偶尔几块松动的碎石从坡上滚下,
“咕噜噜”地打着旋儿,在空旷的山谷里荡开绵长的回音,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是军靴踢着碎石的响动,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像针一样刺破了死寂。
矿洞口残存的几个中型马桶人艰难地转动镜头,履带在碎石堆里碾出细碎的“咯吱”声,金属关节因紧张而微微卡顿。
那些幸存的矿工马桶人也从巷道深处探出头,电钻无力地垂在身侧,钻头还沾着未清理的矿渣,镜头盖因恐惧而不停闪烁。
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个身影。
那是人类士兵。
他们穿着厚重的黑色作战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头盔的弧线流畅而冷硬,像一群蛰伏的猎豹。
护目镜反射着远处的天光,只在正中央留着一道深色的观察缝,隐约能看见里面闪烁的眼睛,锐利如鹰隼,藏在暗处,却牢牢锁定着每一个目标。
身上的战术背心上挂满了弹匣和手雷,棱角分明的装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靴底踩过碎石时,
发出沉稳的“咯吱”声,每一步都落得又准又稳,透着训练有素的利落,活脱脱一群蓄势待发的精锐特种兵。
“全部趴下,全部趴下……不要反抗……”领头的士兵举起枪,枪口的黑洞像一张沉默的嘴,对准最近的一个矿工马桶人。
声音透过头盔的传声器传出来,带着点机械的冷硬,在空荡的矿洞口回荡,撞在岩壁上又弹回来,一遍遍敲打着耳膜。
矿工马桶人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连金属外壳都跟着微微震颤。
它们没敢犹豫,一个个猛地晃动头部,脖颈发出“咔啦”的脆响,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笨重的马桶壳“哐当”一声翻倒在地,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履带,重重趴在地上时,激起一阵细小的烟尘。
有个年轻的矿工马桶人动作太急,马桶壳磕在一块尖石上,发出“咚”的闷响,像是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
它却没敢动,只是死死紧闭着镜头盖,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恐惧。
头颅在地上轻轻颤抖,频率越来越快,履带偶尔“咔嗒”动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哭泣,又像是在祈祷。
阳光透过士兵头盔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落在那些蜷缩的金属身躯上,却暖不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有个年老的矿工马桶人,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唔唔声,淹没在士兵整齐的脚步声里。
整个矿洞口,只剩下金属与岩石的冷硬碰撞,以及无声蔓延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