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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没有静止,而是骤然卷起。

丁元英站在街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横亘在陈枭脚前。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神都没偏移一分,只是嘴角那抹冷笑,像冰层裂开的一道缝隙,透出深不见底的寒意。

“你胆子不小。”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敢碰她,就不怕舌头被割下来喂狗?”

陈枭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扬起,带着几分癫狂的挑衅:“丁先生,别装了。你不是神,你是疯子,一个自以为能改命的疯子。你以为躲进王庙村扶贫就能赎罪?可命运从来不会放过欠债的人。”

“你说孩子?”丁元英缓缓向前一步,目光如钉,“那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胎心监测单上,基因匹配度是99.8%?”

陈枭瞳孔猛地一缩。

丁元英继续逼近:“你在诈我。因为你不知道。你只是听到了风声,就想用最恶毒的方式刺我一刀。可惜——”他顿了顿,声音冷如霜雪,“你连她的手都没资格碰。”

“还有,你肯定认识黄福海。”

空气仿佛凝固。街角的梧桐叶簌簌作响,远处传来电车驶过的嗡鸣,一切喧嚣都在这一刻退成了背景音。

陈枭没有作声,他终于察觉不对。这个人太稳了,稳得不像活在现实里的人。他开始怀疑:难道……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但他怎会知道黄福海?

“你到底是谁?”陈枭低声问,语气中第一次透出不安。

丁元英没回答。他只看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十七分。再过四十三分钟,图书馆闭馆;六点整,冯世杰会打来第一个电话。时间还够。

他转身就走,步伐沉稳,不带一丝迟疑。

“站住!”陈枭猛地推开车门,“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东区擂台那天,不只是你们有计划——我们也有!‘音谷’的人已经在路上,他们要的不是你的命,是那首曲子!是你脑子里的东西!”

丁元英脚步微顿,他怎么也想不通黄福海也会卷进来。

但他没有回头。

“告诉他们,”他背对着陈枭,声音平静得可怕,“《寒山僧踪》第三段变调,只有左手小指残缺的人才能弹准。让他们派对的人来。”

说完,他迈步走入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金色余晖之中。

陈枭怔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像个跳梁小丑,在一个真正掌控全局的人面前,拙劣地表演着威胁。

而对方,甚至连袖口都没抖动。

……

……

夜幕降临,古城王庙村工业园。

冯世杰蹲在后山监控室门口抽烟,眉头紧锁。屋里,两台笔记本电脑并排运行,屏幕上滚动着土地交易数据和企业注册信息。吴斌趴在键盘上,眼睛布满血丝。

“查到了。”他突然抬头,“三年内,王庙村后山有七块集体用地被流转,名义上是‘文旅开发’,实际受让方全是空壳公司——但所有资金最终都汇向一家叫‘雷川科技’的企业。”

冯世杰掐灭烟头:“母公司呢?”

“查不到。工商登记法人是个死人,身份证号十年前就注销了。但Ip追踪显示,后台管理登录地集中在滨海市郊外一处废弃雷达站。”

冯世杰心头一震。

“还有更邪门的。”吴斌压低声音,“我们在卫星图上发现,那片山谷底下,有个地下建筑群,面积超过两万平米,结构像钟乳洞,但人工开凿痕迹明显。而且……最近三个月,每天深夜都有重型货车进出。”

冯世杰猛地站起身:“通知丁总了吗?”

“刚发了加密消息。”吴斌点头,“他说——等他指令。”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警觉回头,只见丁元英悄然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手里拎着一个老旧皮箱。

“您不是在泉城吗?东西拿到了?”冯世杰问。

丁元英点头,将皮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族谱,以及一张手绘地图。

“雷氏家族,百年传承制琴世家。”他指尖轻抚纸面,“祖训有言:‘琴为兵魂,声可摄魄’。他们在清末便参与过军械改良,民国时期曾为滇军打造‘音雷阵’,以特定频率震动敌军神经,致其昏迷或癫狂。”

冯世杰倒吸一口冷气:“所以‘音谷计划’根本不是新发明,是复刻?”

“没错。”丁元英目光幽深,“只不过,现代技术让这种武器变得更隐蔽、更致命。只要一段音频通过广播、手机信号甚至wi-Fi传播,就能在特定区域内引发群体性幻觉、心律紊乱,甚至脑溢血。”

吴斌听得头皮发麻:“那要是放到城市中心……”

他心想,王庙村扶贫,怎会弄出这档子事来了。

“就是一场无声屠杀。”丁元英合上族谱,“而启动它的密钥,是《寒山僧踪》的完整演奏版。霍雅晴录下的那段音频,只是前奏。真正的杀招,在第三段变调之后。”

冯世杰咬牙:“所以他们抓她二十年,就是为了逼她弹完?”

“但她不肯。”丁元英低声说,“因为她知道,一旦弹完,等于亲手按下核按钮。”

屋里陷入沉默。

良久,冯世杰才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上报国安?”

丁元英摇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动手,泉城的擂台赛只是幌子,真正目标是借芮小丹的身份权限,获取省厅内部关于‘地下搏击链’的情报网络。一旦他们掌握这个系统,就能反向追踪所有卧底线人,顺藤摸瓜清除异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锐光:

“而且,他们准备在秋天启动‘音谷’。台风季来临前,大气湿度与电离层共振条件最佳——那一刻,整座沿海城市群都会成为他们的试验场。”

冯世杰浑身一颤:“你说的……是那个梦?”

丁元英望着窗外漆黑的山谷,声音低沉:

“不是梦,是未来。”

凌晨两点,芮小丹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空的。

她皱眉坐起,披衣走出卧室。客厅灯还亮着,丁元英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张图纸,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不断演算着什么。

“还没睡?”她轻声问。

丁元英不得不动用金手指,瞬间坐在泉城宾馆内的客厅。

丁元英抬头看她,眼神温柔了些:“吵醒你了?”

“没有。”她在旁边坐下,注意到那些图纸上的符号陌生而复杂,像是声波频率图,“你在做什么?”

“在算一道题。”他说,“怎么用一首琴曲,救一座城。”

芮小丹怔了怔:“你还记得我梦里那句话吗?‘你活不过秋天’。”

他点头。

“可我现在不信命了。”她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因为我相信,有人比命运更早醒来。”

丁元英看着她,许久未语。最终,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窗外,月光洒落在荒山谷的方向,那里寂静如墓,却又暗流汹涌。

风暴,正在成型。

而他们已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