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玉听见客厅传来男人的尖叫,他披着衣服下了床。
刚拉开门,激动万分的赵有才就将他抱起转了几个圈。
沈时玉一时搞不清状况,被转的头晕。
他拍了拍赵有才的肩膀,大声道:“有才哥,放我下来!”
赵有才激动了片刻,才想起弟弟还生着病呢。
他连忙将人放下,还倒了杯热水,将弟弟安排在沙发上后他才坐了下来。
沈时玉好奇的看向二人,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赵安脸上都带着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
赵安笑着将账本推过去给他看。
沈时玉看着上面一排排的数字,起初以为是什么新型的算术。
结果越看越吃惊。
看到最后,他竟然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被子衣袍落了一地,旁边的赵有才手忙脚乱的接着,也只揽了件袍子。
“一万二千两!”
沈时玉手上的账本抖来抖去:“纯利润八千五百两!”
这一定是做梦吧?
茶茶居一年到头也只能赚一千两。
这还是在二楼三楼有包间的情况下,若是只靠一楼大堂,怕是成本都赚不回。
他哥外出一趟,两个月时间,净赚八千五!
沈时玉彻底佩服了,而且这只是赵安赚的。
高奕家族那边,纯利润就有一万二千两。
沈时玉喃喃道:“我也要去跑丝绸之路......”
考什么秀才,走什么科举,难道有钱不是正道理吗?
赵安这会也冷静下来了,他对着赵有才道:“有才,这次出门你帮了大忙,每日我给你四两银子,总共二百四十两......”
赵安话还没说完,赵有才连忙拒绝道:“每日的客栈饭钱都是你出的,我只是跟着跑了跑腿,怎么能拿这么多钱!”
不止,他还跟着堂哥学了很多东西。
他哥愿意带着他经商,他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能要他哥的银子!
赵安示意他别着急:“除了基础的工资,这趟西行,将三千匹丝绸全部卖完了,我还得额外奖励你,就凑整,此次你总归有三百两银子。”
赵有才连连拒绝。
但赵安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正因为我们是亲兄弟,才需要明算账。”
这话说出后赵安又放软语气:“我和时玉还要考科举,在长安这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这条路,还得让你帮我们走下去。”
赵有才道:“哥,我来长安就是帮你做事的,就算你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可以的,但是这钱,我万不能要这么多。”
赵有才也知道不要不现实,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得有些银钱才好办事。
他在外的衣食住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赵安却道:“这次只是我们尝试着跑了下西北,往后还要继续往更西的方向去,每去到一个地方,我还会给你额外的银钱。”
赵有才没法反驳了,他倒了三杯茶后坐下,听他哥讲。
“有光哥和嫂子在家里,可以照顾伯父伯母。”赵安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走这条路,但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皇帝的侍卫除过衣食住行外,他一天开了二两银子的工资,自己弟弟开了四两银子。
这也算是他的私心。
更何况这趟西行,若是没有弟弟帮忙的话,他一个人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去。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
赵安对着赵有才说道:“暂时不让你西行,你每日在长安负责往西北的商铺发他们要的丝绸,剩下的时间我给你找个夫子,你得练字学习。”
赵有才闻言大惊:“这,这有必要吗?”
沈时玉在旁边帮腔道:“很有必要。”
经商之道,并不是简单的收钱或者给钱的问题。
这其中往往还涉及到交情和第一印象。
若是别人知晓赵有才大字不识几个,就算合作了,背后的蛐蛐自然是少不了的。
当然,这是次要的。
从商最主要的便是账本了。
若是账本被作假,而当时交接的人不识字也不懂账,那事后的损失就大了。
沈时玉详细的跟赵有才讲解了一番,赵有才面带痛苦的答应道:“我学!”
他假装学的不是字,而是通往金钱的路。
赵安将一切都跟弟弟说了一遍后,便拿出三百两的银票递给赵有才。
赵有才颤抖着接过,看清上面的金额后他楞了几秒,而后又郑重的对着赵安道:“哥,谢了!”
他知道一句轻飘飘的谢谢代表不了什么。
他也不是只说不做之人,往后的路,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哥没有看错他,他也绝对不会辜负他哥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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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御医又来了一趟。
沈时玉躺在床上,身上扎着几根针。
御医叮嘱他:“以后万不可贪凉,若是身体哪里不适,一定要提前就医。”
旁边的赵安表示他知道了,并且对一再麻烦御医表示了歉意。
御医连忙摆摆手,这功劳又不是他的。
不知道这家人和陛下有什么关系,太医院的太医们来这里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但这不是他能知道的。
御医兢兢业业的把药熬好,看着沈时玉喝下去后才回宫复命去了。
赵安送完御医后又开始做晚饭了。
等他做好晚饭,赵有才也从外面回来了。
“今天到了一千匹丝绸,”赵有才边洗手边在屋里喊道:“全部是定制的。”
赵安在厨房喊道:“只到了一千匹?”
“对,”赵有才走到桌子边,将怀里的信放在桌子上:“高奕来了信,哥你等下看看。”
沈时玉刚磨蹭着从卧室出来,这会听见有信,他躺在沙发上拆开看了起来。
等其他二人都在桌边坐稳后,他才念道:
“还有三千匹定制的在路上,素绢也往长安运了三千匹,大概要晚上十日才到。”
赵安边吃饭边和赵有才商量这些丝绸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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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太医进宫后就去御书房门口跪着了。
不一会,门就自里向外打开了。
他又转到御书房内跪下:“回陛下,小公子已无碍,只需按时喝药,好好修养几日,病根便会全消。”
“这几日你过去照看,”御案上的帝王头也没抬:“彻底好了再回来。”
“是!”